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謝晚吟這身蓮花味兒是重了點,但她對你應該是真心的。今日你這般得罪謝濱與謝耀,未來想回頭恐怕得吃些苦頭了。”

  目送謝濱三人離開,鳳曦一邊晃蕩著她被祁霄扣住的手,一邊好心提醒自己這位長工道。

  雖說她覺得謝晚吟是朵白蓮花,以前多多少少靠著裝純潔假清高收拾過原主,但她畢竟不是原主,所以并不可能感同身受。

  而就謝晚吟對祁霄的心來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雖然是祁霄玩祁霄的,她謝晚吟玩謝晚吟的,但也算從小一起玩到大嘛。

  心應該是真的,反正目前不會害了祁霄,反而可以給他帶來謝家的助力就對了。

  就她這種水泥封心根本不懂愛,一切只為了活著,舒服且散漫的活著的人看來,跟著謝晚吟享受真比跟著她打工要好。

  “她對我是真心的,所以我便要跟她好?那我對你也是真心的,你能不能也跟我好?嗯?”

  扣著鳳曦的手拉近自己,祁霄垂眸凝視著鳳曦,睫若鴉羽,眸似星河,隱隱間竟有絲委屈又可憐的味道。

  眼見祁霄越湊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低頭吻住她的唇,鳳曦終是一臉正經道:

  “嗯,本宮對你也是真心的,是真心覺得你辦事靠譜,想讓你幫本宮打工一輩子的來著。”

  祁霄:“……”

  誠實是個好品格,但她就不能騙他一下么?

  抬手輕撫了一下少女如櫻的唇瓣,祁霄知道這已經是他現在能靠近她的極限了,所以他索性將頭抵在了鳳曦的肩膀上,想用沉默換取短暫的親密。

  而許是他近來總在床上這般做,鳳曦也真的沒有推開他,只是靜靜的站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過這樣的安靜并未持續多久,因為孫青芷三人很快回來,他們又要開始商量其他事了。

  “阿霄,你的意思是太子與四皇子等人恐怕不會似謝家般上門,而是會考慮直接劫獄換人?”

  孫青芷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祁霄,她是真沒想到天子腳下竟比北地還要不守規矩。

  這可是大理寺,是三法司之一,盛京這些權貴當真就這般無法無天了?

  “若是謝家三人成功見到了蘇余二人還好說,他們或許還會來嘗試。可如今嘛……”

  抬手揉了揉眉心,祁霄側眸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空蕩蕩的太師椅,這才道:

  “換人后栽贓咱們暗害忠良,再度掌握主動權,與來求著咱們放人,還很可能會碰一鼻子灰,你們會選哪一個?”

  孫青芷啞然,自然是選前者。

  “該死,公主說的對,這城里套路深,咱還不如回咱村!”

  秦追義憤填膺,覺得這些人真是煩死了!

  倒是暮天頗為沉穩道:

  “這邊便交給我們吧,我們既然知道他們會來人,就絕不會給他們劫走犯人的機會。”

  “對,他們要是敢來,爺爺就敢讓他們有來無回!”

  一拳敲在桌上,秦追目光炯炯殺氣凌然。

  然而祁霄卻把玩著手中茶盞道:

  “誰說一定要攔著他們了?不用攔,只管讓他們進來便是。”

  “你的意思是?”

  孫青芷何其敏銳,祁霄本也沒打算瞞著,直接便點頭道:

  “他們可以換人,我們怎么就不可以了呢?”

  “怎么辦,怎么辦啊,晚吟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爺爺他自作孽不可活,可我們是無辜的啊……”

  與此同時的國公府,得知祁霄與鳳曦答復的蘇余兩家哭做一團。

  其中與謝晚吟關系極好的余婉婉自是拉著自家兄長蘇道林,一雙眼睛通紅的將謝晚吟給望著。

  他們蘇家本就是國公府一路扶持起來的,如今能幫他們的自然也只有國公府了。

  “婉婉,不是我與父親不幫你們,是鳳曦她油鹽不進,根本就不讓我們見你爺爺……”

  若非鳳曦橫加干涉,阿霄一定不會駁了她與父兄的面子的。

  “你不是與祁霄關系最好么?他是大理寺少卿,他肯定能幫我爺爺,至少,至少能把我們其他人摘出來的……”

  緊緊攥著謝晚吟的手,余婉婉也知道泄露春闈考題乃是重罪,她爺爺肯定沒救了,可他們還有救的!

  只要,只要謝晚吟肯向她那青梅竹馬開口……

  見余婉婉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著自己,力氣之大,連手腕都快給她捏紅了,謝晚吟終是強忍著不悅道:

  “婉婉,我也想幫你們跟阿霄說好話,可你也知道,這有鳳曦攔在前頭,縱使是阿霄也做不了主的……”

  謝晚吟這話還未說完,便聽余婉婉道:

  “晚吟,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不能為了我去求求鳳曦么?只要她這個做公主的松口,祁霄一定會幫忙的對不對?你以前贏了她那么多次,只要你肯低聲下氣,公主肯定會高興的,她一高興……”

  “婉婉,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

  瞬間冷下臉色,謝晚吟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余婉婉。

  “道林哥,你聽婉婉她在說什么?她竟要我去求……”

  “鳳曦”二字還未說出,謝晚吟便看見了蘇道林那雙同樣含著期許的眼睛。

  “道林哥,你,你也是這么想的?”

  蘇道林不言,臉上的表情卻已是默認。

  他是喜歡謝晚吟,愿意為她鞍前馬后曲意逢迎,可如今爺爺入了大獄,父親撐不起家族,他們指不定也會因爺爺之過被流放,甚至充為官奴……

  如此大難面前,他一個人的喜歡還重要么?

  蘇道林對謝晚吟有情,因此在她目露拒絕時并未開口,可蘇婉婉卻紅著眼睛道:

  “晚吟,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啊,為了你我沒少得罪公主,公主每次與你口角我都是幫著你的。如果沒有你,我說不得便會與公主交好,即便不能交好也不會結仇對不對……”

  在謝晚吟被蘇家兄妹纏住的同時,另一邊的蘇氏也死死抓著丈夫和兒子的手,眼中滿是淚光。

  謝濂與謝瑯尚能周旋,或是看向更有主意的謝濱父子,那邊的余氏可就沒有這么好運了。

  因為那余老太太與兒媳救人心切,也管不得余氏有國公府這個靠山了,抓著余氏的頭發便道:

  “都是你!要不是你這個毒婦想戕害公主,要不是你給咱們全德寫信,咱們全德怎么會進去!走,你跟老身去大理寺,去把全德給換出來!”

  看著面前亂成一鍋粥的眾人,再想想祁霄的誅心之言,那原本還能安坐堂前的謝老爺子終是身子一歪,倒在了眾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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