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潯回府時,天黑壓壓的,雨勢漸大。
她回了來月閣,見云舟在外面守著,不禁放輕了腳步。
“你家公子還睡著呢?”
云舟原本正打著瞌睡,見了宋潯一下清醒了,連忙答:“沒呢。”
遲疑了一下,又道:“要不奴侍去把公子叫醒?”
“叫他做什么,讓他睡吧,你去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這突然增大的雨油紙傘也擋不住,把她淋濕了大半個身子,還是先洗洗去去濕氣。
云舟領了命連忙去了。
等寧錦安睜眼,宋潯已經沐浴完換了里衣躺在了她身邊。
寧錦安睡得有些迷糊,床帳是放下的,外面也黑壓壓的,他一時分不清時間,只埋頭往宋潯懷里鉆了鉆。
宋潯見狀心里一片柔軟,側身抱攬了他。
“妻主,你不是說今日要去上朝嗎?怎么還不去?”寧錦安清晨帶著些沙啞的聲音傳來。
“你抱著我,我怎么去?”宋潯玩弄著自家小夫郎的頭發,玩笑道。
寧錦安的里衣是用最珍貴的絲綢制成的,領口和袖口處繡上了精致繁復的花紋,舒適又精美。他躺的褥子是用最新的棉花,身上蓋的薄被是冰蠶絲材質。
她真是把他當成了一朵嬌花來養。
寧錦安聽了宋潯的話,有些不高興的從她懷里鉆出來,翻了個身,背對宋潯:“那我不抱妻主了,妻主快去吧。”
宋潯聽了忍不住悶笑,將人又翻回來重新抱在懷里:“不去了,已經晚了,時辰已經過了。”
被蒙在鼓里的寧錦安瞪大了眼睛,傻傻的問:“那怎么辦?陛下不會要罰你吧?”
眼見著小夫郎沒了睡意,開始認真慌亂起來,宋潯終于忍不住大笑。
寧錦安反應過來妻主是在逗他,惱羞成怒,在她腰上擰了一把。
宋潯眉毛一挑,翻身將人壓在身下,看著他羞怒又帶點無措的小眼神,心中微動,俯身吻了下去。
這個吻吻地很細致,直到寧錦安氣喘吁吁,眼睛里也漫上了一層水汽,宋潯才堪堪放過他。
她剛要起身傳人擺早膳,就被她的小夫郎一臉羞窘的拉住。
宋潯不明所以,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寧錦安。
“妻主...難受....”寧錦安吐出這幾個字的的聲音跟蚊子有一拼。
直到寧錦安臉色徹底紅透,宋潯才反應過來什么。
她忍著笑把內室的門反鎖上,又重新放下床帳,把早就軟成一團的寧錦安抱在懷里。
沒過多久,床帳內就傳出男子壓抑不住的聲音,與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混在一起。
等兩人折騰完,已經到了可以用午膳的時間了。
寧錦安躺在床上不想動彈,被宋潯連哄帶騙的拉到飯桌前。
“阿錦,我可能要出門一趟。”宋潯替寧錦安剝著蝦,試探著說。
“哦,那妻主你記得早點回來。”寧錦安心思全放在了午膳上,也沒多想,順口接到。
宋潯見狀無奈,只得坦白:“我是要去江南一趟,可能要走個一月半月。”
寧錦安愣住了。他瞬間沒了胃口,筷子一放,小臉一垮,一臉嚴肅的等著宋潯進一步解釋。
宋潯淡定的將她剝好的蝦放到他碗里,才說:“江南那邊不是也在下雨嗎,為了以防萬一,得去加固一下漓滄江的堤防,要是快的話可能十多天就回來了。”
寧錦安不吱聲,眼眶卻紅了。
宋潯大驚,連忙坐過去把人攬在懷里哄,這要是跟她掉眼淚,她不是得心疼死。
“那要是慢呢?你要多久才能回來?”寧錦安在她懷里眼巴巴的抬頭望她。
“慢的話也一個月就能回來了,到時候我帶江南的特產回來給你當禮物,別難過。”
“誰稀罕你的禮物,我們....我們成親到現在也就剛一個月。”寧錦安越說越委屈。
“阿錦乖,我們以后還有好多好多年呢,不差這幾天。”宋潯哄道。
寧錦安別過頭去不理她。猶豫了一會又說:“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宋潯簡直哭笑不得:“又不是去游玩,你去干什么?那地方危險。”
“危險?為什么會危險呢?”寧錦安聽到這兩個字忽然緊張起來。
宋潯自知說漏了嘴,自己找補:“對你來說危險,對我來說不危險。而且,你便是去了我也沒時間陪你,等著明年開春,我再帶你去江南玩,可好?”
寧錦安還是惴惴不安,連午膳都沒怎么用。
宋潯正欲再說點什么安慰安慰他,就聽見冷雨在外面敲門。
“什么事?”宋潯心里還想著哄人,隨口問道。
“世女,榮王說要您用過午膳后到書房見她。”冷雨在外恭恭敬敬的答。
“....我知道了,跟母王說我馬上過去。”宋潯心中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
“阿錦,我明早就要走,幫我收拾下行李?”宋潯和懷里的人商量。
“明天?這么快嗎?”
寧錦安一嚇,然后又委委屈屈的說:“知道了妻主,我這就給你收拾。”
宋潯低頭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又輕聲說:“我去母親那一趟,你自己再吃點東西?”
“嗯。”寧錦安蔫蔫的應了。
哄完寧錦安,宋潯又急匆匆的去見榮王。
其實她心里一點也不意外榮王要找她,今天她毫無預兆的在朝上攬去前去江南的活,榮王沒有意見才怪。
“母王。”宋潯簡單的給坐在書房里端坐的女人行禮。
榮王年過五十,因為年輕時常常在外征戰的緣故,身上有一股子別人沒有的凌厲之氣,卻又因為最近幾年常年有病纏身,那凌厲之氣上又纏上幾分病弱,給人的感覺很是獨特。
榮王看著自己這唯一一個嫡女,沉沉開口:“潯兒,你到底是為何主動請命去江南?”
榮王今早因身體不適和朝廷告了假所以沒去上朝,她要去了非攔下宋潯不可。
“我們宋家此時需要的是低調,你身上已經有大功了,這件事要是再辦好,左相和皇帝勢必會針對宋家,要是辦不好,更是有了處決你的理由......”
“你到底為什么一定要冒險?”榮王用責備的眼神看她。
“因為我們即便不這么做,她們也不會放過宋家。”宋潯迎上榮王的目光。
榮王一愣。
“母王,不必再抱有希望了,宋家功高蓋主已經是事實,若有明君在,我們還可以選擇急流勇退保全自己。”
“但如今的情況是,皇家已經沒人了,荊國和北邊的游牧又緊盯著大晏,大晏沒什么出挑的武將,過兩年真要打起來,我還得沖在前面,等我再立功,新帝不會再放過宋家。”
“與其一直被動的看皇帝臉色,倒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話音一落,書房里陷入一陣寂靜。
“你...你是打算.....”榮王瞪她。
“對,我是打算奪權。”
和篡位,不過后半句宋潯自然不會說出來。
“你想做第二個左相。”榮王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您也可以這么理解。”宋潯坦然承認。
“......你若是有把握,那便去做吧。”
宋潯猛的抬頭看榮王,他以為自己的母王輕易不會同意這件事,畢竟一個不慎,就要賠上整個家族。
“你說的對,皇家在衰敗,不能讓一個謝家連累了大晏。”榮王目光幽幽的移向窗外。
“......”
這回換做了宋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潯兒,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宋潯心中一顫,悲切的看著榮王,上一世,榮王確實一年不如一年,身子以驚人的速度衰敗了。
“只要您好好休養....”
“我的身子我知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帶在我走后好好護著宋家,護著你那些姐妹兄弟,你能做到嗎?”
“能。”宋潯很鄭重的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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