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間,太晚了,她得回去了。
但傅燕城又在這個時候給她找了個活兒,她只能留下,去書房搬來了近期需要她處理的文件。
要進臥室的時候,聽到齊深在一旁打電話,大概是和傅氏的那些高層。
“所以呢?最近的項目都是傅恒書在處理?他目前還沒有這個資格吧?”
難怪已經有兩天沒有收到公司的文件了,原來全都被傅恒書處理了。
高層們在那邊吞吞吐吐,一看就是深信傅恒書馬上就是總裁。
畢竟和汽博的賭約快要到截止時間了,但傅燕城目前什么動作都沒有,這大半個月以來,甚至連傅氏都不去了,這不是直接放棄了么?
齊深冷冰冰的掛斷電話,轉身的時候,恰好看到盛眠的手里還拿著文件。
“齊深,傅氏的情況很嚴重么?”
“對賭協議快要到期了,但是總裁一直在住院,還未采取任何行動,如果他輸了,那么手里還得被稀釋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時候傅恒書手里的股份就是最多的,他就變成了傅氏總裁了,現在高層們都已經在開始站隊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傅燕城受傷了。
盛眠捏著文件的手瞬間緊了許多,傅燕城受傷這么嚴重,等他能下床,那傅恒書的位置早就坐穩了。
她必須得做點兒什么。
她將文件遞給了齊深,“我現在回去有點兒事,傅燕城要看這些文件,你暫時不要跟他說傅氏的事情,免得讓他心煩,我明天再過來看他。”
說完,她就開始往下走。
齊深想要將人留下來,但也清楚,這個人的骨子里跟總裁有點兒像,一旦做了決定,就極難更改。
傅燕城還在床上坐著,還在想著待會兒怎么跟她親近,結果看到進來的人變成了齊深。
他的眉心頓時一擰。
“盛眠呢?”
“盛小姐說是有事情,先走了。”
傅燕城只覺得胸口一堵,但緊接著又覺得正常,她一直都是這樣若即若離。
“總裁,你要看這些文件么?”
他抬手揉著眉心,語氣淡淡,“說說最近的情況吧。”
“傅恒書看到你不在,在公司一點兒都不遮掩,最近的幾個大項目,全都是他簽字蓋章的。”
傅燕城挑眉,壓根不意外。
“我知道了。”
齊深也不清楚傅燕城的打算,但是看到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態度,也跟著放下心。
總裁大概是在做局。
而另一邊,盛眠回到山曉之后,就開始通過各種渠道調查,她求助了自己認識的所有合作商,甚至還給章戎那邊也打了電話,拜托章戎為她打聽,然后才知道,傅燕城跟汽博的這個賭約,就是一個死局。
汽博這個公司確實很了不起,旗下的豪車品牌眾多,就連傅燕城車庫里的好幾輛豪車都是汽博研發的。
所以若是能跟汽博搭上合作,傅氏確實可以拓展汽車領域這塊的市場。
但問題是,當時的對賭內容是傅燕城必須拿下汽博百分之五的股份,但這根本不可能。
汽博為了防止被人惡意收購,早就將公司的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以一種嚴格的股份托管機構進行鎖定。
在沒有得到半數以上董事會的同意之下,這部分的股份都是禁止對外銷售的。
而另外那小部分沒有鎖定的股份,分散在汽博所有的高層手中。
但凡一位高層不同意將手里的股份賣出,那么傅燕城就輸了。
因為他能買的股份,只有這些高層手里的百分之五。
也就意味著,他要收買所有汽博的高層。
而汽博老總既然敢跟他這么賭,說明他對自己的高層很有信心。
這場對賭協議,傅燕城從簽下開始,就已經意味著他是輸家。
盛眠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都有些不敢置信,她能調查到的東西,傅燕城不可能調查不到,所以他為什么要簽協議?
難道他就這么篤定他可以收買所有的汽博高層?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傅燕城受傷了,如今才蘇醒,根本不可能再花費精力在公事上。
只要日期一到,他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會被稀釋,也難怪傅恒書現在這么囂張。
盛眠垂下睫毛,對賭協議必輸無疑的話,那只能選擇加重傅燕城手里的股份籌碼了,讓他即使輸掉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依舊是傅氏的總裁。
盛眠馬上就去了傅家老宅。
她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加重傅燕城手里的籌碼,二是稀釋掉傅恒書手里的籌碼。
第二條路不可能,除非讓傅恒書去死。
第一條路,那就是拿到老爺子手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這也是如今傅家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