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一聲“愛人”,將沈流書震得不輕。

    上次在梅蘇里,他就覺得這個姓丁的跟喻鳳嬌之間關系不太一般,他們竟然在一起了?!

    他這么一點也不知道!

    “你們……在談戀愛嗎?”

    沈流書艱澀地開了口,聲音都是劈的。

    這把年紀了,說談戀愛好像有些羞恥,可別人更無恥的事情都做過了,他們光明正大談個戀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到這,沒等丁卯說話,喻鳳嬌就道:“是啊,我們就是在談戀愛。

    ”

    一句話,讓沈流書徹底怔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喻鳳嬌眼里的光,有多少年,他沒有見過她眼睛里的光了。

    喻鳳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

    好像壓在心頭多年的陰霾,一下子散去了似的。

    殘掉雙腿之后,她的人生就仿佛靜止了,如同一口枯井,了無生趣,活著的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

    之所以選擇活下去,不過是為了年邁的父母,還有兒子。

    可現在,她的腿被治好了,她能夠站起來了,她遇到了丁卯,這個有著赤子之心,也將她寵成孩子的男人。

    灰白色的世界,突然被添上了絢麗的彩色,現在活著,是為自己而活。

    站在影壁后的喻晉文和南頌,在聽到喻鳳嬌清清脆脆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都是微微一怔,而后唇角不覺漫上笑意。

    從影壁后繞了出來,南頌“啪啪”鼓了鼓掌,“真棒,恭喜師叔和喻阿姨覓得佳偶。

    師叔,一定要請客哦。

    ”

    丁卯咯咯一笑,“請!必須請!”

    又道:“不過我現在的錢都在阿嬌手里,所以……我請客,你買單。

    ”

    他朝喻鳳嬌呲出一口大白牙。

    喻鳳嬌忍俊不禁,“好~。

    ”

    喻晉文朝喻鳳嬌走過去,滿臉關切,“媽,沒事吧?”

    “沒事。

    ”

    喻鳳嬌淡淡道:“賤~人的招數不過就是那些,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這是在北城,還輪不到別人在我頭上拉屎。

    ”

    她轉頭對沈流書道:“你老來得子不容易,我奉勸你一句,看好你的女人,為了能夠嫁給你,她可什么都做的出來。

    今天能跑到我這來碰瓷,明天就敢去大街上發瘋。

    我念在她懷孕的份上,不想同她計較,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

    沈流書仿佛沒有聽到她這番威脅,目光一直鎖定在她和丁卯之間。

    這個丁卯,看不出年紀,個子也不算高,看著就不夠成熟,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樣,這樣的男人怎么能夠給她帶來幸福?

    “你真的看上他了?”

    沈流書臉色沉沉,又朝喻晉文看過去,“你也同意你媽給你找一個這樣的后爸?”

    “為什么不同意?”

    喻晉文淡淡道:“你都能和卓月那樣的女人在一起二十年,我媽就不能找一個對她好的男人?丁叔對我媽好,這就夠了。

    ”

    “好?光好有什么用,好能當飯吃?”

    沈流書一臉嚴肅,犀利的雙眸看向丁卯,“你不過就是一個中醫大夫,一年到頭賺的錢恐怕連阿嬌的零頭都不夠吧,你在北城有車嗎,有房嗎,有多少存款,夠給她提供優渥的生活嗎?想吃軟飯的男人我見多了,可你這么大年紀了還想吃軟飯,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