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么，約這么早，現在才八點鐘。”
保姆車里，方敏叫苦不迭。
早上七點半她就被景瑟從被窩里拖了出來，要帶她去鼎盛集團談演唱會贊助的事情，說是牧霆風約了他們八點半見面。
方敏是個夜貓子，晚上讓她工作到幾點都不喊累，唯獨早起這件事要了她的命。
那會兒景瑟讓她幫忙在醫院照顧賀子岳的時候，常常到了早上八九點，方敏還在呼呼大睡，賀子岳還貼心地給她蓋被子，讓護士阿姨小點聲不要吵到她。
“我看這個牧霆風八成是個變態，哪家公司的董事長早上八點多就到公司上班的？要評年度勞模也不帶這么內卷的，他們公司的員工真是倒了大霉了。”
方敏打著呵欠吐槽，景瑟無奈，“要是拿到這個贊助，你的演唱會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這個牧霆風什么來頭啊？”
方敏終于問到了重點。
景瑟說，“其實我也不是特別了解，牧家和我們家之前沒有什么交集，我只是大概知道一些。”
牧家世代行醫，到牧嘉許這一代，家族已經形成了集團規模，大名鼎鼎的鼎盛醫藥只是鼎盛集團的一個分支，而牧家長子牧霆風就是鼎盛集團的董事長。
江城諸多公子哥兒中，牧霆風是個連同齡人都敬畏三分的存在，據說他是為數不多，在這個年紀就完全掌控了家族實權的繼承人，賀時宴做事尚且要顧慮集團董事會，而牧霆風卻直接享有董事會的一票否決權。
“鼎盛集團也是江城所有家族企業中，領先雇傭職業經理人擔任CEO的，這個決策就是牧霆風做的，可想而知，他這個人不光有遠見還很有魄力和責任心。”
要知道家族企業最大的弊端就是企業傳承，如果繼承人能力不夠，一個集團就容易毀在這一代手上，牧霆風能力出眾，足以擔當繼承人，卻深謀遠慮地解決了之后代代發展的問題。
“有這么神么？”方敏不太了解商業規劃，但聽著景瑟的形容，竟也有些佩服這個人，“怎么聽你說的，好像什么傳奇人物似的，我也沒在新聞里見過呀。”
“牧家很低調的，我也只見過牧霆風一次。”
說著話，車已經到了鼎盛集團。
報了名字后，前臺領著景瑟和方敏進了電梯，刷卡按下了十二樓。
“待會兒見到牧霆風，贊助的事情我來說就行，你要是不想說話就保持微笑好了，千萬別胡說八道，知道了嗎？”
方敏撇撇嘴，“讓我說我都不想說。”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牧霆風的秘書已經在電梯口等候，“景小姐和方小姐，我是牧總的秘書Lily，二位這邊請。”
景瑟點了一下頭，和方敏跟在秘書后面，來到一間裝修頗有格調的私人辦公室門口，秘書敲了敲門，“牧總，景小姐和方小姐到了。”
“進。”
沉睿的男聲有著屬于這個年紀男人的成熟。
景瑟和方敏進了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桌后，電腦擋住了一般身形，只看到男人正翻看著文件，聽到進門的聲音才抬起頭，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眉眼如冷月星辰，貴氣中透著威嚴。
“景小姐，好久不見。”
景瑟點了一下頭，禮貌地笑了一下，“牧總還記得我？”
“當然，”牧霆風朝著沙發方向坐了個請的手勢，禮貌紳士，“二位請坐。”
秘書提醒道，“牧總，九點例會，我會提前五分鐘來叫您。”
“用不了那么久，”牧霆風淡淡的回應了一句。
景瑟正喝著茶，聞言頓了一下，忽然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秘書走后，景瑟直接拿出了宣傳方案，“牧總，那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這是我們樂隊的介紹，以及去年演唱會的賣座率，雖然我們樂隊是剛嶄露頭角，但是品牌方的贊助宣傳這方面我們一定盡心盡力，這是初步方案……”
景瑟的話還沒說完，牧霆風便打斷了，“這些我聽嘉許說過了，我對娛樂圈不太關注，也沒有關注的興趣，這筆錢我可以出，宣傳就不必了，我只有一個要求。”
景瑟一怔。
“方小姐是吧？”牧霆風的目光落在了方敏身上。
方敏正玩游戲，見她半天都沒反應，景瑟連忙摘下她一側的耳機，提醒道，“牧總跟你說話。”
方敏這才回過神，疑惑地看向牧霆風，目光桀驁不馴，“有事？”
牧霆風蹙了一下眉，眼中泛起一抹不快，“這筆贊助費我可以私人出，唯一的要求就是，請方小姐在演唱會結束后，跟嘉許斷掉聯系。”
景瑟的臉色驟然變了，“牧總，你這是什么意思？”
“牧家雖然不需要嘉許來聯姻，但我也不希望我弟弟的太太是娛樂圈的。”
“娛樂圈怎么了？方敏……”
“牧總說的很對。”方敏忽然出聲，打斷了景瑟的辯解。
她摘下另外一只耳機，臉上一點兒波瀾都沒有，甚至過分冷淡，“但你多慮了，但我和牧嘉許很多地方都非常不一樣，所以我們倆不可能在一起，不過既然你這么擔心，我現在就可以把他的聯系方式全部刪除。”
“不用那么著急，”牧霆風輕描淡寫道，“我不希望嘉許對我有什么誤解。”
景瑟這才明白牧霆風為什么要讓方敏在演唱會后再做這件事。
“既然達成共識，那就在這兒簽個字吧。”
牧霆風拿出了一份保密協議，“簽完這個，錢就到賬了。”
方敏看了眼金額，想都沒想便要簽字，卻被景瑟一把奪過。
當著牧霆風的面，景瑟直接將合同扔在了地上，氣咻咻道，“你把我們當成什么人了？我們是來談贊助的，不是來被羞辱的。”
說完，景瑟拉起方敏，“我們走。”
方敏直愣愣地看著暴走的景瑟，來的路上她再三叮囑自己不要亂說話，怎么她反倒炸毛了？
“景瑟，”方敏被她拽出辦公室，“你想清楚了么？那可是五百萬！”
景瑟忽然停下來，深深地看了方敏一眼后，又握著拳折返回牧霆風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