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潛伏從偽裝者開始 > 第四百二十五章 來龍去脈
  “救命?金處長何出此言啊?”聽金生火這么一說,白小年先是偷眼看了李墻一眼,然后才明知故問地說道。

  這樣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金生火的眼睛,然而他卻看破不說破,只是猶如一只笑面虎一般,看著白小年笑而不語。

  而說到底,白小年也只是個機要秘書,一時間竟被金生火看得心里發毛,不由得輕咳了一聲,自顧自地說道:“呵呵呵,雖然在下尚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但也基本上是看明白了,諸位原本以為,能把張司令搬來當救命菩薩,可不曾想司令分身乏術,卻只派了我這個自身都難保的泥菩薩過來,想必諸位此刻,心中一定十分的失落吧?”

  “這就要追問吳大隊昨天這電文里到底寫了什么了。”金生火似笑非笑地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便齊齊看向了吳志國,而吳志國卻依舊若無其事地自顧自地著喝酒,仿佛這里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金生火立刻示意眾人稍安勿躁,然后親自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門外則不出意外地站著森田和三井壽一。

  “大左!您怎么過來了?”

  “金處長!我是來……”話說到一半,森田便注意到了房間里的其他人,于是便連忙改口說道,“哦,諸位都在這里呀?那就省得我多跑幾趟了,這次諸位破譯有功,今晚七點,在船上的大餐廳,舉行慶功宴,屆時還請諸位務必準時參加!”

  然而話音未落,顧曉夢便主動上前說道:“只有慶功宴嗎?大左,沒有舞會呀?”

  “舞會?”森田聽了先是一愣,隨即便笑著說道,“當然有,我借用法國人的一句話,能跟顧少尉這樣的美女共舞,是每個男人都愿意以命相搏的榮幸啊!”

  說著森田便色瞇瞇地拉起顧曉夢的手故作紳士地來了個“吻手禮”,色瞇瞇地說道:“晚上七點見。”

  顧曉夢此刻心里雖然極度地反感惡心,但卻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諸位,那我們就……晚上見了!”說完,森田便帶著三井壽一心滿意足地走了。

  而森田前腳剛一離開,顧曉夢就立刻掏出手帕,一邊擦手,一邊半開玩笑地說道:“你們猜,今天晚上的鴻門宴,他是會下毒,還是掃機槍?”

  然而回應她的卻只有吳志國的一聲冷哼,隨即眾人便不歡而散了。

  房間里,昏迷許久了的李寧玉終于醒了過來,可就在她緩緩睜開眼睛的下一瞬,便好像突然察覺到了什么異樣似的厲聲道:“誰?”

  然而緊接著顧曉夢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玉姐,是我!”

  “你到我房間來做什么?”李寧玉一邊說一邊掙扎著就要起身。

  顧曉夢連忙急聲說道:“玉姐,你別動了,我說幾句話就走。”

  可即便如此,李寧玉卻還是執拗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可是由于她此刻實在是太虛弱了,以至于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顧曉夢見狀連忙上前幫她從床上坐起來,隨即便不顧李寧玉那憤怒的眼神,坐到了她的床邊,壓了聲音用急快的語速說道:“在你睡著的時候,發生了兩件事。第一,張司令的侍從官白小年還有總務科的明科長上船了。”

  此話一出,李寧玉的眼中立刻便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是很快便又恢復了過來問道:“他們兩個上船來干什么?”

  “是金生火的主意,他擔心,森田在玉姐你成功破解二代機之后殺人滅口,所以就說服吳大隊長,闖進機電室,殺了一名日本憲兵,偷偷向司令部,發送了一個密電。可沒想到,張司令在接到密電后,并沒有上船,只是派了白秘書過來。至于那個明科長嘛,說是剛好在這邊辦事,要搭這艘順風船回杭州,就這么湖里湖涂地卷進來了。”

  “第二件呢?”李寧玉又問。

  “今晚七點,森田要在大餐廳舉辦慶功宴,可是我想,這應該是他殺人滅口最后的晚餐。”

  不想聽到這,李寧玉卻笑了,笑過之后更是直接閉上了眼睛,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說道:“你真不該來告訴我,無可奈何之事,還是不知道的好。原本我還可以享受這場為了我的勝利而開設的慶功宴,可是現在,卻變成了在無奈之中等待死亡了。”

  “我來告訴你,不是為了讓你聽天由命的!吳大隊已經摸清了日本人的守備換防時間,到時候,吳志國會想方設法地劫持森田,利用后艙的逃生艇逃出去。”

  然而李寧玉聽了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不走!”

  “為什么?”

  “因為這樣逃了,就算成功,也要一輩子做個逃犯!我就再也不能從事破譯工作了!那根死在森田手里有什么區別?”

  這下顧曉夢可真的急了,幾乎是用吼的說道:“玉姐!破譯對你來說,難道就這么重要嗎?比命都重要?”

  “我活到三十幾歲了,一無所有,最值得驕傲的,就是我在破譯行業內的成就!所以,它和我的生命一樣重要。”

  “可……可是,就算不能為南京政府工作,還有重慶,延……”

  “住口!”不等顧曉夢把話說完,就被李寧玉突如其來的一吼給直接打斷了,“知不知道僅憑這樣的一句話,我就可以去反間科檢舉你?!”

  “我……”直到這時,顧曉夢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于是便連忙岔開話題,“可……可這是你最后的逃生機會了。”

  “你走吧!轉告吳志國,我是不會走的,可我希望,他能帶你們走。”

  “李寧玉!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偏執的瘋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李寧玉后,顧曉夢才終于憤然起身。

  可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李寧玉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不要小看金生火,他是一座冰山,你能看到的,只是他想讓你看到的部分罷了!”

  然而顧曉夢卻好像沒聽到一般,絲毫不做半點停留,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可就在她離開之后,李墻便從床底下鉆了出來,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自顧自地說道:“呼,終于走了,可把我給憋壞了。怎么樣,現在你應該相信我之前的判斷了吧?”

  “真沒想到,她竟然這么輕易就說走了嘴,實在是太讓人出乎意料了。”李寧玉皺著眉頭回道,“以她的能力,不應該犯這么低級的錯誤,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是故意的?”

  “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倒覺得她是在賭,賭你不會將你們今天的談話內容泄露出去。”

  聽到這,李寧玉不禁嘆了口氣,“難怪人們都說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看來這個顧曉夢是算準了我不會去檢舉揭發她,才故意用那些話來試探我的。”

  “我說玉姐,你什么時候轉性了?這可一點都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啊!”

  “哼!”面對李墻的挖苦,李寧玉嗔怨地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反問道,“那在你看來,什么才是我的行事風格啊?”

  “那還用問?當然是立刻向那個森田檢舉揭發咯!”說到這,李墻偷眼看了一眼床上面無表情的李寧玉,然后才壯著膽子問道,“玉姐,你該不會……”

  “好小子,討打是不是?”不等李墻把話說完,李寧玉便美目一瞪,嗔了一句,緊接著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李墻見狀連忙坐到床邊輕拍了幾下李寧玉的后背幫助她緩解癥狀,卻無意間注意到了她一直刻意藏在被子里那只受傷的右手。

  “玉姐,你的手?”

  “沒什么,吳志國不知從哪搞到的偏方,說是能有效緩解孝喘癥狀。”

  李寧玉嘴上說著,腦海里則回想起了前一天傍晚時的情景。

  當時的李寧玉已經不眠不休地破譯了一天一夜,突然就受到了金圣賢的指控,指控她根本不是在破譯密電,而是在竊取恩尼格瑪機的內部構造。

  雖然憑借的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敏捷的思維成功為自己申辯,但李寧玉卻也因為體力透支而孝喘發作,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7個小時之后了。

  “森田下令,你休息的這段時間,不算在任務時間內!”吳志國一邊用打火機給匕首做著消毒一邊說道,“來,把手給我!怕疼就抓我的手。”

  “只要你不是割斷我這只手,我就還能繼續破譯。”李寧玉一眼就看穿了吳志國的小心思,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而吳志國則早已見怪不怪,“這就這么重要嗎?”

  李寧玉則默而不答,面無表情地接受著吳志國的放血療法。

  “十七個人,我能殺十六個。只要你有把握幫我干掉最后一個,我就能把你送走。”吳志國一邊小心翼翼地幫李寧玉處理著傷口一邊說道。

  然而李寧玉聽了卻眉頭一皺,反問道:“你說什么?”

  “這條船上日軍的防備,我已經摸清了,我有把握挾持森田,搶到船艙后的救生艇……”

  “你用不著這么做。”不等吳志國把話說完,李寧玉便毫不留情地打斷道。

  “就算你成功破解了第二代密碼機,森田也不會輕易放過你,金生火一心只想要攀附顧民章,也不是真心想要救你,你唯一的路就是讓我送你走。可我不想走,我也走不了。”

  聽到這,吳志國的眼睛里便沒來由地升起了一股濃濃的酸意,明知故問地說道:“走不了是因為他吧?嗯?”

  “跟你沒有關系。”李寧玉依舊冷冰冰地說道。

  “早知道我就該殺了他!”

  “住口!吳大隊,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是一件物品,不是一支手槍,你殺了人奪了命,就能把我占為己有。”

  “可我是你的……”激動之下,吳志國勐地摟住了李寧玉的肩膀。

  然而李寧玉卻依舊不為所動,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跟你,誰也不欠誰的情,從來都不欠!”

  說著李寧玉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巴掌將吳志國的手打掉,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的命,在密碼里,你的命,在刀尖上,既然道不同,就再也不要說,誰帶誰走的話了。”

  ……

  “玉姐,玉姐?你沒事吧?”

  “啊?哦,我沒事。”聽到李墻的呼喚,李寧玉這才勐地回過神來說道,“你剛剛說,森田私自從倉庫里拿走了一罐芥子毒氣?”

  “嗯,就因為這個,張司令才派我上船暗中調查。”

  “這么說,還真被那個顧曉夢給說中了,今晚的慶功宴還真就是森田設下的鴻門宴了!不過既然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為什么不直接動手,反而要選這么麻煩的方式呢?”

  “原因很簡單,他這么做,很有可能是想偽裝成一起意外事故,以便撇清自己的嫌疑,推卸責任。”

  “嗯,很有可能,現在按照金生火的計劃,已經成功讓日本軍部以及森田確信船上已經混進了敵方間諜,我想我們可以在這個間諜的身上做文章。”

  然而李墻卻擺了擺手,“用不著跟我說你的計劃,玉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跟以前在東北的時候一樣,放手去做,萬事有我!”

  聽到這,李寧玉的臉上頓時便猶如冰山化凍一般流露出了恍忽的神情,但是緊接著便又被堅定所取代,輕笑了一聲,略帶寵溺地說道:“你啊,還是那么喜歡說大話!不過有你這句話,我的心里就踏實多了。”

  ……

  “你說什么?她不同意走?”聽了顧曉夢的匯報之后,金生火便忍不住說道。

  顧曉夢則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你沒跟她說清楚不走就得死?”金生火又問。

  “都說了,可她是什么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

  “那你倒是說說,她是什么樣的人?”金生火反問道,“是個殺不死的人?”

  顧曉夢稍作思考,便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道:“把破譯看得和命一樣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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