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春,宋潯二十三歲,已經重生十三年之久。
這年春,冬雪還未融盡,她登基為帝,改國號為宣,前世種種仿佛大夢一場,那些理不清又說不盡的恩怨,那些午夜夢回的不甘與悔意,終于在今天有了說法,可以告一段落......
新帝登基,首要之事便是論功行賞,整頓爛成一團的吏治。
鄭其宛代表老一派的核心官員,為了維穩,依舊擔任左相之職。
尚依瀾被封為右相。
宋潯猶豫了很久,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一是此時她剛剛登基,無論是朝廷還是民間,一些頑固派和保守的書生都對她心存質疑,民心不齊,社會動蕩對她沒有好處。尚家乃天下文人之首,在讀書人心中地位崇高,推尚依瀾出來能很有效的安撫人心。
二是,防止鄭其宛大權獨攬。
尚依瀾為人傲氣,也有傲氣的好處,尚家家風清正,不會輕易和人勾結。
當年陳詠宜架空皇權,權傾朝野的亂象,宋潯絕不允許再出現。
除此之外,當年同陳詠宜走的近的,該處決處決,該貶謫的貶謫,整個朝廷大換血。
宋潯非常忙。
寧錦安非常無聊。
妻主成為皇帝這件事對他沒什么太大的影響,他照樣每日吃吃喝喝,偶爾偷偷出去轉一圈。
昔日的棲鳳殿改為鳳儀殿,寧錦安照舊和宋潯住在一起。
雖然這不合規矩,但沒人會傻到拿這件事去觸皇帝的霉頭。
“公子。”云舟將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的年糕抱進屋,關好了敞開的窗戶。
距宋潯登基已經過了半個多月,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按理說他應該換個稱呼,但他叫公子叫習慣了,寧錦安也聽習慣了,索性沒換。
“太鳳后剛剛差人過來,說恒安皇子十六了,過兩年該嫁人了,讓您幫著物色物色,把婚事定下來。”
“嗯?”寧錦安正靠在軟榻上吃水果,聞言有些意外:“恒安皇子?”
云舟無奈:“就是宋家公子啊,被封為恒安皇子了。”
寧錦安這才想起來。
宋憐,雖然是庶出,卻是宋潯唯一的弟弟。
他有些感慨:“他都十六了呀。”
其實他跟這個庶弟不是很熟悉,從前在榮王府的時候很少見面,唯有在老榮王的葬禮上一同守過夜。
可那宋憐是個安靜內向的性子,似乎還有點怕他,所以他們也沒怎么說過話。
寧錦安正閑著沒事干,聽這話也來了精神:“我沒干過這種事,怎么物色啊?”
云舟其實也沒做過這種事,但他看家里的一些長輩們做過,沉思了一下,道:“無非就是命人送些世家小姐的畫像過來,挑幾個條件好的,找機會讓恒安皇子接觸一下......”
“那就這么干!”寧錦安一錘定音。
他實在是無聊,妻主最近忙的顧不上他,阿月陷在溫柔鄉里他也不好意思打擾,尚哥哥最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拒絕他的邀請,
皇宮他也玩遍了,上次他去廚房,那里的御廚跪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勸他回去歇著,把他嚇的也不敢隨便往那靠了。
云舟被他痛快的應下嚇了一跳:“公子,要不先和太鳳后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寧錦安困惑:“不就是挑人嗎?”
云舟想了想覺得也是,挑好了再拿過去也是一樣的。
“那奴侍這就命他們準備。”
當天下午,各種適齡的世家小姐的畫像就擺滿了鳳儀殿。
寧錦安剛午睡起來,人還迷糊著,隨手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畫像,展開,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這什么?!”
畫上的人十分肥胖,眼睛都擠沒了,頭發稀疏,簡單的盤在腦后,最夸張的是牙都掉了幾顆。
寧錦安有點火:“云舟,說了是適齡女子,這牙都掉沒了,怎么叫適齡?!”
云舟聞言連忙扒頭看了看,又去翻看那人的信息:“哎呀公子,這人才剛二十一,大理寺卿家的嫡女,身份不低哩。”
寧錦安一陣無言:“這....這...她們請人給她們畫像的時候,都不偷偷塞錢嗎?”
別的不說,好歹得把牙給補齊吧?
寧錦安有些郁悶的放下了手里的畫像,又轉頭去看另一卷。
這個倒是不胖了,但是一張臉怎么看怎么別扭。
不好看。
下一個,太瘦了,也不好看。
再下一個,眼神看起來太兇,也淘汰。
在一眾管家小姐中挑挑揀揀,寧錦安竟也尋到了幾分樂趣。
一直到了晚上,宋潯忙了一天,急著回來陪小夫郎用晚膳,才發現鳳儀殿一片狼藉。
看著那些散亂的卷軸和女子畫像,她挑了下眉。
“阿錦?”
寧錦安毫無形象的盤坐在一堆畫像中間,抬頭一看是宋潯,眼睛亮了一下。
“妻主!”
他邁過散開的畫像,朝宋潯撲了過去。
宋潯一把接住他,失笑:“早上還睡在一起,怎么像好久沒見過一樣?”
寧錦安不高興的哼哼:“是,是睡在一起,可是昨晚我都睡熟了你才回來,早膳午膳都沒陪我。”
宋潯將他抱起來放到床上,又瞟向剛剛包圍寧錦安的那些女子畫像。
那些都是寧錦安一下午精挑細選出來的,長相都頗為出彩。
她看了一眼,親了一下寧錦安的額頭,半真半假的抱怨:“所以阿錦就躲起來看美女畫像?”
寧錦安瞪圓了眼,下意識反駁:“我才沒有。”
隨即又瞅見滿屋子的“罪證”,有些悻悻:“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
隨即又覺得這兩其實沒太大的區別,又解釋一句:“我在給你弟弟找妻主呢,找了一下午。”
“哦?”
“嗯。”寧錦安拉著宋潯從床上起來,將自己挑出的那十幾幅畫像指給她看:“你也幫忙挑挑,這幾個世家小姐長的都挺好看的,就是有幾個身份稍微有點低,不過我覺得只要人好,身份什么的也沒什么太大的關系啦,反正他現在是皇子,將來嫁妝給的豐厚一點,過的也會很好的。”
他見宋潯沒有接話,又自顧自的說下去,指了指離自己最近的那幅畫像:“我覺得這個最好看,氣質也好......”他想了想,比喻道:“跟朵荷花一樣。”
他扭頭看宋潯,想讓她認可他的眼光:“對吧妻主?”
宋潯沉默了一下:“是。”
“還有呢?”宋潯看向他:“看了一下午,還覺得哪個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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