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家里變得冷冷清清,慘慘戚戚。
她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凌希為了照顧母親,還要兼顧著賺錢,也是心力交瘁,疲憊不堪。
后來,她已經沒有時間和精力再想起莫北洛了。
她母親被重度抑郁癥折磨得不成人樣,吃不好,睡不著,天天哭,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一天也不動。
不出門也不社交。
經常拿著她丈夫和兒子的照片,躲在角落里,一哭就是一整天。
凌希每個月都會往監獄里寄幾百元,讓凌峰在里面吃得好一些,也會在探望日那天,帶著母親去看他。
凌峰瘦了,也頹廢了很多。
她母親見一次,就哭一次。
為了母親的病,凌希跑醫院的頻率也邊頻繁。
這樣的生活,終究還是在一個深夜里徹底結束。
她母親凌晨五點半也睡不著,跑上了天臺,從七樓往下跳,在這天夜里,徹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去找她爸爸了。
那一夜,警車的鳴笛聲,救護車的鳴笛聲,人潮洶涌的嘈雜聲,都是那么的刺耳。
凌希就站在旁邊,靈魂出竅那般看著母親被白布蓋著,滿地鮮血觸目驚心。
她淚流滿面,雙腳發軟,全身發抖,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整個人呆愣著。
她堅強地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冷靜地處理了母親的身后事,按照家鄉風俗,接待所有親戚朋友的到來,給母親辦了一場葬禮。
這是她第二次辦喪事。
上一次,還是她父親過世的時候。
才三年而已,又來辦她母親的喪事。
警察是有人情味的,還放凌峰出來一天,給母親披麻戴孝。
凌峰在母親的墓碑前,痛哭得快要斷氣,撕心裂肺地喊媽。
他狠狠地甩著自己巴掌,心痛大喊,可也喊不醒長眠的母親了。
親戚都夸張凌希做得很好,處理喪事也很冷靜,事情辦得井井有條,一個人支撐整個家里的事情。
葬禮辦完之后,凌峰回到監獄。
凌希把母親生前留下來的重要物品打包起來,封存在衣柜里,把母親的房間打掃得干干凈凈。
她忙完所有事情,已經疲憊不堪。
洗了個澡,去到母親的房間里。
她躺在母親曾經躺過的床上,蜷縮著身子,閉上眼休息。
漆黑的房間,靜謐無聲。
連空氣都彌漫著凄涼的孤寂。
空蕩蕩的家,就凌希一個人。
她太累了,很想很想好好睡一覺,可她只要閉上眼,就繃不住地想哭。
她隱忍著,握緊拳頭塞入牙齒里咬著,無法控制的心痛,讓她快要窒息,肩膀抖動得厲害。
淚水一滴滴滑落,浸透了整個枕頭。
抽泣聲起起伏伏。
到了后半夜,抽泣聲變成悲傷的痛哭聲。
凌希哭到缺氧,最后暈厥過去,才能進入休息狀態。
后來的幾天,她把家里的每個角落都打掃得干干凈凈,把所有物品都用紙箱打包起來。
大件的家私物品,用白布蓋上。
把家安頓好之后。
她把自己的行李收拾起來。拿著一臺手機,一部電腦,一個行李箱,訂了一張火車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小鎮。
她踏上了窮游的旅程。
火車去到哪里,她就在哪里停歇。
她邊旅游邊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