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破命緣 > 第92章 昨天的事情不是意外
  經此一折騰,外面天色也大晚,鎮國公夫人把葉府眾人與楊騰安留下用了晚飯后才把人送出府外,然后轉身回了自己院子。

  堂前門外,月色打了一地,清冷中帶著靜謐。

  她坐在桌前,面朝房門垂眼看著地面,面無波瀾,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昏黃的燭火把她的身影映在墻上,隨著吹進庭堂內的細風,燭火跳動著,把映在墻上的身影也吹的搖搖晃晃。

  香秀倒了杯水放在她身側桌上。

  上次葉琬瑤暈倒醒來后她雖然也有后怕,但至少知道事情原因后還是喜悅高興的,因為葉琬瑤有了身孕,有了自己朝夕暮盼延承鎮國公府香火的后人,所以她擔驚受怕后心底是又被喜悅給充滿的。

  今天再次面臨同樣的事情,鎮國公夫人這心里的感受與上次卻是天壤之別,天地之分,沒有任何喜悅高興可言,只有滿滿的害怕與惶惶不安,只要一想到以后不知道還會有什么意想不到事情會發生,她心里就惶恐地幾近崩潰。

  鎮國公夫人心想,自己要的不多,求兒在身側這種愿望已經無法實現,現在自己只不過是想要一支屬于鎮國公府的香火而已,這愿望竟然也如此難以實現。

  難不成真如佛語里所說這是因果報應,可不是說得種什么因才會結什么果嗎,自己有這樣的果,自己的因出在哪里了?鎮國公夫人實在想不明白。

  自己一生無所求,曾經求得不過是能覓得相守白頭之人,求得不過是相守之人能安然在身側,求得兒行千里能平安和一支延承血脈,這樣就多了嗎?

  鎮國公夫人自問自己,問天地。

  不多啊!

  自己不求榮華富貴,不求金銀財寶,只是求了作為一個女人該求的,求了作為一個母親該求的,求了作為一個長輩該求的而已,怎么就那么難啊,怎么就那么讓人惶恐啊!

  外面月光灑進門檻處,鎮國公夫人再壓制不住的眼淚順著臉頰緩緩落下打在衣襟上,一滴接一滴。

  站在一旁陪同著鎮國公夫人的香秀見她落了淚,驚的手忙腳亂抽出懷里掖著的帕子,一邊給她擦淚,一邊疊聲問:“夫人您怎哭了?”

  香秀一語道來,鎮國公夫人聽了心里更是難受,捂著臉傷心地放聲大哭,香秀慌忙轉身跑到門前把門一關,回來心疼的守著她。

  香秀懂她的不易,知道她的所求,這么多年陪伴更是感同身受。

  “夫人難受就哭一會吧。”香秀聲音哽咽著。

  鎮國公夫人嗚嗚咽咽又哭了一會,委屈的問:“香秀,你說我求的多嗎?”

  “不多,不多。”

  “是啊,我要求的不多啊!”鎮國公夫人痛哭著說:“我把我的榮華富貴都散去只為求逸兒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只為求咱家能有一支香火,不讓國公爺這一脈到了逸兒這一輩就斷了延續,逸兒百年之后斷了無人祭拜。”

  鎮國公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斷斷續續又說:“逸兒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長大后更是懂事的讓我心疼啊,心疼到讓我感覺自己可能不應該有那么多要求,不該祈盼琬瑤有孩子,從琬瑤有孩子后我就覺得那個詭異的噩夢又要開始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奴婢知道,奴婢看到了。”香秀扶著她。

  鎮國公夫人又說:“從胡楊,到韓晴,再到琬瑤,我從未見過他眼里有那么多的光和喜愛,我看得出來他很愛琬瑤,我好怕琬瑤因為這個孩子出現任何不好的意外,我到時怎么面對他啊。”鎮國公夫人哭的都要魔怔了,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急需大人的懷抱安慰。

  “他臨走時跪在地上那么乖巧的喚我娘親,求我照顧好她們,求我照顧好琬瑤,我卻都沒做到,琬瑤要是出了任何差池,我該怎么與他說,我該怎么對得起他喚我的一聲娘親啊!”鎮國公夫人聲淚俱下,字字泣訴。

  香秀抱著她淚流滿面。

  “不會的,不會的,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您看少夫人這不是好好的么!

  少夫人只要好好休息些日子,身體就會恢復健康了,夫人別自己嚇自己,府里現在正需要夫人主持著呢,您要是先沒了戰斗力,那少夫人與她肚子里的孩子該依靠誰去呢?”

  庭院里送楊騰安慢一步回來的鎮國公聽到屋里人的對話,心里難受的不行,眼中更是涌滿淚水。

  自己半生戎馬,擰著自己的勁頭,違了她的意愿把兒子帶去了邊關,讓她跟著受盡煎熬,半點福祿未享,老了,老了,兩鬢斑白了還在為這個家操心著。

  鎮國公心想自己這一生最后悔的時候好像也就是此時此刻了,沒有再比此時讓他后悔的了。

  屋里絮絮叨叨的控訴還在說著,鎮國公坐在院里的石桌旁耐心地聽著不去打擾,月光灑下,滿庭院只有冷風伴著苦澀。

  ……

  早上葉琬瑤醒來從床帳內探出頭,看到窗下小榻上已經沒人了,被褥疊的整整齊齊放在那,窗戶半掩著,屋子里靜悄悄一片,只有銅獅獸首火爐里緩緩出著熱浪。

  平常時候屋子里這個時刻都是有人在的,今天怎么沒人在了?葉琬瑤疑惑著又朝外探了探頭:“容菡,錦兒,錦屏,錦畫?”

  她聲音剛落下,屋里就有腳步聲響了起來,等外面的人進到屋里,葉琬瑤一看吃驚的喊:“母親!”

  鎮國公夫人笑吟吟的走到她床前。“醒啦?今天感覺怎么樣?”

  后邊香秀上前幫著把床帳撩起綁好,又退到一邊。

  葉琬瑤起身坐起來:“好多了,母親怎么一早過來啦?”

  鎮國公夫人說:“我來看看你。”

  葉琬瑤心里一陣感動,朝床里挪了挪位置,拍著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喊著鎮國公夫人:“母親坐這!”

  鎮國公夫人不想坐,早上起來時還看到自己眼睛有些紅腫,她擔心葉琬瑤看出自己的狀況,再產生不好的誤會,也沒再朝前走去就站在那拒絕:“不了,我等你醒了,看看你就走,錦兒去端早飯了,錦屏那丫頭好像身體不舒服錦畫送了她回房。”

  至于容菡鎮國公夫人這會過來還沒看到人。

  葉琬瑤了然點頭,錦屏那丫頭肯定是身上又來葵水了,她也只有這個時候難以行動自如,不能在屋里聽候差遣。

  剛說了曹操就來了倆曹操,錦兒與容菡一人端著飯菜,一人提著熱水一前一后從外面走進來。

  容菡充當著屋里的一等丫鬟,把水倒進水盆里,錦兒拿了帕子放進去端到葉琬瑤床前的盆架上,先打了水給葉琬瑤漱口,然后洗了帕子要親力親為給葉琬瑤擦臉,葉琬瑤臉一扭躲開。

  伸手從錦兒手里拿過帕子,連聲說:“我自己來,自己來。”

  又不是身不能行,手不能抬,叫人擦臉這事她還有些做不習慣。

  “你多臥床休息,娘還有別的事忙,中午忙完再來看你。”

  “好,母親您去忙,多注意休息,兒媳沒事了,您不用老往這邊跑,天冷的很,母親出門多加衣服。”

  “嗯。”

  還有十來多天就到新節,府里府外還有諸多事情沒處理完,也不能在此久留,確認了葉琬瑤今早無事,鎮國公夫人點點頭跟錦兒囑咐了聲就帶著香秀轉身離開了。

  等鎮國公夫人一離開,葉琬瑤臉上掛著的笑也收斂了起來,一臉愁緒涌上來。剛才鎮國公夫人雖是背著光,笑吟吟的,葉琬瑤還是看到了她眼角的微紅,昨晚見她時還沒這樣,怕是回去后又大哭了一場。

  容菡背著大刀靠在床尾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我給你說件事,你聽過以后就要時刻做好戰斗的準備了。”

  葉琬瑤不知道她要說什么事,一副神神秘秘的,那邊錦兒把粥碗端到她手里,她接過碗,隨口問:“什么事?”

  容菡正了正顏色,說:“昨天的事恐怕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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