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破命緣 > 第85章 陰魂不散
  安城守備府里離他們住的客棧還有一些距離。

  從客棧再向東行駛,約摸半刻鐘后幾人才到安城守備府。

  安城守備曹蒼就只是負責從京城調來邊境的各種軍需用品及軍餉發放,傷殘戰死各種軍餉補貼。

  曹蒼的府邸就是一座兩進的院子,院子有些小,不過比尋常人家的院落要大很多。

  他們來找曹蒼,一是了解一下城中糧草與軍需用品還有多少,二便是上交關于這段時間交戰時戰損的士兵名單和給予那些傷殘戰死士兵們軍餉補貼發放等事情。

  一早曹蒼還沒去上衙,正吃著飯聽聞顏逸與上官瑾等人來了,連忙放下筷子起身出去迎接。

  曹蒼人并不像他名里有蒼字一樣蒼老,相反他剛過而立之年,身邊還有兩位如花美眷。

  兩方人員相見各自見禮后便被曹蒼請到了府中書房聊事。

  顏逸等人隨著曹蒼在書房一說就說了一中午,午時又在曹蒼的盛情邀請下用了午飯,等從守備府出來,外面太陽早就隱在了烏云中。

  寒風呼嘯,似有千軍萬馬陰軍來襲,厚重的烏云壓的很低,這情景一看就知今晚又有暴風雪。

  不遠處一人站在寒風中抱著肩膀瑟瑟發抖,破舊不堪的毛皮襖子都遮不住那玲瓏有致的身材。

  一行人坐在馬上面面相覷。

  這姑娘怎么有點陰魂不散的。

  一行人騎馬準備繞開她身邊,誰知她看見他們突然跑過來,徑直朝著顏逸跟前,一把抓住他垂落的披風一角,仰著臉,臉色更是難看,嘴唇發紫,身體抖著,顫巍巍說:“求公子收……”留……

  一句話還沒說完,人就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暈倒前還差點把顏逸拽下馬……

  顏逸:……

  這姑娘不應該是去找秦墨嗎,秦墨才是她的恩人吶,這姑娘莫不是眼瞎了?

  胡女出乎意料的一舉讓上官瑾等沒跟去的人看顏逸眼神格外異常,帶著些許玩味,好似在說:顏公子你行啊,回京城娶了趟親,這竅一下子開到了天際,這才回來不過兩三天,就有了如此艷福……不怕將軍夫人知道收拾包袱回娘家嗎?

  哪怕早上黃云等人給他們講了事情經過,上官瑾他們也有點不相信顏逸昨晚與這胡女沒發生點什么特別的事,不然人家怎么專逮著他扭。

  顏逸頂著被上官瑾等人審視的目光,面色寒冷,扭頭冷冷地看著秦墨,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卻無緣無故被人沾上,這讓他恨不得踢上秦墨三腳。

  留下秦墨讓他自己處理這麻煩,一行人騎著馬先返回軍營。

  回到營中已天黑如墨。

  帳內,顏逸見知風正窩在地上的草榻內打瞌睡,他走過去叫醒知風,讓他起來幫著研墨,他需要把到安城后的事情條理向上官鈺匯報清楚,把安城今日現狀全都寫進折子里,準備明日一早讓人送往京城。

  顏逸左手雖不如右手寫字蒼勁有氣勢,凝觀也筆力勁挺,游龍走鳳,劍鋒飽滿,不說誰也想不到這洋洋灑灑一篇奏章是顏逸左手提腕寫出來的。

  寫完等風吹干墨跡,顏逸坐在案后盯著折子目不轉睛許久,久到知風都要誤以為顏逸睡著了才聽顏逸說:“知風,你去那個床頭前柜子里看看還有紙跟信封么。”

  知風應下,到柜子里找紙。

  出門許久,路上不曾一封家書,現在到了地方應該給葉琬瑤寫封家書報句平安,但是他思來想去不知道該怎么去寫這封家書。

  心里有太多的思念想述給她聽,又怕她知道后會更難受。

  沒一會知風拿來好幾張紙給他鋪到桌上。

  顏逸坐在那猶思一會才拿起筆寫道:吾妻琬瑤,愚夫于臘初四已至西北中軍大營,平安,勿念。

  愚夫:顏成英。

  落了款,顏逸總覺像少了什么不足,越看越不滿意,皺著眉頭一把抓過寫好的信團吧團吧扔進火盆里。

  隨身窩進椅子里,怔怔看著盆里的火一眨眼吞噬掉那張紙,余灰不剩,火星嘣裂間,仿佛看到葉琬瑤面對那數字寥寥的兩句話失落的神情。

  知風磨好墨見他神情不愉,鎖著眉頭,就說道:“將軍對夫人有思念,大膽說出來便是,瞻前顧后,可不是將軍風格。”

  他才說完顏逸一眼瞪向他:“你小孩子一個,可懂什么。”

  知風立刻反駁:“我可不小了,過了這個年我就十五歲了。”

  十五歲。

  確實不小了,尋常人家子弟十五歲已經榻上臥有美人香了,看來這孩子隱隱約約也要開竅了。

  被個小孩教做事,顏逸心里好笑又無奈。“你先睡去吧,一會我自己洗漱好休息。”

  知風猜到自家將軍可能是不好意思了,也識趣的歡快應了,放下墨條跑去洗了手鉆回了自己被窩里。

  顏逸又坐了會,等知風睡著的微鼾聲響起,他才又拿起筆重新寫起來,開頭還是那幾句,后面漸漸寫了一些溫暖的關心問候,寫著寫著還是把自己的思念寥寥幾筆添了上去,最后又囑咐葉琬瑤北方天寒地冷,注意保暖,注意安全等事項才收了筆,檢查無誤后等墨跡風干滿意的裝進信封中封好,這才心滿意足洗漱好去休息。

  次日一早,秦墨兩眼烏黑的跪在深到半膝下的雪里接受軍罰。

  他昨天把那胡女送進醫館后兩眼未合守了一夜。今早天亮后想到大夫說人沒什么大礙,就是困倦睡的深沉了些,就隨手留下五兩銀子,請了藥鋪里的藥小二代替照顧,等人醒來讓她自己離開就行了,自己乘著漸歇的風雪回來了。

  一夜過來雪就下到了半膝深,天氣寒冷的叫人伸不出手指。

  顏逸從帳內出來,聽人說秦墨回來了,正在軍罰營門口跪著等待懲罰,他轉身又回了帳中拿了披風又出去。

  到了軍罰營那秦墨已經受了三十大棍,一身單薄的里衣上血跡斑斑,整張臉也因為身體上的疼痛與寒冷的天氣折磨的扭曲。

  其余十一衛與黃云,陳秀幾人在那為他鼓勁,要不是軍營有規定不準有他人代罰,這些人恨不得上去一人幫著秦墨受上一棍。

  五十大棍打完,行刑的士兵剛收了手,其他人就已跑上前把行刑士兵向后一扒拉,把秦墨從刑條凳上小心翼翼抬了下來急忙抬進了軍醫帳內。

  “將軍。”黃云看到他,打了聲招呼。

  顏逸輕輕應了聲,把懷中的折子與信給他。“讓人送回京城。”說完就轉身跟去了軍醫帳。

  黃云拿著東西看了一眼,見上頭有軍章,連忙離開去找信使安排人送信。

  軍醫帳內眾人看著蔣大夫給秦墨處理打爛的傷口,緘默不言,對大冷天顏逸給的懲罰沒有半點怨言。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哪怕是顏逸自己犯了錯,數九寒冬也是以身作則接受懲罰。

  顏逸撩開帳簾進來,幾個人紛紛散開自行退到一邊:“將軍。”

  顏逸頷首,把手里拿著的藥給蔣大夫:“給他用這個,好的快,能少受點罪。”

  蔣大夫接過,哪怕隨手一瞧也知是宮里的秘藥,上次他給顏逸處理傷口時可沒見這人舍得拿出來給自己用。

  蔣大夫深深看一眼顏逸,轉身把一瓶藥半瓶都倒進了秦墨身上,剩余的藥他又遞回給顏逸。

  顏逸沒有伸手去接,輕聲說道。“剩余的就留在你這吧。”而后離去。

  秦墨抬頭急聲道:“多謝將軍。”

  顏逸微微頷首,徑直走著頭也沒回的說:“好好養傷。”

  這種數九嚴寒天,皮肉受傷很難好的利索,自己受傷尚能有一息輕松,而他們卻要時時待命,聽令行事。

  “哎,你說你這家伙傻不拉幾不,為個不認識的女子把自己弄了一身傷,到底值不值!”十一衛里的其他人說。

  秦墨埋著頭沒有吭聲。

  其余等人聽了也是為秦墨惋惜。

  顏逸回到帳中繼續研究與阿吾力對戰的軍法計劃。

  中午草草吃了頓飯,晚上雪停時有人前來上報說營外有一女子,自稱是將軍買的奴婢,正在軍營外等候,營門士兵不敢擅自主張把人放進來,特來請示。

  大帳內顏逸與上官瑾,沈傅恒等幾位將軍正談著接下來作戰的計劃,聽到此言,先是一愣,隨即面色嚴厲,眼中隱隱泛起殺意,冷聲說道:“她不是本將軍買的奴婢。”

  這女子真是陰魂不散!

  多次糾纏,讓人厭煩。

  軍營重地豈容閑人進來,而且還是個不清不楚的女人。

  真不知道秦墨那個干貨是怎么處理的!

  上官瑾見顏逸終是惱了,擔心他真的惱起來行了錯事,現在緊張時期能少生一事便少一點麻煩,他慌忙說:“讓人趕緊把她轟走,告訴她軍營重地女子不得進來!”

  上官瑾不明白了,那女人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竟會尾隨到軍中來,到底執著于什么?

  而且她又怎知道他們是軍營中的?上官瑾有一瞬間懷疑是秦墨那個蠢貨說漏了嘴,才給人添了這惹人厭煩的麻煩,一時心里也忍不住怨載:這五十板子可沒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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