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聘金3億,BOSS惑妻無度 > 098:凈身出戶?
    云開成功惹怒了阿九,被半路趕下車。

    看著揚塵而去的車子,云開站在路燈明亮的繁華街道上,仰天一聲長嘆,似乎看到光明就在眼前。

    她可以想象阿九會如何“繪聲繪色”地將她剛才說的那些話轉告給蕭寒,像她這樣陰險惡毒的女人,怎么配做他的嫂子,在他三哥身邊呢?所以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會添油加醋。

    不過,這卻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反而是如果阿九什么都不跟蕭寒說,或者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掃而過,她會很失望的。

    真的是已經想好了,如今蕭寒手術也很成功,也沒她什么事了,雖然從來她也沒能做過什么。

    放眼望去,一盞盞路燈放佛明亮的珠鏈,串連整座城市,正是夜色明媚的時刻,可她的卻覺得越發的孤單,家還在,卻早已不能稱之為家了。

    父母不在,何以為家?

    云開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個地址,然后就靠在車座上看著車窗外發呆。

    忽然想起那個叫譚裴霖的男人,她坐起身從包里掏出手機,打開后仔細看了看,依然是沒有看出任何的不對勁。

    可是她卻可以肯定,手機她是在看完視頻后放進了包里的。

    她想了想,打開網頁,在上面輸入了“譚裴霖”三個字,原想著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有這個人,還有照片,是那個男人。

    讓她驚訝的不是這個男人有多少的頭銜,多么的優秀,而是一張抓拍的他跟蘇言溪的合影,大概是距離太遠,鏡頭又有些模糊,所以人的面部看得并不是十分的清晰,可她仍舊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女人是蘇言溪。

    原來如此。

    云開勾唇輕笑起來,是美男計嗎?不應該找一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嗎?還是說因為她嫁給了蕭寒,所以給外人一種錯覺,她這個人就喜歡大叔?

    大叔?什么玩意?誰不喜歡年輕點的?

    她搖了搖頭,收了手機,心里已經了然。

    蘇言溪,我都準備把那個男人讓給你了,卻沒想到你居然都已經按耐不住了。

    無所謂了,你們慢慢演戲,本小姐我就不陪你們玩兒了,我還有正經事要做。

    下午的時候云開接到了一家畫廊的電話,通知她明天去面試,她本來今晚也不打算去醫院的,這樣正好,反正她去與不去,蕭寒都有人照顧,多她不多,少她不少。

    看,她就是這么的無足輕重。

    云開回到自己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劉嬸將門鑰匙放在了大門外的石塊下,她很容易就找到。

    她臨睡前看了眼手機,手機安靜得像是睡著了,她知道,阿九已經將什么都跟蕭寒說了。

    這一夜,云開睡得很踏實,早上六點準時醒來,冰箱里劉嬸昨天放進去的有很多菜,她熬了粥,煎了兩個雞蛋,吃到一半才發現自己昨天吃了那么多辣的東西,居然沒事,看來身體是真的已經完全恢復了。

    她想到了車庫里放著的那輛她從來都沒有開過的車,決定今天開那輛車去面試。

    只是等她到了車庫的時候,卻覺得這輛車太招搖了,實在不適合面試的時候開著,于是她很穩妥地選了那輛她結婚前爸爸給她買的攬勝極光,其實當時她是十分鄙視她爹的眼光的,這種車子明明是男人開的,她一如此嬌柔的女子怎么能開這么彪悍的車?

    可是后來去郊區的土路上跑了一次之后,她對他爹豎起了大拇指,還是這車好。

    車庫里的車前幾日已經讓金子幫忙給送去做了保養,所以她不用擔心車子的問題,接下來卻是她自己的問題,她需要克服車禍帶來的陰影。

    云開原以為自己能夠做得到,可是當車子駛出車庫的那一瞬間,她卻不由自主的手腳顫抖,眼前緊接著就是鮮紅的血,匆忙間她直接踩了剎車,車子猛然停住,熄了火。

    她知道自己依然做不到,在車里靜坐了五分鐘,她甚至都不能將車開進車庫。

    推開車門下去,她步行走出小區,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畫廊在市中心,路上堵了一會兒,還好約定的時間是上午十點,所以她也沒有遲到。

    說明來意后助理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她正納悶,想問她穿的是不是有問題,就聽助理說:“云小姐很漂亮。”

    云開一愣,有些愕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微蹙起眉。

    其實她也沒有面試的經驗,因為從畢業到現在她都沒有去找過工作,所以也不知道今天穿什么衣服好。

    想著電視上看到的那種面試場合都是很正式的衣服,可她衣柜里實在是沒有那樣的衣服,最后就隨便找了幾件。

    雪白的寬松款套頭毛衣,簡單的藍色牛仔褲,一雙白色的休閑鞋,外面搭了件休閑款的米色風衣,因為頭發太短,她索性也就沒怎么搭理,戴了頂帽子,看上去清新又不是柔美,溫婉中卻又透著些小清新。

    畫廊有三層,一層是展廳,云開匆匆掃了一眼,她雖然并不是專業人士,但也從小耳濡目染,又受過一定的專業培訓,知道都是些私人畫作,放眼一看,便知道個個都不簡單。

    二層是員工辦公接待區,環境優雅,有很濃的藝術氣息,只是朝這里一站,便能讓人渾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她的骨子里還是隨她娘親的吧?反正只要不是經濟學,繪畫和攝影她都喜歡。

    助理告訴她三層是老板辦公的地方,她偷偷問助理,老板是男是女,多大歲數,助理跟看奇葩似的眼神看著她,好一陣子才來了一句,“你這是來面試的嗎?”

    云開囧,怎么不是來面試的?不來面試她難道是來跑著玩的嗎?

    她低頭撇了撇嘴沒出聲,反正這會兒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她還是規規矩矩的比較好。

    助理輕嘆一口氣,帶著她朝三樓走去,快到三樓助理這才開口說:“老板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云開笑米米地咬著下嘴唇,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用力地點了下頭,隨即嘴巴甜甜地說:“你跟我透漏一下唄,你看我這么笨。”

    正說著話,只聽樓上有聲音響起,她跟助理同時抬頭朝樓上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西褲的男人不知何時居然在欄桿邊站著,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們。

    男人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一頭利落的短發,白襯衣的領口很隨意地敞開著,襯衣袖口卷到了手臂的中間,露出偏白的肌膚,隨性而張狂,他一手端著一杯咖啡,這不近不遠的距離,咖啡的香氣絲絲縷縷地飄過來,惹得云開都有些嘴饞了,因為這個味道實在是太香了。

    可吸引她的卻不是他手里的咖啡,而是那雙深黑如夜,偏偏卻又如同籠罩在一層水汽下的眼睛,他因為高度的問題,所以微微地斂著眼眸,看得人都幾乎要陷進去。

    還有那近乎到不真實的俊美五官,讓人忍不住慨嘆,世間居然有如此妖孽啊!簡直就是禍害人間!

    云開覺得自己一定是盯著這個男人看了許久,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面對一個男人的美色如此的失態。

    直到助理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她這才回過神。

    “云小姐,這位就是畫廊的老板,喬總,長得帥吧?”

    云開恍然地將視線移開,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一張臉通紅,她低頭清了清嗓子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再抬頭笑得很狗腿,“喬總好,我是云開,剛才有些失態,實在是您長得太好看了,我一時控制不住,還請見諒。”

    助理微愣了一下,繼而肩膀抖動,想笑卻不敢笑,憋得面目猙獰,一瞥眼看到自家老板那刀子似銳利的眼神,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撇過臉用最快的速度收斂了自己,對老板道:“喬總,這位就是今天來面試的云開。”

    男人目光掃了云開一下,聲音清冽,“進來吧。”說完轉身先回了辦公室。

    助理暗暗松了口氣,拉了下云開的衣袖,壓低聲音交代,“喬總脾氣很古怪,你心里有個數。”

    云開挑了挑眉,這是長得妖孽的男人的通病吧?依仗著自己長得好,所以總是隨心所欲。

    助理帶著她進了那男人的辦公室后就迅速離開了,云開邊朝里走邊打量著這間奢華的辦公室。

    有錢人真特么會享受,一間辦公室都有百十來平方,再加上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地板磚,就連窗簾都是白色的,而偏偏在離落地窗不遠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漆黑的辦公桌,這種視覺上的沖擊,令人相當的震撼。

    整個辦公室除了黑白兩色,似乎再也找不到第三種顏色,就連這個男人的穿著也都是白色和黑色的衣服,真的令人不可思議。

    可這經典的黑白色澤,卻一點都不單調,大氣簡練中又透著幾分溫馨,令人置身其中,絲毫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男人在辦公桌后的椅子上坐著,用攪拌勺輕輕地攪拌著杯子里的咖啡,姿態閑適慵懶,一雙桃花眼卻從云開進來的開始就未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云開欣賞完周圍的一切后這才在距離辦公桌兩米開外的地方站立,“你好,我叫云開,我們約了今天面試。”

    “喬易。”

    “嗯?”

    男人合了合眼,嘴角帶著笑,笑意直達眼底,“喬易,我的名字。”

    云開有些囧,大概也就她這樣奇葩的人面試之前對所面試的公司一無所知吧?

    她抿了下嘴說:“我本來有打算了解這個畫廊以及畫廊老板的想法,做好準備來迎接今天的面試,可是很令人失望也很意外,我在網上居然找不到關于老板的任何信息,所以很抱歉,喬總,您長得可真好看,這么年輕都做老板了,真厲害,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啊。”

    為了能夠得到這份工作,云開覺得自己其實也是蠻拼的,拍馬屁居然都臉不紅心不跳。

    喬易勾了勾嘴唇,示意她坐下。

    云開道了謝在沙發上坐下,忍不住又對這沙發做了一番評論,實在是太奢侈了!

    “要喝咖啡嗎?”

    “謝謝,不用。”

    喬易也沒再說什么,端著咖啡也來到沙發上,在她對面坐下,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老半天也不出聲。

    云開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里不禁想,這人不會是個色狼吧?可再看卻又不像。

    在心里琢磨了半天,她從包里掏出自己的簡歷,放在喬易的面前,“喬總,我的簡歷,您看一下。”

    喬易忽然靠在沙發上,沉聲問她:“云開,你是真不記得我了?”

    云開一愣,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好幾圈,這次輪到她盯著對面的人看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遠看近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絞盡腦汁也沒跟記憶中的某個人對上號,“您老哪位?”

    喬易從她在見到他時就那么一副跟觀賞猴子似的表情中就已經得知,她早已經將他忘到九霄云外了。

    于是他站起身去了辦公桌,拉開抽屜取出了一張照片,扔在了茶幾上。

    云開看他一眼,伸手拿起照片,這是一張集體合照,她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的自己,因為個子比較矮,所以在第一排蹲著。照片上寫著的XX中學XXXX年XX屆XX班學生畢業留念,學校和年份班級都沒有錯,但是她怎么就一點印象都沒有,曾幾何時班里有個同學叫喬易?還長得如此的好看。

    喬易看著她皺著眉頭滿臉的糾結,就氣得不行,從齒縫里擠出一句,“云開,你是不是連照片上的人哪個是我都看不出來?”

    云開倒也坦然,“嗯。”隨后抬起頭看他一眼再低頭看照片,將照片上的男生一個一個地跟眼前這張臉對比,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女生排里最邊上找到了一個瘦瘦小小的男生,乍眼一看,雖然已經過去十多年,可是還掛著那么一點面相。

    “是不是這個是你?”她將照片對向喬易,用手指著那個男生。

    喬易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嗯。”

    緊接著就聽到云開感嘆了一聲,“天吶!綠豆芽,你怎么長成這樣子了!你整容了而且還注射增增高素了?”

    當年瘦小的一個人居然能夠長成身材頎長的美男子,而且居然還跟漂白過似的,小黑蛋變成了白馬王子,實在是太令人不可置信了。

    所以也不怪云開認不出喬易,因為十年不見,這家伙的變化也實在是太大了。

    喬易從小體弱多病,有老中醫當時都跟喬易的父母很隱晦地說了一個事實,喬易這孩子活不過十歲。

    所以在十歲之前,喬易從來都沒有去過學校,連幼兒園都沒有上過,過了十歲他還像小強一樣頑強地活著,他父母這才將他送入學校。

    他比云開大了足足五歲,卻是同班同學,云開是當時他們班上年齡最小的那個,他是年齡最大的那個而且又在男生里個子是最小最瘦的,所以大家都叫他“綠豆芽”。

    喬易跟云開初中做了三年的同桌,那時候的云開也是個調皮搗蛋鬼,跟著班里的同學一起叫喬易綠豆芽,以至于她都忘了這個綠豆芽有個正經的名字叫喬易。

    如今看著當年的同桌,云開忽然想起那首叫《同桌的你》的歌,心中無限感慨。

    倒不是同學相見,分外激動,而是怎么特么的過了這么多年,當初那個每次考試就抄她答案的綠豆芽今天居然要做她老板了,太沒天理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風水輪流轉?

    但是轉瞬,她卻將簡歷拿起來再次遞給喬易,“喂,綠……喬易,看在老同桌的面子上,看在我當年那么幫過你的份兒上,你就聘了我吧。”

    喬易一本正經地接過她的簡歷掃了幾眼,合上后抬頭看她,“大學畢業都沒找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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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開的臉僵了僵,心里犯嘀咕,工作經驗就那么重要嗎?這有不是別的行業。

    “沒工作經驗不行啊?”

    喬易也不說話,就一直盯著她看,初中畢業后他就隨父母去了國外,中間有八年多沒有見過她,昨天他也是心血來潮問助理要了應聘者的信息,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她的,甭提他當時有多激動了。

    如她剛才所說的那樣,當年她的確幫過他很多,她只提了考試抄她答案這件事,其實平日里替他記筆記,老師提問問題的時候偷偷告訴他答案,同學們欺負他的時候她總是站出來保護他。

    記得最清楚的是又一次,她因為他跟班里的一個個子比她高出很多的女生打架,連他一個男生都打不過的女生,她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那天的她就像是一個女俠,很威武神氣,雖然她也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可是那個女生卻比她受的傷更嚴重,最后她站在桌上指著那女生說,你到底服不服氣,不服氣再打一架!那女生被她這小女漢子的模樣給驚住了,嚇得使勁地搖頭,從此班里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再也沒人敢欺負他了,因為大家都知道有云開罩著他。

    可是云開呢,她卻是班里年紀最小,個子也幾乎最矮,卻是最講義氣,最女漢子,最勇敢,最不敢得罪的一個人。

    還有一次,上體育課,他的身體不好就沒去,在班里看書,卻突然發病,當時班里沒一個人,也不知道云開是怎么突然又回到教室的,當時他已經昏了過去,后來聽同學跟他講,云開背著他一路搖搖晃晃地跑到學校的醫療室,因為在醫療室的及時處理他才沒有因為缺氧而死亡。

    從那以后,她不僅是他的老大,他的女俠,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天使。

    一晃眼多年過去了,曾經那個瘦弱多病的少年長大了,再也不需要人保護了,而他卻想要保護那個曾經保護過他的人。

    可是回國后他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有了疼她愛她的丈夫,所以他只能悄悄離開。

    簡歷上看到她的照片時,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傻乎乎的還像當年,尤其是她如今就坐在他面前,那么近,卻又放佛隔著萬水千山,她是他想要保護的人,可是她卻不需要他的保護,心里不難過是假的。

    如今她找工作,別說這份工作了,就是她要他這間畫廊,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雙手奉上。

    云開稀里糊涂地居然通過了面試,而且中午這位喬總還請她吃了大餐,她唏噓感嘆,同窗友誼萬歲啊!

    “云開,明天來上班吧。”喬易說。

    云開愣了一下,“不給我些時間準備一下?”

    喬易挑眉,“你又沒有上份工作需要交接之類的,準備什么?明天就來上班吧,哦對了,改天請你和先生一起吃個飯吧,我記得你先生叫鄭君杰,對吧?”

    云開沒說話看著他,眼底晦暗不明。

    喬易一頭霧水,“怎么了?難道我記錯了,不叫鄭君杰?”

    “好啊,綠豆芽,你居然調查我!”云開一拳頭捅在喬易的胸口,隨后卻又收了臉上的笑,看著遠處淡淡地說了句,“鄭君杰是我前夫,我們離婚了。”

    “你,你說什么?”  喬易驚訝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她居然離婚了!什么時候?為什么他不知道?

    云開卻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喬易,謝謝你請我吃飯,改天我請你,明天我估計還不能來報道,就這兩天吧,我得處理一些私人的事情,處理完就來上班,如何?”

    喬易好一陣子才從她已經離婚這件事中回過神,也沒聽到她剛才說了什么,就點頭應道:“嗯,好。”

    云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了,“那今天就到這里吧,我先走了,改天見。”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喬易的心里這會兒激動又喜悅,可同時卻又有些擔憂,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離婚的,離婚后現在是否還是單身,他不敢問,怕自己再次失望。

    云開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車子,中午她跟喬易出去吃飯的時候就看到這輛車,跟了他們一路,開車的是剛子,“謝謝了,不過我有車。”

    喬易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失望地點了下頭,“那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

    云開告別了喬易朝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剛子下車給她打開車門,準備坐進車里她才發現車里還有一個人,“陸醫生?”

    陸承銘微微勾唇,朝旁邊的座位上拍了一下,“上來吧。”

    云開的腦子飛速地轉了幾圈,從昨天阿九離開后到現在她沒有接到蕭寒的任何電話,要么是被她給氣出了毛病,要么就是在計劃著該如何以不變應萬變。陸承銘今天顯然是說客,但是站在哪個角度呢?她現在還真不好判斷。

    上了車后,也沒說去哪里,剛子就直接發動了車,并且還主動將擋板放下來。

    本來云開心里就沒底,這下擋板一放,前后隔開,逼仄的空間里她更是覺得緊張,心里想,陸承銘跟蕭寒關系那么好,不會是打算將她給咔嚓了吧?

    她渾身一顫,連忙朝車門邊挪了挪,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問陸承銘,“陸醫生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吧,你說,我聽著。”

    陸承銘只覺得有些好笑,認識她這么久,似乎還沒見她這樣過,“你在緊張害怕什么?”

    云開一看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于是就脖子一梗,下巴抬起得老高,大白天的,就算是想要滅口也要有所顧忌吧,再說了喬易已經看到她上了這輛車。

    “誰說我緊張害怕了,你有什么好讓我緊張害怕的?”

    “對呀,我有什么好讓你緊張害怕的,那你為什么還要緊張害怕?”

    云開聽出他話里的戲謔,翻了個白眼,“你繞口令呢!有話就趕緊說,我還有事呢。”

    陸承銘收了臉上的笑,換了嚴肅的表情,“你跟寒吵架了?”

    云開硬邦邦地否認,“沒有!”

    “真的?”

    估計是她表現得太過于刻意了,所以陸承銘根本就不相信。

    云開“嗯”了一聲,卻不說別的。

    陸承銘盯著她看,似是要將她看穿,那眼神其實并不犀利,卻讓人倍感壓力。

    在面對這些江湖老手,比如蕭寒,比如陸承銘,還有阿九,云開覺得自己就像是雖是都有可能被他們踩在腳底下碾死的螞蟻,毫無招架之力,除了繳械投降沒有第二種選擇。

    “陸醫生想說什么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陸承銘似乎有些累,大概是剛從手術臺上下來,雙目熬得有些紅,他合了合干澀的眼睛,揉著太陽穴,“阿九都跟我說了。”

    他靠在車座上,明明是一種慵懶的姿態,窗外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他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陰影里,襯得那張俊美的臉越發的棱角分明,無形之中卻帶著一股陰郁之氣。

    云開“哦”了一聲,并沒有多說什么,說了就說了,反正她也不在乎,即便是這會兒面對的是蕭寒,她依然還是跟阿九說的那些話。

    陸承銘側臉看她,似乎是對她這樣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有些不滿,眉頭蹙了蹙,“為什么?”

    “為什么?”云開只覺得好笑,都那么清晰明了,還用問為什么嗎?她卻最終沒有笑出來,輕聲說了一句,“本來就是事實。”

    “你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有原因,你昨天上午見了鄭君杰,你們……”陸承銘停頓了一下,繼而一雙眼變得銳利,逼仄的車廂內,溫度陡然下降了不少度,“舊情復燃了?”

    云開的臉僵了一下,隨即快速的隱去那抹難堪,云淡風輕地點了下頭,“是又怎樣?你是替蕭寒來質問我嗎?那你先問問他當初娶我又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娶我之后他跟蘇言溪又是如何仗著我眼睛看不到在一起鬼混的?還有,陸醫生大概也不是特別清楚我為什么前段時間突然昏迷吧?”

    陸承銘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放在身側的兩只手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攥成了拳頭。

    云開輕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他跟蘇言溪要么是不告訴旁人,要么是編一個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這件事說來話長了,一直憋在心里也挺難受,我今天就跟你說一說,你就勉為其難聽一聽吧……”

    她將事情的大致經過告訴了陸承銘,之后自嘲地笑了下,“昏迷后醒來,我萬萬沒有想到蕭寒居然是我十年前就認識的那個人,他叫易塵,十年前他被我帶回家,在我家生活了四年,我跟他之間,怎么說呢,像朋友,也像親人,少女時代總會做一些不靠譜的事情,我那時候就喜歡他,所以醒來后看到是他的時候,我真的是又愛又恨,我迷茫猶豫了好久,再加上他的示弱我真的動搖了。

    可是蘇言溪生日的那天晚上,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他跟蘇言溪那晚發生了什么,我只是一個女人,即便是我曾經喜歡過他,那這點喜歡也絲毫不能成為他踐踏我尊嚴的權利,如果不是他突然被檢查出得這種病,也許幾天前我跟他就已經離婚了。

    我跟他走到這一步,已經無所謂恨與不恨了,只是覺得很累,很失望,這樣一個男人,如果你是我,你站在我的角度,你會原諒他嗎?其實也不是原諒,因為我從來也都沒有想過真的要跟他過一輩子,我之所以跟他平靜地生活這么久,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我爺爺留下的那座山莊在他手里,不過現在好了,山莊已經回到了我的名下,所以我也沒有必要繼續陪他玩下去了,我這樣做也算是成全了他跟蘇言溪,你們不都是朋友嗎?應該謝謝我才是。”

    將這些統統說出來之后,云開忽然覺得憋在心里的那些氣突然就像是氣球被扎破了一個洞,一下子癟了下去似的,心里舒服的多了。

    她淡淡地朝陸承銘笑了笑,“這些話陸醫生可以告訴蕭寒,還有,替我轉告他,離婚協議書我會讓律師給他送去,財產什么的該怎么分給我一分都不能少,我不能賠了名譽身體到最后什么都沒撈到。”

    說完,她拍了拍擋板,剛子將擋板收起來,她說:“停車吧,讓我下去。”

    剛子從內視鏡里看了看陸承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又等了好一會兒,還沒見陸承銘有反應,他像是在思考什么事,十分的出神。

    云開也不著急,靜靜地等待著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陸承銘這才緩緩開口,“讓云小姐下車。”

    剛子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應了一聲,然后就靠路邊停了車。

    “謝謝。”云開推開車門下去,準備關車門的時候卻聽陸承銘開口說,“寒昨天晚上突然發燒昏迷,到現在還沒醒來,如果可以,去醫院看看他吧。”

    云開微愣了一下,隨即勾起嘴唇,“好啊,我看一下時間。”

    她關上車門離開后,剛子這才開口問陸承銘,“陸少,真的就這樣讓太太離開了嗎?先生就是因為她才發的燒。”

    陸承銘半合眼靠在車座上,一片倦容,“去醫院吧。”

    “可是……”剛子也沒再說什么,啟動車子離開。

    醫院里,蕭寒已經被轉入了重癥監護室,剛做完手術就發燒這可不是個好征兆。

    蕭遠山在監護室門外的椅子上坐著,腰桿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眼睛卻是合著的,周身散發著一股冷冷的氣息。

    陸承銘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老爺子。”

    好一會兒蕭遠山才緩緩睜開眼睛,見只有他一個人,便知道云開是不會來了,明明是他以前所期待的結果,可是這會兒卻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云開還有些事,估計晚些時間才能來。”陸承銘撒了謊,說這些話的時候并不看蕭遠山的眼睛,說完后就借故看蕭寒,快速來到監護室的門前,透過門上的窗戶看里面的狀況。

    蕭寒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還照著氧氣罩,一張臉白得駭人。

    他們認識這二十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虛弱的蕭寒,無助而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讓人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蕭遠山盯著他的背影,緩緩開口,“阿九什么都跟我說了,你也不必瞞我。這樣也好,讓他也能借此斷了對那個女人的念想。”

    陸承銘聽完這話渾身一顫,錯愕地扭過頭,就看到蕭遠山正在用手機給誰撥電話,然后拿著手機就起身離開了。

    三日后,云開準備去喬易的畫廊上班,卻在臨出門的時候收到了一封快件,就是從云城郵寄的,而且從郵寄的地址來看,似乎是政aa府機關那一片。

    她蹙了蹙眉,會是什么,手捏著快件晃了晃,也沒猜出來會是什么,撕開后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紅色的小本本,看著有些眼熟,她抿了下嘴唇掏出來,本子的封面上赫然寫著三個字:離婚證。

    她的手一抖,離婚證掉在了地上。

    明明是她期待的結果,卻因為來得太突然,令她措手不及。

    蕭遠山的電話是踩著點打來的,“云小姐,不知道你的快件是否收到?”

    云開噙著嘴唇,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扯出一個平淡的笑,“剛剛收到。”

    “收到就好。”

    “蕭先生,您不覺得這樣做很過分嗎?”

    “呵,難道云小姐不想離婚?”

    云開看了眼手中的離婚證,低聲冷笑,“我這算是凈身出戶嗎?憑什么?我的要求也不高,我嫁給蕭寒這七個多月的生活費,以及我被蕭寒婚內暴力致使昏迷數月的賠償費,一共九千萬,麻煩蕭先生在中午之前打入我的賬戶內,這樣我們之間才是兩清,不然的話……”

    “你想怎樣?”電話里,蕭遠山的聲音陡然轉冷。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