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姐姐出嫁后,連去長公主府看一眼都沒有,更不用說去長公主府住了。

  自然他給姐姐的這個人就成了擺設。

  可這個時候,盧舟傳信來做什么?

  難道長公主府出了什么事?亦或者是長公主府修繕的銀兩缺了?

  秦殊珉朝著蕭讓伸出手,蕭讓雙手將信捧給他。

  有些急躁地拆開信,先一目十行看了眼信上的內容,發現信上說什么后,秦殊珉一愣,隨即嘴角就情不自禁帶了笑容。

  盧舟的信既不是說長公主府出事了,也不是來要銀兩的,而是告訴他阿姐住回了長公主府,而且還很喜歡!

  他以為阿姐這輩子都不會去住長公主府,當初長公主府里的一應布置都是他親口吩咐的。

  他曾經為此失落了許久。

  后來,阿姐為了更好的與顧家人相處,來宮里看他的次數都少了。

  最近一年除了每年必要的節慶,平日里根本就不會來宮中,不但如此,每次來見他,總有關于顧家的事求他。

  他看著阿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對顧家越來越不滿。

  為此姐弟吵過幾回了。

  上次吵架后,阿姐就沒再進宮,到現在已經快半年了。

  盧舟的信里不但寫了秦殊凰住回了長公主府,還簡單提了下秦殊凰將部分嫁妝產業賣給了攝政王秦威的岳家夏家。

  之前還面有喜色的秦殊珉看到這里頓時眉頭緊皺。

  姐姐的那些嫁妝都是最好的產業,為何姐姐要賣,而且賣的還是夏家!

  這個夏家,當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侵占大武朝帝姬的產業!

  秦殊珉緊緊捏著信,憂心著姐姐。

  “盧舟呢?可回去了?”秦殊珉問道。

  蕭讓原本見皇上心情變好,哪里想到一轉眼就變了臉,他恭敬道:“回皇上,還沒走,在福寧殿偏殿等著您的吩咐。”

  “帶他過來。”

  趁著蕭讓去領人的這段時間,秦殊珉又將盧舟的信看了一遍。

  于是更多疑問冒了出來。

  阿姐在顧家好好的,怎么會突然住回長公主府?阿姐缺銀子用了?為何要變賣那么好的嫁妝?那些田產莊子當初都是他親自挑選的,都是皇家最好的莊子鋪子田產。

  重重疑問,沖淡了秦殊凰住回長公主府的喜悅,這一刻,反而憂大過喜。

  盧舟很快被帶進來。

  見了秦殊珉,盧舟立馬行大禮。

  “好了好了,起來回話,阿姐到底發生何事,快速速與朕道來!”

  盧舟雖聰慧,但也只是負責守著長公主府,身邊都是些普通仆役,并沒有特定的消息網絡。

  秦殊凰突然搬回長公主府住,他讓人打聽過,可什么也沒打聽出來。

  長公主身邊的那幾個大侍女都警惕的很,約束著下人從不與長公主府里原來的仆役多說,而長公主身邊的那些親衛更個個都是冷面煞神,一個字都別想從他們嘴里問出來。

  顧府那邊倒是問出來點線索,大概是說公主和駙馬鬧了不快。

  等再想多問的時候,那些仆役也不知道了,畢竟都是外院的仆役,都是聽說的,具體的還需要問內院伺候的仆役才行,只是內院仆役被顧夫人約束,盧舟的人壓根就接觸不到。

  盧舟將知道的都與皇上說了。

  秦殊珉聽的眉頭皺的更緊。

  若說阿姐真與顧鴻朝鬧了不快,為何顧家三小姐還上門,阿姐還好生招待了她?

  原本秦殊珉就覺得奇怪,現在盧舟的一席話更讓他一頭霧水,其中的迷霧好似變得更多了。

  盧舟也知道他知道的信息太少,他真誠建議道:“圣上,您與長公主殿下是同胞姐弟,這個世上再也沒人比長公主與您血脈更親近的了,若您有什么疑問,為何不親自召公主殿下進宮,問個清楚?”

  盧舟說的不錯,可他還在擔心阿姐與他置氣,若是他強召阿姐進宮,擔心阿姐與他的關系會更僵,怕阿姐怪他用皇權壓人。

  秦殊珉再也坐不住,起身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盧舟看了蕭讓一眼,蕭讓對著他搖搖頭,讓他不要再說了,圣上已是焦慮難耐了。

  過了好一會兒,秦殊珉也沒說話,只是臉色越發的陰沉。

  盧舟見時辰不早,大著膽子道:“皇上,老奴要回公主府了,您可有話讓老奴帶給公主殿下。”

  秦殊珉張了張嘴本想說點什么,可轉念一想又抿緊了薄唇,他背過身,對著盧舟揮了揮手,“快回吧,照顧好朕的阿姐。”

  盧舟跪下行大禮,“皇上放心,老奴定當照顧好長公主殿下。”

  蕭讓將盧舟送出來。

  走了好一段距離,蕭讓才瞪了眼盧舟,“老盧,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那般說,不是在告訴公主殿下,你還是皇上的人?萬一公主殿下會錯意可怎生是好!”

  蕭讓這么一提點,盧舟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說的話有多離譜。

  本來天家這對姐弟已經有了矛盾,他這么做不是在給皇上和公主之間下蛆?要不是皇上了解他,只怕他此時被拉去午門砍了也不冤枉。

  秋日寒夜,盧舟這一刻嚇出了一頭冷汗。

  “是老奴昏聵,多謝蕭內官提點。老奴日后定會注意。”

  蕭讓見他真心悔過,點點頭,“回去了好好照顧長公主殿下,若是殿下有什么難處,及時告訴圣上,圣上在宮中孤獨,攝政王又強勢,長公主殿下現在是圣上唯一的支撐了。”

  說完,蕭讓在心中嘆息一聲。

  盧舟鄭重應下。

  蕭讓把盧舟送走,快步回內殿。

  圣上現在被秦威老賊壓制的喘不過氣來,監國的權力都變得岌岌可危,若是公主殿下再給圣上制造點麻煩,他怕圣上會分心,當真徹底淪為秦威的傀儡。

  那到時候不只圣上,公主也會失勢。

  蕭讓揉了揉額角,剛走到殿外,就見到有人在喧嘩,他眉頭一擰,走過去查看情況。

  只見一名穿著普通宮女衣裳的年輕女子正在哀求守門太監。

  “公公,您讓奴婢進去吧!”

  守門太監冷著臉,“不行,沒有圣上和內官大人的吩咐,一切閑雜人等不能進去打擾。”

  “公公,圣上晚上都沒吃,奴婢只是進去送點宵夜而已。”

  守門太監繼續冷面。

  “不然奴婢不進去了,您幫奴婢把這些吃食送進去交給蕭內官,叮囑蕭內官定要讓圣上吃上一些。”

  守門太監有些動搖。

  蕭讓剛要走過去,突然聽到殿內傳來皇上低沉威嚴的聲音,“讓她進來!”

  穿著宮女衣衫的夏茜薇低著頭的時候,眼底劃過喜色,拎著食盒繞開守門太監快步進了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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