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材挺拔俊美無儔，充滿了與生俱來高貴優雅的氣勢。
那種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威壓感，讓蘇思遠臉色大變心里發寒驚恐地瞪大眼，
“夜、夜王爺……”
完顏察察見到來人，興高采烈地揮舞著手對他擠眉弄眼，
“嗨，夜兄你好啊，我們又見面啦，見到你真開心。”
那歡呼雀躍的模樣，比見到自己的親爹還要高興。
可是，某人冷著臉淡淡地瞅了瞅他，看上去并沒有多么開心。
蘇思遠心念急轉，順勢趴在地上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夜、夜王爺，您來的正是時候，您可要為下官做主啊。這個被楚將軍府逐出家門的傻子，今日竟跑到國子監來撒野，對本夫子百般辱罵行為粗鄙舉止瘋癲，還請王爺您趕緊將這個瘋子攆出國子監！”
蘇思遠聲淚俱下，將所有的屎盆子都往長歡頭上扣。
聽得完顏察察氣惱地瞪著他直搖頭。
這家伙又壞又蠢，真是沒救了……
楚天賜急忙從外面跑進來，小小的身子護在長歡身前，揚起小臉勇敢地望著東方玄夜，
“王爺，姐姐今日過來不過是和蘇夫子講道理，我姐姐并未瘋癲也并未辱罵蘇夫子。還請王爺明鑒，不要責罰我姐姐。”
此時，不少國子監的夫子和監生聞聲趕來，湊在門外看熱鬧。
當他們看見東方玄夜時，一個個都十分驚訝。
向來不愛管閑事的夜王爺，竟然跑到國子監來了？
東方玄夜目光森冷地盯著蘇夫子，渾身冒出沁人的寒氣，輕啟薄唇冷笑，
“蘇思遠，你和楚長歡辯論時，本王就在窗外，耳朵還不聾。依本王看來，楚長歡有理有據說的并無不妥，倒是你這個國子監夫子，辯論不過便對她百般詆毀肆意侮辱，甚至還要撲上來動手打人。蘇思遠，你心胸竟狹隘若此，真是丟我大容國的顏面啊。”
蘇思遠汗如雨下，身子抖得如同篩糠般。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東方玄夜會在外面聽壁腳。
傳說楚家傻子治好夜王的病，夜王對她十分看重，將她視為座上賓。
他一度懷疑那只是個謠言，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除了自認倒霉，他別無他法，只得哭喪著臉拼命磕頭，
“本夫子再也不敢了，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東方玄夜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之色，淡淡地看向完顏察察，
“既然不敢，那就按照之前約定，將此次辯論過程公布于眾。完顏察察，請你將寫好的文稿拿給本王看看，本王也來做個見證人。”
“好的嘞，”完顏察察樂呵呵地應著，屁顛屁顛地將寫好的內容呈上來。
東方玄夜拿起來看了看，大筆一揮在見證人處加上自己的大名。
蘇思遠驚恐地瞪大眼睛，無力地癱倒在地，絕望地瑟瑟發抖。
完了，完了，這辯論結果要是公布出去，他就全完了。
蘇思遠又急又氣又怕，兩眼一翻倒地暈死了過去。
……
當日傍晚，關于楚長歡和蘇思遠辯論的內容，便貼在了國子監門口的告示牌上。一向自命清高自詡才高八斗的蘇夫子，堂堂科舉考試二甲第一名的人，竟然敗在一個世人眼中的楚家傻子手上，著實令人大跌眼鏡。
國子監的監生們看到那個傻子辯論的內容，一個個佩服得五體投地驚為天人。
辯論見證上，不但有異姓王顏國公的兒子完顏察察見證，還有東方玄夜王爺見證。
一向高高在上不理世俗事行蹤神秘的玄夜王爺，何時變得如此接地氣了？
此事之后，蘇思遠便不知所蹤去了何處。
江湖上卻一直流傳著，癡傻嫡女楚長歡舌戰酸儒的傳說。
……
事后，東方玄夜帶著長歡姐弟回府，完顏察察非要跟去夜王府蹭飯。
別看完顏察察這家伙長得人高馬大肌肉發達一臉老成。
可一路上活蹦亂跳興高采烈，就像要去吃席似的，比楚天賜還不穩重。
話還特別多，嘰嘰喳喳像個麻雀似的，吵得人頭昏腦漲。
絲毫不顧主人不歡迎的冰凍臉。
他跟著東方玄夜，不停地東扯西拉問東問西，其八卦能力足以和沈蘭舟抗衡，
“夜兄，我還未去過夜王府呢，不知和我的王府比起來如何？嗯，肯定比我的王府好多了，畢竟我們那里是苦寒之地條件有限。”
東方玄夜：“.…..”
“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去年的事吧？前段時間聽說你突然病倒即將舉行葬禮，現在身體沒事了吧？我還想著去為你燒幾張紙錢吊唁一下你呢……看你如今行動自如活蹦亂跳，肯定早已康復了，我也放了心。”
東方玄夜：“.…..”
“夜兄，長安城的美食又多又美味，你府上的廚子一定很厲害，做的菜咋樣？好不好吃？今日真的很感謝你盛情邀請，我不甚榮幸……”
東方玄夜：“……”
完顏察察自問自答，講得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壓根兒就不在乎別人高不高興，搭不搭理他。
那生動的表情和東方玄夜冰凍的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長歡聽得腦瓜子嗡嗡的，瞅了瞅冷著臉壓根就不搭理他的某人，極力忍著笑，忍得甚是辛苦。
萬萬沒想到，這位完顏察察小王爺，不但八卦，居然還是個話癆。話癆也就罷了，還是個搞笑的活寶。
以后干脆叫他完顏喳喳算了，嘰嘰喳喳有點活潑過了分……
長歡牽著楚天賜的小手，默默地跟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走著。
她打量著街道兩旁的商鋪暗暗思襯，不知以后哪一間是屬于她的呢？
……
突然，長歡耳邊響起完顏察察的聲音，
“楚大夫，聽說你以前是個傻子？為何死而復活變聰明了呢？你能告訴我是為什么嗎？我對這種神秘事件特別感興趣。”
這話問的……長歡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楚天賜不高興地懟了回去，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我姐姐才不傻，她是這天底下最聰明的人。”
完顏察察輕輕咳嗽了一聲，連忙解釋，
“嗨，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姐姐能為夜兄治病讓他起死回生，本來就很很了不起。其實我并無惡意，是想夸她來著。我只是對神秘事件感興趣罷了。”
楚天賜一臉警惕地瞅著他不依不饒，
“有你這么夸人的嗎？完顏王爺，你看上去真傻，你怎么能這么傻呢？一看就是這里有問題。”
說完還用小手點了點自己的小腦瓜。
完顏察察驚疑地瞪著他，結結巴巴道，
“小天賜，我……我看上去真的很傻嗎？”
楚天賜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
“真的很傻，我沒有騙你，騙你是小狗。”
完顏察察大臉盤子一垮，頓時一臉的委屈：“我爹也說過我傻，難道是真的？”
長歡扶著東方玄夜的胳膊，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
沒想到啊沒想到，天賜竟是個黑芝麻餡的小湯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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