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農女種田忙 > 第190章 那是她的福氣
徐正湖聽到徐苗這話,有些不愿意了,大咧咧的開口道:
“苗姐兒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大伯做官你不跟著借光?沒有你大伯秀才的身份,你開那個作坊能那么順利?人家歐陽大少爺要不是看你大伯是個秀才,能跟你一起做事嘛?”
“你自己咋就不較個景(較個景,小八家子土話,意思是不自覺),你爹老四活著的時候可是最有人情味的,咋到了你們這幾個小的,就都變味了呢?”
徐老.二這話說完,徐亮等人全都皺起了眉頭,就連徐正江的媳婦兒鄭氏,也蹙起了眉頭,不禁開口提醒道:
“他二叔,你別亂說話。”
“我咋就亂說話了,本來就是嘛,咱家一大早起又是殺雞、又是做飯的,就等那個什么大少爺過來吃飯,現在可倒好,人走了,飯做了,事兒還沒辦成,大姐大老遠從鎮上過來干啥,不也是為了豆腐……”
“咳咳……咳咳咳……”徐凌大聲的咳嗽了幾下,打斷了徐正湖的話,可為時已晚,春旺媳婦跟自己的當家在鎮上住過一段時間,見識也算多一些,直接開口說道: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啊,你們做那些好吃、好喝,不是什么良心發現,要找苗姐兒他們回去吃飯啊,原來是想借著人家跟歐陽大少爺的關系,給你們家老大做官行個方便,給銀釧她娘弄個營生啊,是打做豆腐的主意啊?”
春旺媳婦兒這話說完,原本還沒轉過彎的那些人們,頓時全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紛紛唧唧喳喳的說了起來——
“就說嘛,這徐老歪媳婦兒咋就這么上心,原來這事兒還牽扯到她閨女了啊,這老婆子疼閨女可是出了名的,”
“嘖嘖嘖……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啊,人苗姐兒他們都分出來過了,還想打人家主意呢。”
“就是就是,早就聽說徐家大丫頭心眼兒多了,今兒一看還真是啊,要跟親侄女搶生意呢啊。”
“就說這徐老歪他們不可能這么好心,還做好吃的叫回去吃飯,那漢陽考童生那會兒,咋沒讓人家過去吃飯呢……”
“……”
一時之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七七八八的聊了起來,再看院子里徐家老宅的人,徐正江滿臉通紅,徐凌更是無地自容,鄭氏低著頭不敢看大家,唯有呂氏、徐冰、徐正湖三人,仿佛跟沒事兒人一般。
呂氏更是梗著脖子,理直氣壯的說:“怎么,分了家她也姓徐,也是我們家的人,幫他大伯、大姑做點事,那是她的福氣,你們亂摻和啥?”
“喲!徐老歪媳婦兒,你這話說的可真夠仗義的啊,你咋嫩么好意思呢?你一個做奶奶的,不說關心、照顧孫子、孫女,一門心思就為了閨女、兒子來刮孫子、孫女,老話可說得好,偏疼兒女不得濟,小心以后掉地上。”
春柱媳婦兒向來愛打抱不平,而且還特別的敢說話,這會兒看著呂氏那么理直氣壯,自然是不慣著,連平日里的嬸子都不叫了,直接用話懟人。
農村確實有這么一句老話:叫偏疼兒女不得濟。
也確實有那么幾家,給村民們活生生的做了實例。呂氏被這話噎的有些喘不過氣,面子、里子全都擱不住了,眼瞅著無法收場的時候,徐凌走上前,挽著母親的胳膊,緩緩的開口道:
“春柱嫂子說話也別這么噎人,誰家的日子誰自己過,能不能得濟也不是你一個外人說的算的,再說了,我們家的事兒,還輪不別人上來指手畫腳,就算苗姐兒他們分了家,可到底是我們老徐家的孩子,奶奶教訓孫女天經地義。”
“況且這個男人是怎么回事,我們確實不清楚,咱們小八家子一共就這么些人口,突然多了人出來,亮子哥,這事兒你一個里正是不是得給個解釋。”
不得不說徐凌是個聰明的,幾句話輕描淡寫,就把苗頭輕松的指向了泉南的來歷上,不在作坊做事的村民聽到這話,也都紛紛看向了里正,剛才那個男人掐徐老歪媳婦脖子的一幕,他們可都還記得。
如此暴戾的人在村里,誰知道以后會如何,就在這時,人群中又傳來——
“亮子,這事兒你得解決了,咱村兒可不止這一個男的,上次就有一個掐我脖子的,那個小子也在咱們村兒呢,到底咋個事兒,你得給個說道啊。”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徐家二房媳婦兒的娘家爹馮方,上一次他企圖讓倆兒媳婦去作坊做事,被徐苗拒絕之后惱羞成怒,將人家給罵了,是泉東捏的他脖子,如今趁這個由頭舊事重提,正是一個好機會。
徐苗看著馮方,又看了看徐凌,心知這事兒是給里正二伯惹麻煩了,也真的就是幸虧早就給他們入了小八家子這邊的戶籍,不然還真是……難辦了。
徐亮看著門口聚集的村民,背著手緩步走上前,嘆了口氣說:
“各位鄉親,這泉南哥四個早在前幾天,就入了我們小八家子的戶籍,就掛在了徐苗他們家戶頭上,這四個人是人苗姐兒請來給作坊打更的,每天來這邊拿飯菜。”
“平日里也就在作坊那邊活動,不出現在村里,所以你們不知道也是正常,至于馮大叔說掐你脖子這事兒,我早就知道了,要不是你惹了人家,那小子能掐你脖子嗎?”
“那也不行啊,無緣無故來了陌生人,一句話不說就給上了戶籍,他們算哪個族的?入了苗姐兒他們的戶頭,那算老徐家的族唄,那咋沒通知我們大家呢?”徐凌得理不饒人的看著徐亮反問。
這才是讓徐亮最頭疼的事情,上戶籍好辦,可是入族就不好辦,需要開祠堂,族內人全都一致通過才可以。這也就是為啥,徐亮不讓他們哥四個,太過顯眼的出入村里的原因。如今被徐凌抓著不放,他還真的是不好說什么。
徐凌是個見縫插針的人,見徐亮不吱聲,心里立馬知道怎么回事了,不依不饒的又開口說道:
“亮子哥,這事兒你做的不對啊,哪有不通過族長,就給人把戶籍上了的呢?這就是弄到縣太爺那邊,你也是沒有理的啊。”
馮方再旁溜縫的說道:“是啊亮子,你咋能這么做呢,你這明顯沒把三順他爹放在眼里啊。”
“是啊是啊,三順他爹可是徐家的族長啊,這族里進人,咋還不得……”
“……”
正當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語,場面無法控制的時候——
“我們可以不姓徐,我們跟老徐家斷道?!”
態度堅定,聲音沉穩。
一句話,讓原本還討論的村民,頓時全都尋聲看人,三郎牽著小五,身后還跟著一個少年郎,三個人穩步走進了院子。
而剛剛那句話,也正是出自三郎的嘴里。
只見三郎一身灰色貂絨大氅,頭戴同色貂皮帽子,器宇軒昂的走到自家大姐跟妹子身邊,雙手背后,好不氣派。眉頭微鎖,眼神犀利的盯著徐家老宅的人,繼續說道:
“自打分了家,你們隔三差五的就找我們毛病,看見我們過得有些起色,就要東要西,敢問秀才老爺,您是養了我們還是生了我們?憑什么讓我們姐弟為你效勞?你是我們什么人?真把自己當我們爹了?”
“你……咳咳……咳咳咳……”徐正江剛要開口,直接被口水嗆得咳嗽了起來,徐凌看著三郎跟小五身上的穿著,再看徐苗跟徐芽身上的,她在鎮上生活多年,自然知道這一身的皮貨值多少銀子,對這個豆腐坊,也就更加的有些期許。
挽著母親的手,微微蹙眉的開口道:“三郎這話是怎么說的?你大伯跟你爹是親兄弟,你爹沒了,你大伯難道就不是你大伯了?就是陌生人了?”
徐苗聽到徐凌這般說,緩緩地嘆了口氣,扯住要開口說話的三郎,自己率先開口說道:
“大姑這話說的真是輕巧,那敢問大姑,我爹去世之后,大伯對我們姐弟做過什么?老宅的爺奶又對我們做了什么?您又對我們做了什么?是噓寒問暖了,還是給我們吃穿用度了?”
“要送三郎去大戶人家做學徒,可是你的主意?我們姐弟四人過得什么樣子,你又可曾有過詢問?如今可倒好,動不動就說你是我們的親大姑,親大姑對親侄女、侄子做過什么了嗎?”
“還有這親爺爺、親奶奶、親伯伯們,我們沒分家的時候,你們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誰起早、貪黑做的,三個伯娘猶如大戶人家的少奶奶,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寒冬臘月,可是我跟我妹子芽兒,蹲在老宅的院子里,給你們這一大家子人洗衣服,手上凍得全是凍瘡,你們誰管過了?還有,大伯是個秀才吧,他有說教過三郎、小五念過一天的書、識過一個字嗎?”
“我們姐弟沒分家之前,去年冬月唯一一次得到新的毛青布,還是徐瑩堂姐的相公要來家里,你們怕我們穿的太過寒酸,才給了我們布匹,讓我們自己裁制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