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性格，真惡劣啊。”
林言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的洛玉冰，無奈的嘆口氣。
他又看向通往血色荊棘與洛玉冰那個小山坡上的道路，也不禁頭皮發麻。
前方，遍地都是荊棘。
“真·前方遍地是荊棘啊......”
林言苦笑了一聲，往前踏出一步，荊棘鋒利的刺一下子就破開他的鞋底，刺入他的血肉，穿破他的腳骨，從腳背上冒出。
“嗯！！”
林言忍住不發出痛吼，緊咬著牙關，艱難的抬起一只腳，再次往前邁出。
這看似不長的距離，卻讓人忍不住心生絕望。
一步一步又一步的走著，每一步都好似走在刀尖上。
少年的悶哼聲不斷的在這片空間回響。
血色荊棘看著那仿佛隨時會倒下的少年，原本暗紅色的臉上此刻布滿了潮紅。
看起來妖艷無比。
她聽著林言的痛苦悶哼聲，忍不住昂起頭顱，瞇起眼睛，妖異的面容滿是高潮般的快感喜悅。
甚至忍不住一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一手往下伸去。
太久了，自己已經有太久沒有見到這場面了！
就是這種痛苦的悶哼，就是這苦苦掙扎的場景，讓她產生一種極為愉悅的心情。
這可比人類描述的高潮還要快樂！
她最喜歡沉淪于此。
洛玉冰神色恍惚的看著林言，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溢出的鮮血也未曾察覺。
她此刻的心情極為復雜，有著屈辱感以及一些說不出的感觸。
“我不、不需要......”
“殺、殺了......我......”
她因為失血過多，眼睛漸漸的模糊不清，但是她還是強撐著自己，聲音嘶啞的想要讓林言直接將她也一起毀滅。
此刻的她就連說話都成了一種奢望，那聲音微小得只能自己聽見。
太狼狽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這一天。
鮮血淋漓，衣裳破碎，身上布滿傷痕。
以前不是就發過誓，再也不會輸嗎，現在卻在自己的弟子面前那么狼狽，還成了敵人手中，用來對付自己弟子的棋子。
早知道還不如直接一個人進來，或者喊那個蘇顏和進來。
至少不會弄成這副模樣。
說到底，還是她對自己太過于自信。
也正是這種自信，害了她自己。
現在，還要害了其他人。
鮮血順著她長長的睫毛滑落，將她的一邊眼睛跟浸染，但她卻不想閉上，她竭力想要保持清醒，然后將這一幕給好好的印在腦海當中。
以后，如果還有以后，她一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但，還會有以后嗎？洛玉冰不由覺得的有點悲哀。
“哈、哈呼......”
林言每邁出一步，腳板都會被荊棘洞穿，在抬起的一瞬間，又會被黑死藤帶來的強大恢復能力恢復。
受傷、愈合、受傷、愈合、在受傷、再愈合，山坡頂上的洛玉冰好像就在眼前，但林言卻感覺無比遙遠。
而且總感覺時間好漫長，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一般。
這種仿佛凌遲般的痛楚讓他的精神差點崩潰。
“沒事、不就是一點小痛苦嘛，沒事的。”
“為什么痛楚就不能屏蔽掉呢？給了我這超強的恢復速度，那就應該再給我超強的痛楚忍耐度啊，這不是坑人嗎......”
“是我太貪心了，但好痛啊！！！”
林言自言自語著，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要是不說點什么，可能會因為承受不住痛楚而暈厥。
不知不覺他的眼神也開始有點迷離，但還是死死的盯著山坡之上的那道身影。
“那天在靈殿的時候，你就好像來自九天的仙女，將我拯救出來，現在是時候將這份恩情還回去了。”
“以后我再也不要出來冒險了，我...唔！！艸！痛啊！”
“就快到了，再堅持一會兒，就在堅持一會兒......”
不知道什么時候，林言感覺自己的視線有點模糊。
一滴一滴晶瑩的水珠順著眼眶滑落，但是他自己卻沒有意識到。
他咬著牙齒，一邊流著淚，一邊瞪著眼睛，面色猙獰的朝著那道身影趕去。
洛玉冰怔怔的看著這一幕，留著鮮血的紅唇不自覺的微微張開。
少年的身影很狼狽，很沒有風度，就像一只苦苦掙扎的蟲子般。
但不知道為什么，洛玉冰沒有辦法從他身上挪開視線。
“太棒了！太棒了！！！哈哈哈哈不行，嗯呼~！！！”
“我太喜歡你了！”
“來，快過來！快點、再快點！不然我就殺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色荊棘的本體，那個妖異女子咬著手指，雙腿不斷摩挲，渾身抽搐著。
神色迷離，狀如瘋狂，她已經被眼前殘忍血腥的一幕給深深吸引住了。
放肆無比的狂笑聲回響著，林言卻是充耳不聞，應該說他已經被極致的痛苦給麻痹掉了。
其實痛苦還在，只是適應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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