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后面再傳來落水的聲音。
聽人喊道:“大哥,小紅臉和白番薯掉下去了。”
“快撈人。噓,別喊,小心驚動了護陵的鐵棒喇嘛。”王紹義說著,心里奇怪。
皇家的路很寬。
尤其拱橋還要護送帝后梓宮入殮,橋面平坦不狹窄,兩個大活人是咋掉下去的?土匪帶了棍棒,戳在水里亂攪。
掉下去的兩個剛開始還看見腦袋,后來就沒動靜了。
土匪用棍棒撈了一陣,隊伍亂起來。
金水河看著不寬,下面可真深,至少有七八米。一丈三的竹竿戳進去,愣挨不著頭。
由于定陵的風水氣已絕,金水河是死水。若會游泳的,您想想,死水再深,一無漩渦二無暗流,除了臟了點,能有啥危險?
等幾分鐘,掉下去的兩個還沒動靜。
穆樹軒坐不住了,叫了個水性好的,跳下去找人。那人跳下去,碧綠惡心的臭水翻騰幾下,很快也沒了聲響。
楊芝草道:“難道水下通著東海龍宮,下去了就上不來?”
王紹義道:“我旱鴨子,不會水。”
三個手下生死不明,穆樹軒應付不過,又點了個水性好的。這次留了心眼,在對方腰桿綁了麻繩,慢慢從橋上放下去。
剛開始沒出事,誰知接下來才嚇人!
那小伙泡在綠水里,伸手往附近撈。眾多土匪舉火把在橋上盯著,只見水面昏黑,看不到底,忽然冒出幾個水泡上來。
接著那小伙子就沒影了。
麻繩傳來巨力,猶如大魚咬鉤,一個勁把繩子往下拽。土匪慌了,七手八腳往回拉,愣拉不動。
砰!
僵持了半柱香,有啥東西斷裂了。
王紹義扯起來一看,竟是斷裂了的人手!
“金水河有古怪。”楊芝草哼了聲,旁邊又有人落水,接著慘叫,然后沒了動靜。
楊芝草看得真切,對方并非失足落水,是被水里什么東西給拽下去的!
那玩意力大無窮,動作如飛,在水好比孫猴子鬧龍宮,急死玉帝也沒轍。楊芝草心里發慌,匍匐在橋上,怕也被拉下去。
他喊道:“大哥,快拿定海珠。”
王紹義聞言,將定海珠拋入金水河。
定海珠一遇水,噴出霞光萬道,照得拱橋下的河水清澈見底。眾匪舉火把貼在水面,把水底看了個清楚。
忽然,王紹義慘叫聲,大呼天亡我也。
水面倒映眾人的臉,跟鏡子一樣。人身三把陽火,此刻不分老幼,肩膀的兩盞已經滅了,頭頂的一盞黯淡不清,只剩綠豆大點火星。
三把陽火全滅,縱不死在金水橋,也活不到天明。
再往水中看去,幾個土匪肚皮撐起,活活溺死在其中。尸體裹著水草、螺螄,面目全非,懸浮在水猙獰恐怖。
穆樹軒是頭,死了人要把尸體帶回去才有個交代。
有定海珠鎮著金水河,穆樹軒強迫手下竹竿掛了鐵鉤,將尸體一個個打撈上來。
這時候,隆恩門方向傳來犬吠聲。原來土匪驚動了月牙城的鐵棒喇嘛,喇嘛兇神惡煞,手舉狼牙棒,牽藏獒追了出來。
眾人夾起尾巴,狼狽而逃。
慌亂中,將打撈的水尸胡亂扛上,差一點就被喇嘛抓到。
尸體落到喇嘛手里,不僅盜陵露餡,還可能被查到身份。眾人盜陵穿老鼠衣蒙著臉,就是怕被認出來。
逃進松樹林,喇嘛才沒追了。
發現有人盜陵,這些受前清供奉的喇嘛不敢怠慢,牽藏獒沿宮墻巡邏。狗鼻子靈,生人一靠近就狂吠,誰都過不去。
眾多土匪窩在松林,吐舌頭喘氣,想想剛才的事,既窩囊又提心吊膽。
還沒看見地宮就死了四個,穆樹軒心里不痛快,回去沒法交代。先讓手下把尸體放下來,裹石灰以免天氣炎熱發臭。
等尸體放到地上,王紹義和穆樹軒的眼皮同時跳了跳,生出一股尿意。
從金水河撈出的尸體,明明有五具。
祖師爺在上,多出來的這一位,又是誰!
楊芝草臉色也變了。
金水河撈上來的尸體,身上裹了像頭發絲的水草和螺螄,成了草人。衣服黏滿了淤泥和腐物,難以辨認。
他道:“二哥,你是不是記錯了,也許掉下去了五個人?”
穆樹軒掰起手指算道:“剛開始掉下去了兩個,我又派了一個,繩子綁了一個,四個,不會錯。多,怎么會多一個啊?”
這事可撞邪了。
如果尸體少一個,可能是剛才手忙腳亂,有個搞忘了還泡在河里。偏偏多一個出來,眾人身上陽火又滅了兩盞,誰不害怕?
王紹義用短刀割開包裹尸體的青苔,撇掉上面淤泥,把臉露出來。
眾人多點了火把,火光撞膽。
多出來的這具尸體,不是隊伍里的人。是個面容清秀,五官挺好看的大小伙。皮膚讓水泡得發福,血肉晶瑩,能看見青紫色血管貼著骨骼。
大小伙的手腳生著鱗甲,像魚鱗一樣又滑又腥。
鱗甲是長在肉上的,天生從娘胎帶出來一樣。王紹義驚悚,多出來的一個,壓根就不是人,是個水鬼啊!
土匪掉下去之前,聽見噗通的落水聲,難道就是這個大小伙?
關會增想起來,圣德神功碑上好像蹲著個人,莫非就是這位?這位尸體都泡發白了,少說淹死好幾天,眼下才過了半小時啊。
“這家伙絕對是水鬼,媽的,怎么金水河有這么邪門的玩意?”穆樹軒大感晦氣,搞不好兄弟掉下河,就是被這家伙拖下去的。
王紹義道:“未免夜長夢多,先把他燒了。你也別多想,或許他是入東陵盜寶的土賊,意外淹死在了河里。”
松針可是絕佳引火材料。
土匪清理一塊空地,把疑似水鬼的尸體燒掉。
王紹義和穆樹軒商議,護衛皇陵的鐵棒喇嘛是個麻煩。鐵棒喇嘛武藝高強,又養了十幾條惡犬,欲盜陵非除了這個隱患不可。
今晚不可再行動了,先回村睡一覺,合計個辦法。
燒了水鬼,扛著同伴尸體,眾人往林子外頭走。走著走著,覺得身體發冷,衣服濕漉漉的。仔細看,毛孔往外流淌清水,走一路帶一路濕噠噠的腳印!
楊芝草道:“不好,定中了皇帝老兒的毒計,讓那些喇嘛給陰了。”
“怎么說?”
王紹義話音剛落,林子外頭明月清風,本該愜意。誰知風吹到土匪身上,凌遲一般,錐心刺骨。冷得眾人夏天發抖,嘴皮都青了。
楊芝草深諳江湖旁門左道,分析說:“這一路我就感覺不對勁。咱們走西溝入金水橋,莫名其妙被風吹了一陣,身上陽火滅了兩盞,不撞鬼也折壽。壞了,西溝有問題,那是一處陰風澗!”
澗者,臨水陰暗山溝。
鐵棒喇嘛在西溝設下陰風澗,甭管英雄豪俠,偷入皇陵皆要被陰風吹滅身上陽火。陽火一滅,正氣不足,過金水橋便會被水鬼拉下馬。
做水鬼最慘。
傳說水鬼永不超生,出太陽像烙鐵,下雨像萬箭穿心,打雷像車裂,只能吃石頭和螺螄,必須找替身才可投胎。
王紹義他們打撈同伴尸體,意外將一個水鬼帶了出來。
眼下眾人陽火只剩一把,水鬼抓替身,還能放過了他們?
說話間,眾人身上的冷汗越流越多,四肢冷得像冰塊。關會增發現,他們皮膚開始有了魚鱗紋路,毛發成了青苔。
楊芝草叫苦,這可中了招。
“咱們快點回家怎么樣?”穆樹軒道。
楊芝草冷著臉:“水鬼暗中跟著,躲家里沒用,還害了滿門。”
關會增道:“挨到天亮如何?”
楊芝草搖頭:“挨不到天亮。咱們全讓水鬼騎著,就照這個速度,很快就會脫水。如果泡在水里,又會被水鬼溺死。”
王紹義空有武功,眼下也是武大郎生病,眼睜睜看潘金蓮熬好了湯藥,愣沒半點主意。
楊芝草想了想,除非找個正神庇護,撐到正午用刀將身上的魚鱗刮了。否則這輩子不能沾水,拿茶杯喝水都會被嗆死。
穆樹軒道:“此處二里地外,有一鄧大人廟,可否救我們一命?”
滿漢信仰不同,這廟楊芝草沒聽說過。
“水鬼怨氣重,非折騰死我們不罷休。土地廟鎮不住,不知這鄧大人廟,有何神通?如今咱們三把陽火滅了兩把,不出半個時辰就要歸西了!”
穆樹軒不敢怠慢,連忙解釋起鄧大人廟。
說起來,鄧大人廟雖不大,卻也是皇王敕封,香火鼎盛。
滿族供奉的“鄧大人廟”,說法來歷各有不同。比較公允的一種,是祭祀明朝大將鄧子龍。
此人能征善戰,忠勇無雙,官至總兵,位極人臣。
相傳清太祖起兵之際,微服私訪,潛入長城之內探聽明軍虛實,不慎被俘。士兵將俘虜押至鄧子龍面前,鄧子龍仔細盤問,努爾哈赤三緘其口。
觀其樣貌奇異,生有龍顏,鄧子龍以禮相待,釋努爾哈赤歸家。
后滿清打入關內,一統江山。有感鄧子龍活命之恩,遂建鄧大人廟,加以祭祀。皇帝脫去龍袍,披于神像之上。
此習俗后來流入關內,廟中供奉的鄧大人皆頭戴通天冠,身披明黃大袍,手持玉圭,與人間帝王無二。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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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