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破命緣 > 第39章 挖藕
  顏逸已經醒來,葉琬瑤打算不日便回家待嫁,豈知上官鈺一紙口諭下來,讓葉琬瑤繼續暫住鎮國公府,照顧力不能支的護國將軍。

  進入了農歷九月后,葉琬瑤也安心回了府。

  顏逸臥床安心靜養了幾日,身體已經沒那么虛弱了,至少坐在床上不會再那么精神不濟。

  今日一早,黃云就被顏逸派出府去,準備把他從邊疆帶回來的人帶進鎮國公府。

  他的人從回來便被安置到城外的軍隊里跟著訓練。

  上官鈺讓人給他帶話,讓他把人調來身邊,他說他身邊有黃云一個就夠了,身邊跟那么多人才是最打眼的。

  但是上官鈺不依他,直接下了口諭給黃云,黃云不敢不從,反正是為自家將軍好,他便一大早起來就顛顛的出府了。

  另外從幾位王爺身邊調來的暗衛繼續跟在他身邊暗處備著,上官鈺也沒下令召回他們。

  顏逸起來床后,撐著床頭柜子穩了一會身體,這身體雖沒前幾日虛的下不來床,但也沒比前幾日好太多,一番動作下來,依舊頭重腳輕。

  門外等待的小廝聽見屋里響動,手腳麻利的推門進來服侍。

  這小廝也就是這一兩日被鎮國公老夫人挑來服侍他的,差不多十三四歲的年紀,稍顯稚嫩,臉兒皮膚有點黝黑,但是一雙大眼卻格外有神,機靈。

  望著顏逸時,眼睛里總是帶著一股子敬仰,崇拜。

  小廝名喚知風,正是前日過來顏逸為他起的,被崇拜的將軍賜名,知風開心的一夜無眠,笑的眼不見牙。

  知風捧著新衣進來,顏逸正努力穩著自己的身,他看見這個小少年一臉少年老成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說:“知風,你才多大,不必天天裝著這么一副老成的樣子。”

  “可是他們說將軍喜歡穩重的人。”知風放下衣服,眼里帶著不解,難道不是嗎?

  可是他想做將軍喜歡的樣子。

  “誰說的?你做你自己就好。”

  昨天還聽黃云說他見知風一出了這個院子就像撒潑的小鳥一般,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知風將放在床上的衣服抖開,一襲湖藍新衣,重新裁剪了尺寸,他想應該合將軍的身了,以往的衣服尺寸因顏逸瘦下來都變肥碩,不合身,鎮國公老夫人讓人加急重新量了尺寸,為他做了新衣。

  “將軍還是那么顧盼神飛,玉樹臨風,品貌非凡!”知風服侍他穿好衣服,忍不住笑瞇了眼夸道。

  將軍可真好看,他每天看著將軍都感覺自己心情美美噠,怪不得外院打掃侍候的姐姐們說將軍什么:俊眉修眼,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

  如此一看,果真不假,人長的好看了不僅能自己看了心情好,別人也會跟著心情愉悅。

  顏逸輕笑:“文采不錯。”

  “府里人都說,將軍玉樹臨風,豐神俊逸,溫潤而澤,雖然小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總歸想是夸將軍的。”

  “你就沒想過是罵我的嗎?”顏逸笑著問他。

  知風思索了片刻,躊躇著開口說:“不……不會吧?”

  “先扶我出去走走。”

  這身體太虛了不說,肩胛下的傷口更是一扯就痛的入骨。人懶起來一點小痛都受不了了,這么一思一想起來,顏逸覺得自己都要廢了。

  這哪還是那個在戰場上威風凜凜,威名赫赫弒敵的他啊。

  外邊朝霞才起,早風帶著夜間的寒涼拂過面頰,濕潤潤的涼。

  才出了房門,下了臺階,知風一拍腦門,想到:“啊,不行,外邊太涼了,小的得再給將軍拿件風衣來。”話落不由分說將顏逸扶到屋旁,讓他靠著墻,匆匆轉身回屋。

  顏逸扶著墻怔怔望著說風就是雨的他,他也沒覺自己有多涼……

  知風拿著風衣小跑回來,一兜腦給他披上,他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收拾好一切,知風才扶著他繼續往后院走去。

  后院的荷塘已經枯萎,樹葉也漸黃,一片一片落下來,金秋的風景,別有一番滋味,像是那妖嬈的花娘,嫵媚迷人,讓人越看越移不開目光。

  要說后院哪里最好看,九月里也就數那五顏六色,大的,小的的菊花最是好看了。

  說到菊花便想到菊花酒,重陽節的菊花酒最是令人念念不忘了,也不知今年可有人贈予菊花酒來飲?

  想起菊花酒又怎能忘掉重陽糕呢,重陽節的重陽糕也是必不可少的,哪怕他不喜糕點,只要他在京的重陽節鎮國公夫人一定會給他做重陽糕。

  可惜,每次他只吃一小塊,也不知有沒有傷了做糕點人的心?

  或許,今年他可以多吃幾塊。

  到了小亭上,他依欄眺望著荷塘,枯萎的荷葉下綠水蕩漾,沒了荷花,觸目能及處只有幾只熟透黑乎乎的蓮蓬支楞在上邊,想著月余前他還輕展身姿為葉琬瑤摘蓮蓬,如今恍惚如昨日。

  貌似她昨日才回府,不曉得自己今日怎就那么快就想她了,難道這可真應了軍營里的兄弟說的情入至骨,少見一面都會害相思的嗎?

  短短幾日,經過生死,他越發感覺到自己心里的變化有多大,甚至于比在玉溪縣時的感覺還要更上一層樓。不管是與胡氏也好,或者是韓晴也罷,他在這幾日難得才明白他與她們并沒有別人說的那種刻入心扉的愛情,他是她們的丈夫,他一直自以為是的愛情也只不過是他對她們不能丟下的責任而已。

  他知道自己現在心里對葉琬瑤已經有了深深的眷戀,那江南獨特的吳儂軟語述說著江南煙雨時的美好,他就在想他愿意陪著她去看江南的煙雨,不是單純的對著她許的諾言了。

  說他對過往負心也好,薄情也罷,現在他只想對她鐘情。

  秋季正是吃藕的好季節,秋藕最嫩,水嫩多汁又美味,不論是煲湯還是做藕丸最是好吃不過。

  他如是想著,下一刻便開口對知風說道:“知風,你去叫兩個人來,幫我挖點藕上來。”

  “挖藕?”知風一愣,腦袋甚是跟不上他的想法。

  “嗯,挖藕,就這荷塘里的藕。”他指著荷塘滿臉可惜,可惜他不能親自下去挖藕給她。

  知風見他說的認真,隨即反應過來真是挖藕,連忙應道交代他說:“那,將軍你先照顧好自己,小的去叫人。”

  說完不待顏逸回答,便如一陣風似的跑了。

  葉府里,葉琬瑤正在為顏逸做衣服。

  他們這個月就要成婚了,對于她來說為他制作衣服什么的已經沒有大忌了,也正好,成婚后他就能穿上了。

  宋穎雪坐在她身旁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繡架,說她無聊吧,她又皺著眉頭,一副憂愁覆面的樣子。

  葉琬瑤換了線,繼續繡著花紋。

  門外木桃與錦兒坐在芭蕉下嘰里咕嚕說著什么,宋穎雪時不時透過窗戶向外張望著,心情煩躁。

  她昨天又收到家里的來信了。根據信上的日期計算,宋老爺子與宋穎雪的大哥已經啟程,掐指一算,差不多正好在葉琬瑤出嫁前兩三日的就能到京。

  她現在很惱阿爹,不顧她的想法,便答應了上官術的提親,心里的百般不愿,既惱又氣,恨不得現在帶著木桃卷了行李跑路,讓他們找不到她。

  “你別胡說了。”

  “啊?”

  宋穎雪不知道發生了啥,一頭霧水的瞅著葉琬瑤。

  “你說你要卷了行李跑路!你往哪跑?”

  宋穎雪一頓,才后知后覺的知道自己剛才胡思亂想中把想跑路的話口無遮攔的說了出來。

  葉琬瑤放下針,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到桌前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安撫她說:“穎雪,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宋伯伯來了我會好好幫你與宋伯伯說的,但你千萬別想著離家出走好嗎?你一個女孩子家,出門有多危險你可知?”

  宋穎雪捧著茶杯低頭不語。

  “我會擔心你的,強求的姻緣不甜,宋伯伯那么疼愛你,我們好好與他說,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不會逼迫你的。”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商人自古以來就重利,利益在前,親情在后,阿爹再疼我他又豈會放棄如此好的靠山,有了皇家這門好親事,宋家的生意定會更上一層樓。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饒是上官術只是一個閑散的王爺,這掛名的可比一個正經的官兒還大。”這話說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多么的可笑與心酸。

  葉琬瑤沉默不語,人心難測,她也無法保證在利益的驅使下,人心的貪婪能指使一個人做出什么令人想不到的事情。

  “我們先不想這些好嗎?等宋伯伯來了我們再做打算可以嗎?”

  葉琬瑤輕聲安慰她。

  門外錦兒與木桃驚訝的聲音傳進屋里。

  “將軍,您怎么來了?”

  嗯?葉琬瑤與宋穎雪同時一愣。

  將軍可以出門了?

  “顏大哥是來給姐姐送藕的。”葉軒清脆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今日休沐,他在前院書房看書正好聽到顏逸來訪,阿娘與他陪著在前院已經說了幾句話,葉夫人那會兒看他眉目間有倦意,也顧不得什么不妥了,叫葉軒陪著他來后院見葉琬瑤。

  “你家小姐呢?”顏逸溫潤的聲音響起。

  葉琬瑤出來屋子。

  樹葉斑駁下,他容顏瑩白如玉,身如翠竹,屹立在那。

  她又喜又氣,身子骨都還沒調養好就不管不顧的出門了。

  宋穎雪站在葉琬瑤身旁,心里說不出來什么滋味,她呆呆的望著庭院中的人,一瞬間好似有誰的人影與他重合。

  好像那人也與這顏將軍一般,有什么好東西總會第一時間送來給她,只是她被迷了眼,沒看清,與他見面不是打就是罵與奚落。

  葉琬瑤上前去攙扶他,嗔怒道:“將軍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這會兒剛能下來床就開始出門了。”

  “我坐了車來的。”

  她聞言,輕飄飄睨了他一眼。

  “難不成將軍還要像以往一樣走著來嗎?”

  真不知將軍是怎么想的,每次來此與黃云兩人都像散步一樣穿過大半個街道走著過來。

  顏逸被她說的瞬間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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