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爺爺，爺爺死的時候也很惦記她吧，下嫁周南川本就讓他怒不可遏，還生了孩子，到最后她一心也都在周南川身上，這些足夠打擊他了，又得知孫女被白虎侮辱......
太陽和人心皆不可直視。
周有成還在咳嗽，佟言拿了他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水過去。
鄧紅梅愣了一下，周有成捂著嘴咳嗽，怕嚇到她，“佟言，吃了沒？”
“紅梅，你去給佟言弄點吃的？”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鄧紅梅讓她抱著小栩，去了廚房里給她做東西。
周有成坐在輪椅上，微微彎腰，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村老頭子的樣子。
“爸，你喝點睡吧。”
周有成抱著水喝了一口，動作極為艱難。
佟言幫著他將水杯放在邊上，淡淡的看著他，“小栩在這呢，他會陪著你的。”
周有成點了點頭，“佟言，你父母最近好吧？”
“好啊。”
她沒有告訴周家父母離婚的事，周南川也沒說，他們倆都一樣，盡量不在家提起海城的事。
“本以為胃癌就是大病，沒想到還有更大的，人這輩子料不到的。”
周有成打開了抽屜，拿了幾張很舊的照片出來。
都是全家福，周南川單獨的只有一張小時候的照片，沒有紙尿褲的年代，那個地方沒有遮住，她看了一眼，注意力在他的臉上。
周雪琪和鄧紅梅都說過，小栩和周南川長得特別像，但她卻是第一次看到周南川小時候的照片。
單獨那張照片里，周南川大概只有幾歲，穿著一件舊垮垮的衣服，站在照相機前，表情并不木訥，反而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在里面，他微微抬起下巴。
好像隨時都能跟人干起來。
小栩隨他，真的長得很像。
“這是南川小時候的照片，你看過沒？”
“沒。”
佟言接過來，又看了底下的幾張全家福，都是在不同的時期照的。
周雪琪望著鏡頭很不自然，站得筆直，傻笑，鄧紅梅和周有成很嚴肅，周南川站在周雪琪邊上，永遠都是那副隨時可能會跟人干起來的樣子，
“他小時候沒少跟人打架吧？”
“是啊，從小打到大的。”
這幅樣子，想不跟人打架都難。
照片里還有初中畢業的照片，高中畢業的照片，她總能在人群中第一眼找到周南川。
初中時他穿著白色短袖，微微撇嘴看著鏡頭，頭發短短的，干凈利索。
高中的時候，他已經有了男人的樣子了，高高的黑黑的，在人群中更為顯眼，他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像是希望照相的過程趕緊結束。
她本以為自己不會有感覺，但還是莫名的笑了，她沒參與過他的過去，但她真心喜歡他，有過與他共度一生的念頭。
“佟言，南川做事沖動，我怕我走了沒人管他，他很喜歡你，以后就麻煩你處處監督他，提點他了。”
“我什么也不懂。”
“你爺爺和你爸爸都很能干，哎，我給不了南川什么，一切都是他自己爭取的，你的話他會聽，你幫我多管教他。”
說到最后的時候周有成都有點不利索了，咳嗽得更厲害了。
佟言給他遞了紙巾，周南川火急火燎回家，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