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李繼云難得的長舒一口氣，似乎終于感覺到了些許的寬慰。
這么多天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放松。
韓松低眉順眼的站在他的身后，李繼云輕聲贊賞到。
“做得不錯，等到回了京城你看看喜歡什么職位。”
這話讓韓松大喜過望，他還差點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直到李繼云重復了一遍他剛才說過的話，韓松才忙不迭地搖搖頭，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我只要留在您的身邊就可以了，不敢再妄想什么。”
他這樣子也徹底取悅了李繼云。
“慌什么呀？”
李繼云揉了揉疲憊的眼睛，把金絲眼鏡摘下來隨手交給了韓松。
“就連你都明白的道理，孫震文那個家伙卻不知道，我看他還真是得意忘形了，以為自己配坐上這個位置，像他那樣的人必然不會是葉冷峰的對手。”
他語氣中的輕蔑終于毫不掩飾的展露出來，韓松垂著頭站在李繼云的身后松了口氣。
還好自己反應過來了，否則，說不定李繼云也要對自己起疑心。
“不過你今天晚上確實是立了大功，不管怎么說，讓我知道這個東云集團跟葉冷峰的敵對關系，我就已經高興的不得了。”
“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只要能夠為您分憂解難，那么我這個消息就沒有白聽到。”
韓松這話回答的滴水不漏，李繼云也是十分開心，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你這小子嘴倒是挺甜的。”
他搖搖頭，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韓松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他就知道這個李繼云不可能這么快就相信自己。
只不過現在看來自己做得還算可以。
李繼云靠在車后座閉目養神，不經意般問道：“孫震文跟葉冷峰之間的齟齬是來自他的兒子吧。”
韓松不敢遲疑，趕緊低低地應了一聲。
“確實是這樣，只不過這件事情確實是孫震文的兒子有錯在先，但是聽說傷得還挺嚴重的。”
李繼云聞言緩緩睜開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孫震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他只覺得頭痛欲裂，根本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
四周熟悉的擺設告訴孫震文他現在是在家里。
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來的，他怎么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呢？
孫震文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又覺得惡心想吐。
他強忍著不適站起身來想要去洗個臉清醒一下。
保姆早就已經煮好了醒酒湯在外面等著，現在看到孫震文醒過來，趕緊把手里的醒酒湯遞了過去。
“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來的？”
孫震文把碗里的湯汁一飲而盡，感覺身上好受了不少，轉過頭詢問保姆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誰把自己給送回來的。
保姆努力回想著，答道：“昨天是朱秘書給您送回來了。”
孫震文點點頭，揮手讓保姆下去吧。
他洗漱完畢，草草的吃了一口早飯，因為沒什么胃口所以也吃不了多少。
三下五除二，孫震文穿好了衣服準備去公司。
說實話，他心里是很疑惑的。
已經有多少年，他都沒有在宿醉過后忘了昨天晚上發生過什么，這樣的感覺也讓他非常不安。
孫震文決定要找朱秘書問個明白，讓他告訴自己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努力回想的同時，一些零星的片段也涌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京城商會會長的位置我可就給你留著了。”
“龍國所有的企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需要商會做決定的。”
孫震文越想越著急，恨不得趕緊出現在公司里，好問問朱秘書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車終于停在了公司樓下，孫震文飛快地下了車，大步流星地往公司樓里走去。
朱秘書得到了他的吩咐，已經在辦公室門口等著了。
但是這個人此時卻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想到昨天晚上孫震文當著李繼云的面大放厥詞，他就覺得汗顏，剛才在兩人的通話之中，他也聽出了孫震文焦急的語氣。
或許孫震文也意識到了昨天晚上他喝醉了，說不定會說一些瘋瘋癲癲的話，所以才會急于找自己求證。
朱秘書更加猶豫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實話。
今天孫震文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的時間比以往早得多。
他甚至還氣喘吁吁的，明顯是出了電梯后一路小跑過來的，也讓朱秘書倍感壓力。
“總經理，您來了啊。”
他微微躬身，跟孫震文打招呼。
孫震文卻急切地讓他進辦公室跟自己說。
剛一坐下，他就用審視的眼神盯著面前的朱秘書。
“昨天晚上你陪我去跟李繼云吃飯，到最后我已經喝得有點迷糊了，有的話也有些記不清了，你還記得昨天李繼云說了什么嗎？”
朱秘書惴惴不安地點了點頭，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只是問自己李繼云昨天說了什么。
如果他知道昨天他自己說了什么，現在肯定會后悔莫及。
“李繼云他說想讓您當京城商會的會長。”
朱秘書猶豫著開口，孫震文卻眼前一亮，果然他沒有聽錯，但還是謹慎的又問了一遍。
“你沒騙我？”
朱秘書點頭如搗蒜。
“總經理，這話千真萬確啊，我確實是不敢騙你。”
孫震文滿意地點了點頭，卻還有些不放心。
“李繼云他還說什么別的了嗎？”
不知為何，孫震文總覺得朱秘書今天不太對勁，目光總是躲躲閃閃的，好像在害怕自己。
他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
難不成昨天晚上自己跟李繼云吃了一頓飯之后就變成了什么洪水猛獸嗎？
朱秘書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些。
“我昨天也只聽到了他想讓您做京城商會的會長，后來就沒有繼續聽了……”
朱秘書忽然想起了昨天李繼云略帶警告的眼神，立刻緘默不語。
孫震文皺了皺眉，想要開口訓斥他卻又覺得沒什么好的理由。
“行了行了，那你先出去吧。”
看清了孫震文面含慍色，朱秘書逃也似的出了孫震文的辦公室。
他既然說沒有繼續聽了，那肯定就是沒發生什么奇怪的事，難道自己的擔心真是多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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