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暖春入帳封宴顧傾顏 > 第192章 她是冤枉的
    顧傾顏愣了一下,轉身就往西邊的廂房走去。
門是從里面緊閉著的,她用力推了推門,卻沒能推開。
“誰住里面?”常之瀾過來了,把燈籠舉近了,低聲問道。
“好像是如瑛。”顧傾顏扭頭看了一下對面的廂房,那邊門口放著兩個妹妹的蓑衣,所以這邊應該住的就是如瑛。
“門從里面栓上了,如瑛姑娘,如瑛姑娘?”常之瀾推了推門,低聲說道:“怕是得了什么急癥,我從窗子進去看看。你把燈拿著。”
顧傾顏接過燈籠,和常之瀾一起繞到了窗子處。窗子從里面栓上了,常之瀾取下發簪,直接劃破了窗紙,將手臂擠進了雕花的窗棱,摸到了窗栓。
咔咔幾聲,窗戶打開了。
常之瀾雙手撐在窗子上,輕盈地跳了過去。
“師哥小心。”顧傾顏往里面看了一眼,見里面無燈,便把燈籠遞了進去。
門打開了,顧傾顏快步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中間有個屏風擋住了小榻。繞過屏風,只見如瑛趴在地上,正死死地摁著心口輕泣。
“如瑛,你怎么了?”她嚇了一跳,趕緊蹲下把如瑛半摟半抱地托了起來。
如瑛面如金紙,身上全是冷汗,頭發都黏成了一團。
“王妃,奴婢、奴婢對不住你。”如瑛顫抖著,臉痛苦地團成了一團:“奴婢不是有心的。”
“到底怎么了?”顧傾顏想到如瑛這些日子恍惚的神情,連忙問道。
“先把她扶到榻上去。”常之瀾放下燈籠,和顧傾顏一起把如瑛抬到了榻上。
如瑛雙手在心口上狠狠抓著,身子痛苦地扭曲起來。
“怎么了?”阿姑披著衣匆匆跑了進來,她一只腳光著,鞋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生病了?”到了榻前,阿姑看到如瑛的樣子,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我去叫許小哥。”
“不要去。”如瑛一把抓住阿姑的衣角,痛哭了起來:“你們不要管我,讓人把我抬到鎮子外面,抬到山腳下,丟了吧。”
“你在說什么傻話?”顧傾顏面色一沉,急聲道:“去叫許康寧,若他不在,就去找祈容臨。”
“是。”趙阿姑轉身就往外跑。
“王妃,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如瑛掙扎著爬起來,跪在榻上沖著她連連磕頭。
“不管什么事,我都信你。”顧傾顏扶住她的肩,嚴肅地說道:“你現在好好躺著,一切等許康寧過來再說。”
如瑛抬眸看向顧傾顏,嘴唇不停地顫抖著,小聲問:“王妃,你真信我?”
“我當然信你。”顧傾顏點頭:“你我雖然相識不到一年,但你的為人我看得見。”
如瑛的眼淚流得更兇了,沖著顧傾顏又砰砰地磕起了頭:“王妃,奴婢有話要說。”
“許康寧給你止了痛,我們慢慢說。”顧傾顏攥著帕子,給她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汗。
“怎么了?”許康寧揉著酸脹的眼睛進來了,看到屋里這一幕,趕緊加快了腳步。
“她心口疼。”顧傾顏輕聲道。
許康寧抓著她的手腕把了脈,不解地問道:“你脈象怎會如此亂?你心口是哪種疼法,是脹痛,悶痛,還是如何?”如瑛哭著搖頭,不肯出聲。
“那你讓我看看。”許康寧伸手就要解她衣裳。
如瑛摁著心口,不肯解開衣襟,人也不停地往榻里面縮。
她未出閣,哪里敢在男子面前寬衣解帶?
常之瀾把桌上的燈點著,拎起打翻的燈籠,快步走了出去。
“我是大夫,沒什么不能看的。我瞧瞧,可是肋骨斷了?”許康寧皺著眉催促道。
“我來吧,我說與你聽。”顧傾顏果斷地說道。
放下帳幔,拉開如瑛的層層衣衫,顧傾顏看清了她心口上密密的紅點。
“這些是什么?”她震驚地問道。
如瑛連連搖頭,哭著說道:“是、是、是針……”
“什么?針?”顧傾顏怔了一下,手飛快地覆了上去。
果然,里面斷著十多口針……
“誰扎的?”顧傾顏不敢相信,立刻把燈拿了過來,湊近了如瑛的身子仔細看。
“珩王。”如瑛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封珩?”顧傾顏面色猛地一沉。
封珩看著還算是個謙謙君子,他怎么對女子下如此毒手?
“什么時候的事?”顧傾顏激動地問道。
“離京之前他讓人找奴婢過去,讓奴婢隨時給他通傳王妃的行蹤。”如瑛哭訴道。
如瑛常上街幫顧傾顏采買絲線,宴王府的人對她一向放心,很少關注她的行蹤。她平常出去,都是按時歸來,所以更沒人發現她與封珩見過面。
“奴婢不肯,他便讓人往奴婢身上扎了針。說一日不從,這針便深一分……”如瑛又痛得彎下了身子。
“我來取針。”許康寧眼眶都脹紅了,猛地掀開了帳幔,手都開始顫抖:“如瑛姐姐,若你覺得我是男子,看了你的身子,我娶你好了。這針必須馬上取出來!不然你會沒命的。”
如瑛還是搖頭,哭訴道:“只怕取不出,他說這針只有他取得出。”
“放屁,哪有我們藥王山取不出來的針,就算是閻王爺親手扎的,也能取出來。”許康寧高挽了袖子,小聲嚷嚷道:“再說了,還有我師父呢!”
如瑛一聽,更怕了,不停地搖著頭,哭道:“王爺和祈大人本就不信奴婢,更不會給奴婢取針。他今日已經讓你來試探奴婢了,不是嗎?王爺覺得是奴婢在王妃的藥里動了手腳,可真的不是奴婢干的。王妃……奴婢便是死,也不會做出背主之事,更別提是這樣殘忍的事。”
許康寧錯愕地看著如瑛,“我什么時候說過是試探了……”
他話未說完,眉便緊擰了起來。
此時他突然想明白了,為何祈容臨突然讓他去送藥給如瑛,只怕真的是試探。
“不管如何,先取針。”他低聲說道。
顧傾顏叫來阿姑,又拿了三盞燈過來,把小榻照得亮堂堂的。
“封珩真是禽獸不如,怎能往女子胸脯上扎針?而且這扎針的手法是以前內庭懲處不潔的宮女的,十分殘忍。后來因為太過殘忍,就被禁了。他好歹是個王爺,竟拿出如此陰毒之法對付一個婢女,我呸!”許康寧小心地挑出一根銀針,看著血跡斑斑的斷針,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