無錯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257章 情欲糾纏
  明棠瞪他一眼,有幾分氣喘,謝不傾卻含著口中的話梅,伸手將她有些凌亂的發挑到她的耳后去。

  見明棠的目光落在他還沾著口涎的指尖,他卻也不吝嗇,舌尖帶著梅果一挑,指腹就落在自己的唇邊。

  殷紅的舌尖一卷,與他指尖的朱砂痣一觸即分,竟是將那些口涎都卷入到了自己的口中去。

  那是她的口涎,如今卻被他這般卷入口中,連唇上都沾了一點潤潤的水色,與他微挑的眉眼映襯在一處,他便好似那撩撥人的妖邪。

  謝不傾抿了抿唇,道:“酸的。”

  明棠瞧見他的動作,心不由得停跳半分,不知為何,覺得心口鼓鼓脹脹的,好似有些慌亂似的心跳快了起來,下意識要同他拌嘴:“你吃著話梅,怎會不酸?”

  謝不傾眼中帶了一點兒笑意,忽然傾身往她身前去,逼得明棠往后一仰,不曾注意自己身后就是馬車的車廂壁。

  她的后腦眼看著便要直接撞到馬車車廂上去,謝不傾的手便已經籠在了她的后腦,免得她受這一撞之苦。

  他道:“小心些,怎么如此冒失?從前一個人的時候,究竟是怎么過的?”

  明棠不搭理他,小小聲地嘟嘟囔囔:“也不是好好活到了現在。”

  謝不傾耳力好,自然聽到了她這一句嘟囔,又氣又笑地一勾唇角:“帶她往不得見人的地方去。

  “你要這般說,倒也確實。只是,你這般好好活到現在了,那我不如……”他湊到明棠的耳邊去,悄悄耳語了一句什么。

  竊竊私語,旁人也聽不清楚,這般的夜色寂靜之中,也只有在馬車之中相依相偎的兩人能夠聽清。

  只見明棠的臉色忽然爆紅,一下子推開了他:“青天白日的,整天就會胡言亂語!”

  謝不傾挑挑眉,勾唇一笑:“外頭黑燈瞎火的,算什么青天白日?”

  他一頓,音調又低了下來,紅唇從明棠的耳邊擦過,那嗓音如同霧霾沉沉的鐘聲一般,在明棠的耳邊忽然敲了一聲,帶著些撩人的酥麻,一直傳到她的心里:“至于是否是胡言亂語,咱們來日方長,不急一時。”

  明棠臉上還留著些被他方才的話所調戲的羞惱,聞言禁不住氣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我也拭目以待就是了。只是不知,樹木被移了根,怎生還能存活下來的。”

  謝不傾方才口中說的,著實沒有半句正經的。

  但明棠可沒有聽說過,人被去了勢,還能復生出來的——謝不傾說的那些什么胡言亂語的東西,一樣也不可能實現。

  她這話未壓低聲調,外頭趕車的錦衣衛聽了個全乎,手下一抖,險些連韁繩都握不住。

  ——這位明世子,如今連這般話都敢說出口。

  真是叫他敬佩得五體投地。

  他甚至都屏息等待了片刻,只怕馬車之中釀成血案,這位嬌滴滴病弱弱的明世子直接被九千歲丟出來。

  但他凝神等了好半晌,沒等來里頭人生氣,只聽見他低低地笑了兩聲。

  督主半點兒不曾生氣。

  錦衣衛在外頭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么也揣測不到謝不傾的心意,哪知謝不傾心里是怎么想的。

  謝不傾聞言,面上確實罕見地有了些罕色——真是新鮮,從前在他面前比百般委屈著自己,半點兒不敢反抗的小兔崽子,如今她竟敢這般諷他?

  這樣的話,若是旁人來說,恐怕早已經被他命人剮了;

  而如今是明棠來說,他眼底除了些許意料之中的驚愕之色,余下的便是星星點點泛起的戲謔。

  大抵是他這些日子,將這小兔崽子縱容得太過,失了分寸。

  小狐貍崽子便是如此的,嘗到一絲一毫的甜頭,直到自己能蹬鼻子上臉了,便是一點兒虧也不肯吃的。

  但謝不傾心中著實沒有半分生氣,只余下對來日的隱秘期盼——

  他可不是,明棠心中以為的那般。

  若非憐惜她那一身亂糟糟的病痛,還留她到今日?

  謝不傾垂眸,斂下眼底晦暗澀光,只道:“那還真是借你吉言。”

  明棠本以為他要動怒,卻不料他說了這樣一番話,心中正覺得很有幾分古怪的時候,便見那人的長指輕輕地落在她的脖頸上,順著他纖細的脖頸,好似撫弄著什么,輕飄飄地往下而去,帶起一連串的麻癢。

  眼見著,謝不傾那雙作亂的手馬上便要沒入她的領口之中,明棠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來。

  她伸手要去攔住謝不傾的手,目光下意識地落到他的面上,便見他微垂的鳳眼下看不清情緒,嘴角的笑容卻勾著一點兒,若隱若現:“怎么,方才敢說那樣的話,如今又怕什么?”

  謝不傾在她的領口略微停了停,并未去解開她的衣襟,而是略收了收手。

  明棠心中才將將松了一口氣,他的手卻又落在她的腰身之上。

  郎君的寬袍大袖之下,她即便是穿了好幾層的厚衣裳,那一身的細腰綽約卻也一掌可握。

  謝不傾的手意味不明地在她的腰身上逡巡,隔著衣裳的觸感頗有幾分隔靴搔癢的滋味,如同一截兒羽毛似的,搔刮得人心底也跟著泛起漣漪。

  他幾乎把明棠逼到了身后的馬車車廂壁上,叫她在馬車車廂壁上與他的懷抱之中退無可退,只能被他籠罩在自己的勢力范圍之中。

  明棠在清醒的時候鮮少有與他間隔得這樣近的時候,目光所及之處,便只在謝不傾的眉眼之中——他的鳳眸深深,皆將她裝在其中。

  只聞他那清和疏朗的嗓音響起:“明世子如今勇氣可嘉,我自然心喜。·可惜,縱使大樹乃是無根之基,卻也足夠遮天蔽日,叫下頭的幼小草木瑟瑟發抖,你說是也不是,明世子?”

  他的長指,便在明棠的面上擦過。

  從她的眉眼,劃過她的鼻梁,最后落在她的紅唇之上,輕輕摩挲。

  分明什么都沒有做,可他的笑意卻含著一點兒深意,微微歪了歪頭,沖她一笑。

  沒有少年人那般青澀未脫的稚氣,青年人已然是成熟的梅果,他這般一笑,便似入口的梅,酸甜皆口,引人生津。

  明棠想說什么,謝不傾便置指在自己的唇前,輕輕噓聲:“想好了再說。”

  謝不傾其人,與他這雙手,實在太犯規。

  明棠從始至終,便對他這副皮囊,以及他這雙手,毫無抗拒之力,無論身心。

  他的容色著實太好,即便是在這有幾分昏暗的馬車之中,輪廓鮮明也如同被搖晃燈火映照的塑像,驚心動魄;

  而他這雙手,亦是如同天功塑造一般,見不得一點瑕疵。

  尤其是他指腹的一點朱砂痣。

  若說他那長指出塵,偏偏又有那樣一點朱砂痣,便像是鎖骨觀音的圣潔上微微露出的一點艷麗一般,即便只是沾染了一星半點的情欲之色,也足夠攪弄人心,叫人心底大亂;

  若說這長指欲色太重,可他這雙手動能殺敵,靜能執筆寫字,又不見半點荒誕淫靡。

  明棠不知如何形容,亦不知是不是自己也被這馬車之中昏暗的氣氛亂了心障,只覺得方才被他點過的渾身肌膚,都好似順著他的指尖一同燃燒了起來。

  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便被謝不傾一口咬住了脆弱的咽喉。

  他似狩獵的猛獸,暗藏昂藏的危險,但偏偏不對她出手分毫,分明咬著她,卻也不過纏綿悱惻地在她雪白的脖頸上落下一點紅痕。

  “要說什么,想好不曾?”謝不傾又逡巡上來,含著她的唇角細吻。

  明棠被他這般細碎的溫柔一點點勾得昏了頭,還要分出理智來應付他這些刁鉆古怪的問話。

  “……不明白大人意思。”明棠著實在此事上壓不過他,半晌也只能從交纏的唇舌之中迷迷糊糊地說出來些這些。

  謝不傾聽她口中冒出來一個“大人”,便知道這小狐貍崽子察覺到危險,又要做縮頭烏龜了。

  但如今已分明知曉她的心意,謝不傾豈會讓她縮回去半點兒?

  “不明白?你明白的。”

  他捂住了明棠的雙眼,失了視覺,觸覺便變得格外敏銳。

  謝不傾的唇舌順著她的鬢角吻到她的耳側,蜻蜓點水,卻引得她不住戰栗,而他唇舌一勾,將她敏感的耳珠都含在口中,在她耳邊,混雜著清晰的細碎水聲,又悄聲同她說了些什么。

  明棠即便早就知道他口中從來葷素不忌,什么也敢說,卻不知他那在朝堂之中同人唇槍舌劍的唇舌,竟將那些往日里的風月交纏也能說得那樣事無巨細。

  馬車之中的溫度陡然粘膩起來,叫明棠有幾分難以喘息。

  在一片黑暗里,明棠幾乎是被謝不傾拉著,將自初見以來,所有的顛鸞倒鳳皆一路提及。

  明棠以為自己忘得一干二凈,卻隨著他低啞的氣聲,仿佛皆被卷回那些情熱如火里。

  若是從前,也不過只是身的戰栗愉悅;

  而如今,人為心上人,再被勾回那般的境地里,只叫她身與心都無法逃避,一同飛升而起。

  明棠迷迷糊糊里,想著這還是在馬車之上,不由控制地想起小年夜那夜被他哄騙著出去,在那馬車之上如此這般,這般又那般——她的眼前都沁出些熱意,只覺得難以呼吸。

  但在徹底被他這般勾得失去理智之前,明棠一把攥住了謝不傾捂著她雙眼的手,壓著顫抖的嗓音,道:“今夜大人這般要我出去,便是做這些的?”

  謝不傾笑了一聲,松開了捂著她雙眼的手。

  明棠在他身下,被欺得雙頰通紅,連脖頸上都是一片的緋色紅霞,雙眼都有些潤潤水意;

  謝不傾卻依舊云淡風輕的很,施施然地往后一靠,撐著頭十分無辜地一挑眉:“做哪些?我可什么也不曾做,倒是明世子勇氣可嘉,提起那些事情來。”

  他的墨發流瀉,著實是能吃人心意的妖邪。

  明棠氣喘吁吁,他卻游刃有余。

  甚至在明棠一眼瞪過來,滿眼都在怒斥他道貌岸然的時候,他還能順著她的腰線往上,隔著幾層衣裳的輪廓,將她的心跳都握在掌中,隨意揉散一二。

  明棠頓時只能軟了身子,癱倒在謝不傾的懷中,終于咬牙切齒地罵他:“謝不傾!”

  謝不傾應了一聲,竟好似在應和什么旨意一般,回以一句:“臣在。”

  明棠恨不得一口將他咬死,一雙眼都因氣燦若星辰。

  什么油嘴滑舌的狗東西!

  謝不傾捏捏她氣鼓鼓的面頰,笑道:“明世子只有這點功夫,也敢隨意說出那般話來?即便是無根的樹木,也比明世子這般柔弱的草木好,你說是也不是?”

  明棠氣惱,不知如何回應。

  謝不傾看著小狐貍崽子在懷中生氣的鮮活樣子一笑,他那鳳眸眼底,哪里有半分情欲?

  從始至終,他不過是為了逗她。

  是不是做這些又有什么要緊?

  她只要能鮮活些,是喜是怒,都比她在明府之中仿佛被那一后宅的沉沉枷鎖鎖住的模樣要好。

  那一座鎮國公府,便好似一座墳一般,將她的喜怒哀樂都鎖在其中,叫她一個分明年紀輕輕的小女郎,成了個滿腹籌謀算計的假面郎君。

  謝不傾不愿看到那般模樣的明棠。

  ·若說沒曾見過她少女般艷麗燦爛的模樣,謝不傾還只覺得,是她自己愿意如此;

  可見過她在那催眠術之中忘了前程的所有血仇罪孽,一心一意做著自己的時候,那樣活潑肆意,謝不傾便不愿她再身處明府那樣的陰霾之中。

  她該是他心中的日,掌心的月,又何必被這樣的事情所束縛?

  但他又知曉,此事乃是明棠心上雜念——謝不傾知曉明棠的心氣與性情,她的性情如此,要報復這些人,從不肯假手于人。否則不過一個鎮國公府,他彈指便可滅之。

  既然如此,于是他只能在這樣的時候,將她從那樣叫人窒息的地方帶出來,便是一時一刻也好,總能叫她真正的松快。

  等來日她將所有心上的事了了,便再也不用被這些過往束縛。

  明棠不知他的深意,只覺得這廝著實令人氣惱,趁他不注意,忽然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

  故而這位全大梁朝叫人聞風喪膽的九千歲下馬車的時候,下巴上頂了一圈兒牙印。

  駕車的錦衣衛瞧見,恨不得找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免得因窺見此事而被主子滅口。

  謝不傾涼涼瞥他一眼,語氣不善:“沒你什么事,下去罷。”

  他兜頭將那個不聽話、不懂人良苦用心的小狐貍崽子摁在懷中,抱起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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