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很簡單,白粥,咸菜,餾饃。
然而就這樣的早餐,對于桃源村外的人來說,不僅僅是正餐,就是一般過年,都不敢這么吃啊!
這一切的功勞,歸功于兩人。
陳清河,老把式。
陳清河提供了選優種,嫁接,溫室培養等各種建議,還提供水資源,土地。
老把式提供技術,人手。
可以說,陳清河有一半的功德金光,都是蹭了老把式的。
這種培育新糧種,雖然暫時沒成功,但也有一些短期爆發的半成品,能保證桃源村,甚至十里八村不會餓肚子。
甚至,桃源村已經過上了最早的小康生活。
這也是當初老把式來到了桃源村,以他的身份,也甘愿留在此地的最大原因。
天下百姓,苦了太多年了。
他游走天下,或許能幫助一小部分人活命。
但老把式最大的夢想,還是希望天下人人都有飯吃,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當初湖邊偶遇,那頭故弄玄虛的烏鱧大王,對著他就是一頓忽悠,好奇反問幾個問題后,這才動心留下。
但老把式也從不知道。
當初陳清河忽悠他,不是看中他,而是看中他帶著的兩個弟子。
這可都是結實小伙子,青壯好勞力啊。
最初的桃源村,百廢待興,卻只有老弱病殘,缺的就是勞動力。
至于老把式。
陳清河當初想的,你提人手幫我種地,我養你,每天給你吃魚魚。
哪曾想,一個小老頭,比得到兩個勞動力的驚喜更大。
陳清河拿了一個饃,一碗粥,還有一疊小咸菜。
其實他可以不吃,也可以吃很多。
畢竟現在是妖魂狀態。
陳清河選擇吃,是保持自身的習慣,他本就是人,也喜歡做人。
剛吃了一半的饃。
陳清河就看到張志和又回來了,拉著一張臉,好像誰都欠他錢。
不用問,肯定是吃癟了。
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什么天師?你要是真牛逼,你別吃飯別喝水呀。
張志和回來,一眼就看到陳清河腮幫子鼓鼓的,還用戲虐的眼神看著自己?
嘿,這妖孽,你都沒有功德護身了,你還敢這么看我?你就是在挑釁我啊!
張志和仿佛找到了正當的理由,直接跑過來。
從陳清河手中搶過了半個饃,然后冷冷道:“你這妖孽,敢搶奪人族的糧食,你罪大惡極。”
陳清河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張志和,忍不住問道:“老張,你說,你這做的錯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搶個吃喝,怎么還能拉不下臉來?”
張志和沒好氣地道:“你懂個屁,就看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有幾個干大事的,喜歡小偷小摸?”
陳清河道:“但人家不缺吃喝啊,你這大事干的,是不是有點憋屈?”
張志和本來想吃一口饃,聞言頓住了。
他氣惱地瞪視陳清河;“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陳清河沒說話,只是看向張志和手中的半個饃。
張志和忍不住緊了緊手,然后黑著臉,把饃還給了陳清河。
陳清河笑了笑,轉身進屋,拿了兩個饃,又打了一碗稀飯,放在了張志和的面前。
“這一頓算我請你的,禮尚往來嘛。”
張志和瞥了一眼陳清河:“怎么?現在開始討好我了?”
陳清河懶得廢話:“就問你吃不吃吧?”
張志和可不跟他客氣,拿起一個,就咬了一半。
雖然道行高,但他真的是肉體凡胎啊。
昨天打了一天麻將,消耗極大,早就餓的不行了。
而且他也不敢輕易離開桃源村范圍。
后天就是正式祭天的日子。
烏鱧大王是不可或缺,但也是潛在的威脅。
還有個黑蛟在暗中虎視眈眈。
更有那個來歷不明的絡腮劍客,飄忽不定,不知所在。
還有千年老龜,算計不明。
如今一身功德滿滿,烏鱧大王妖魂被自己控制,魚頭也被自己祭煉。
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所以,容不得半點不小心。
可張志和也沒想到,咱啥都考慮了,就沒想到,吃喝上難住了他。
作為一代天師。
他可以接受自己做錯事,想辦法彌補就是。
哪怕最終不成功,總好過等死。
但跟土匪山賊似的,從老百姓手中搶吃搶喝,他做不到,真心做不到啊。
看著張志和狼吞虎咽。
陳清河有些好笑。
你說他壞吧。
他餓肚子的時候,都不去搶些吃喝,哪怕強買強賣都沒有。
你說他好吧。
這貨他付出代價也要砍了我。
而且陳清河有理由懷疑,中番縣的那場大火,和他也有關系。
想到這。
陳清河也不亂想,就直接問道:“老張啊,許慶許遠的同歸于盡,和你有關系吧?”
張志和頭也不抬,繼續干飯;“你這么聰明,還用問我?”
“為什么這么做?”
張志和終于抬頭,吞下濃稠的米粥,這才道:“對你來說,這不是好事嗎?害你的人死了,而且死干凈了。”
陳清河道:“但對你來說,他們是幫你的,你卻害了他們?這不符合邏輯。”
張志和想了想,道:“很復雜,不好解釋,你可以理解為,斬了你之后,我就需要開始還債,所做的斬妖,除魔,殺惡和救苦救難一樣,是行善積德的好事。”
“再說了,這許慶許遠兩兄弟,本都是罪孽深重。”
“許慶早年假借酒氣,侵犯府中一個做工的丫鬟,導致她跳河自盡,還利用各種手段,侵害了諸多百姓的利益,霸占別人的財產。”
“許遠也不是好東西,他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岳母,還把岳父推入井中,你就說,該不該死?”
“該死。”
陳清河沒有任何的猶豫。
如果是一般的犯罪,自然有法律去懲罰。
但如此罪大惡極,多活一刻,都是對這個世界的褻瀆。
“那不就得了,該死之人,與其讓你殺了報仇,還不如讓我用來還債。”
陳清河道:“可那大牢之中,可不僅僅只有這兩兄弟。”
張志和笑了:“你當我不知道嗎?但凡罪孽不大的,我都讓縣令轉移了,留下的都是該死之人,卻因為各種問題,暫時不能殺,既然如此,那我就代勞了。”
陳清河沉默。
現在他才感覺到。
張志和表面和氣之下,有一顆多大的殺心。
“喲,張天師好霸氣啊,說殺誰就殺誰,厲害的,厲害的。”
這時候,麻老姑突然走出來,怪言怪語。
張志和果斷低頭。
沒辦法,即便陳清河說了請,但這是人家麻老姑做的飯,吃起來沒底氣。
“誠惠,五十善功。”
突然,麻老姑微笑開口。
張志和猛然抬頭,氣惱道:“你們大王請我吃的,你也要錢?”
麻老姑問:“他給你拿了饃,對?”
張志和點頭。
“也盛了粥?”
張志和再次點頭,并且挺直了腰桿。
這一次,我也吃的理直氣壯。
“那這咸菜,是大王給你拿的嗎?你憑什么叨叨叨的,全給吃光了。”
張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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