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本地人都比較勤奮,但也愛享受。
老海城人觀念比較嚴重,不愿意挪窩,不僅要賠償,還要挨家挨戶做思想工作,這樣一來就算是真的拆了,賠了,解決了這些問題,后續也可能還有其他問題冒出來。
為保留老海城的一些建筑特色,結合實際考慮資金情況,和居民是否愿意搬遷的問題,綜合下來還是不拆為好。
也確實沒有拆的必要。
肖勛聽他分析,點頭,“舊的總抵不過新的,讓他們在洋樓住幾天,習慣了,讓他們覺得方便了,自己都不愿意回去。”
“理是這個理,但人的習慣很難改,就像把鄉下住了一輩子的老人叫到城里來,對方連過馬路都嚇一跳,不知道怎么認紅綠燈。”
這話把肖勛和肖懷遠都逗笑了,肖紅也跟著笑。
佟言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她知道有這樣的人,她在西北也見過這樣的老人。
一輩子可能都沒沒有進過城,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從村里到縣里,到周邊房前屋后的地里,她們不懂交通規則,甚至不知道過馬路要走斑馬線。
可那不是她們的錯,是地區限制了她們接受現代化的一些規則。
那些大家都習慣的規則,對她們來說是天文,使她們稀奇。
這些并不能成為別人瞧不起她們的原因,她們也是人,只是她們懂得太少了。
看著他們笑,佟言竟心酸起來。
“這些人的思想不跟著改變,城市只會發展的更慢。”
沈海蘭又道,“姐,國內這么多年,好像發展得也不怎么樣,跟我前幾年回來的時候沒什么區別。”
“舅媽覺得,是人適應社會的發展,還是社會的發展適應人?”
所有人都沒說話,唯獨佟言和沈海蘭聊起來。
“當然是人適應社會,社會還能去適應人?”
她面上帶著幾分嘲諷。
“可時代發展得再好,沒人愿意捧場,發展得再好又有什么意義?”
“人往高處走,只要一個地方發達,就不愁沒人來,海城是國際化大都市,就要拿出國際化大都市的樣子,那些老房子該拆的必須拆,要給外國人一種瞬息萬變,時代在進步,人們永遠再往前的認知,而不是幾年了一直停在這。”
佟家豪點頭,“海蘭說得有道理,只是執行落實下來需要些時間。”
佟言還想跟沈海蘭討論幾句的,但肖紅一直在對她使眼神。
沈海蘭是個神經病,自打兩個孩子沒了,她精神一直有些不太正常,肖紅接管公司的事,沈海蘭也一直頗有意見。
她心里估計憋了許多委屈,稍微激起來一點,她就可能魚死網破。
肖紅不是怕她,只是怕她手里的那點把柄會讓肖懷遠一蹶不振。
見佟言沒說話,沈海蘭更加放肆了,“還是國外好,比國內強太多,你看看這些地方,像極了城鄉結合部......”
她笑了,但只有她一個人在笑。
佟家豪面色很難看,就連肖勛都跟著黑了臉,“沈海蘭!”
“怎么,我也就是說說而已。”
肖懷遠喝了一口清茶,一臉嚴肅,“一個人走得再遠別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吃水不忘挖井人,國家富強了,昌盛了,那才是該我們驕傲的。不是以他人的的輝煌而昂首挺胸。”
“爸,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