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很安靜,除了溫思鶴偶爾吸氣的聲音,什么都沒有。
邱洋悄悄下車,在不遠處抽煙,然后抓著自己的頭發來回轉圈。
現在這一切實在是超出他的認知范圍了,以前他們這一圈的朋友都是把溫思鶴當做楷模,因為他是最灑脫的一個,別說為女人傷心了,大概昨晚從他床上下來的女人,他今天就能忘記人家的長相。
這就是溫思鶴,一個純純的浪子。
可現在蜷縮在車里哭的人是誰?
邱洋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女人的威力真就這么強么?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溫思鶴還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但現在除了傷心之外,還有后悔,因為這么狼狽的一面竟然被邱洋給撞見了。
包括他被宮銜月送進警察局。
溫思鶴臉頰火辣辣的,只覺得這輩子的臉全都是今天丟完了。
他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自己直接順著那條縫鉆進去,再也不要出去見人。
又在車上磨蹭了十分鐘,他才緩緩推開車門。
邱洋還在遠處抽煙,看到他腫著一雙眼睛下來,也就馬上走近。
“思鶴,你好了?”
“嗯。”
溫思鶴的嗓子都是啞的,哭得眼尾有些泛紅。
邱洋跟在他的身后,本想安慰,但眼下這個情況能安慰什么?
溫思鶴進門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對著身后的人說道:“今天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
邱洋馬上對天發誓。
“你放心,這事兒爛在我和你的肚子里。”
溫思鶴又覺得眼睛酸,像行尸走肉似的往樓上走。
“思鶴,你不吃飯了么?”
溫思鶴沒說什么,走到自己的臥室里,就這么躺了下去,連衣服都沒有脫。
邱洋也不敢貿然跟著上去,他想了想,也就離開了。
本來以為溫思鶴很快就會好,結果半個月過去了,溫思鶴一直都處于銷聲匿跡的狀態。
邱洋終于沒忍住,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但是溫思鶴沒接,電話時關機的。
邱洋不太放心,馬上就開車去了溫思鶴的別墅。
沒想到溫思鶴竟然不在家,他又問了傭人,才聽說前天溫思鶴就開車出門了。
邱洋心里有些不安,溫思鶴現在的狀態能開車么?要開去哪里,怎么兩天都沒有回來?
他馬上讓人調查了對方的行蹤,又通過詢問吳漾漾才知道,原來溫思鶴去的是宮銜月的高中。
他也跟著過去了,而且是在第二天傍晚找到的溫思鶴。
溫思鶴坐在高中的操場上,他身上的昂貴西裝和周圍的校服格格不入。
他的眼里沒有任何焦距,不像是在看誰。
邱洋在遠處看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
反正只要確定這個人沒事就行了,溫思鶴畢竟是他最好的兄弟,這人雖然對女人不好,但對他卻很講義氣,當初要不是溫思鶴給他的劇打廣告,他的第一個劇本也不會賺錢。
邱洋就在遠處抽煙,看到溫思鶴就坐在那個階梯前發呆。
“嘖。”
他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又擔心溫思鶴知道他來這里,且看到了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會覺得丟臉。
畢竟溫思鶴是最要面子的那種人。
溫思鶴在這個學校轉了兩天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
以前他對于女人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算和宮銜月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從未想過去調查宮銜月的過去。
在他看來,只要這個女人眼里心里全都是他就行了,至于有著什么樣的過去,他一點兒都不關心。
可是現在,他了解到了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是他不曾踏足過的曾經,是宮銜月和顧佑的曾經。
每個老師都說那個男孩子有多么多么的優秀,并且他們還記得顧佑與宮銜月的事情,他們是公認的一對曖昧小情侶,只不過那時候兩人似乎并沒有在談。
青春時期的曖昧,足以讓人銘記一生。
溫思鶴在知道自己是替身的時候,就清楚自己輸了。
現在來了這個學校一趟,他更是覺得自己輸得徹底,毫無贏的勝算。
可是憑什么呢?
憑什么他要接受這個結果。
宮銜月竟然敢把他當成替身,他一定要狠狠報復回去。
伴隨著濃重不甘心的,還有鋪天蓋地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