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發出去,她等了很久都沒有回復。

姜尋覺得挺沒勁兒的,收拾完東西,拿著車鑰匙去了地下車庫。

江城多橋,從律所到華盛名邸也要經過一段兩公里的大橋,站在橋上看落日,是江城獨有的海島風景。

只可惜,姜尋作為打工人,大部分時候下班后,都已經過了日落的時段。

今晚上橋之前的路口,剛好紅燈了。

她停了車。

等紅燈的功夫,女人又刷了下微博,想求證是否真的有盛司越和許心雯同框頒獎的消息。

點開微博熱搜之前,姜尋心里還抱著一絲幻想。

可點開之后,兩人的同框圖已經被網友瘋傳了。

評論數最高的帖子下面,大批網友一致叫好。

【豪門總裁照進現實啊姐妹們,試問娛樂圈那張臉能比得過這位總裁先生?】

【啊啊啊我死了!】

【和許心雯太配了,不管是從身高還是從長相,鎖死好嗎!】

【這兩人對我眼睛不要太友好!】

接連響起的鳴笛聲打斷了姜尋的思緒。

外面,綠燈了。

她將車子重新開了出去,心中一片凄然。

那些網友的留言在女人腦海里縈繞著,不知怎地,踩油門的腳越發用力,車速好像是不自覺就那么加快了。

上橋后,車速照舊。

姜尋看到大橋兩邊裝飾燈條,顏色五彩變幻著,十分漂亮。

收回視線時,她無意間從后視鏡里看到后面開著的那輛車車速有些不正常的快,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轉換車道想要避開時,對方猛地加速……

砰!

驚恐之余,昏迷之前,姜尋看到自己的車頭撞在了跨海大橋的欄桿上,車子好像也騰空而起。

保時捷落海,海水四濺而起,淹沒了女人來不及出口的尖叫。

……

頒獎典禮已經開始。

現場眾星云集,頒獎大咖也不在少數。

盛司越被主辦發安排在幾個重磅嘉賓之間。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臺上的情況,時不時會抬手看一眼腕表。

許心雯榮獲最佳新人獎,主持人公布頒獎嘉賓的時候,男人從座位上起身,挺拔的身影和優越的氣質引得現場不少女性討論。

他一只腳剛跨上舞臺的階梯,便瞥見白特助在一個勁兒地朝他招手。

盛司越本想上臺頒獎之后再說。

可白特助卻直接沖了過來。

現場工作人員企圖上前攔住他,可白特助已經走到男人身邊,低聲道:“盛總,太太出車禍了,她開的車在跨海大橋上側翻之后落海,人目前還在打撈中。”

盛司越眼神驟變,那雙眸子在極致震驚中變得陰冷晦暗:“你說什么?”

白特助重復:“太太回家路上出車禍了,車子側翻落海……”

男人臉色凜然可怖,第一時間轉過身,朝會場出口走去。

舞臺上的主持人大概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盛司越的名號剛才已經被主持人公布頒獎嘉賓的時候報了出來。

此刻,現場沒有任何工作人員敢上前攔他。

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他離開了。

許心雯盯著盛司越離開的方向,唇角牽起了讓人不易察覺的弧度。

事成了嗎?

姜尋終于要消失在這個原本屬于她的男人身邊了嗎?!

今天,對她來說,當真是雙喜臨門。

主持人最后找了說詞圓場,用讓白月光劇組的男主盛司錦來替許心雯頒獎應變了這場突發狀況。

盛司越離開頒獎典禮現場后直接開車去了事發現場。

一路上,他的腦子都很亂。

如果今晚他去接她下班了……

如果他沒有什么參加頒獎典禮的計劃,不搞什么所謂的驚喜,是不是姜尋就不會出意外?!

可惜,千般悔意萬般自責,都是無用。

他不知道姜尋倘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的下半輩子會如何渡過。

男人正快速地開著車,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掃了眼備注,滑動接聽。

白特助的聲音也透著焦急:“盛總,太太很幸運,跨海大橋這個時間點剛好退潮,車子落海的范圍也屬于潛水區域,太太已經被打撈出來了,救護車正把她往江城醫院送。”

“情況怎么樣?”

“有些復雜。”

“她家人知道嗎?”

“醫院已經通知了,太太的父母和哥哥都已經往醫院趕了。”

盛司越沒再說什么。

掛了電話,他調整方向,朝江城醫院開去。

一路上,男人眉頭始終緊緊蹙著。

他在心里默默祈禱——

阿尋,你一定要沒事。

你一定,不能有事。

半個小時后,盛司越到了醫院。

手術室外,姜父姜母,姜致孟靜姝都在焦急地等待。

看到他過來,姜父姜母都別過了臉。

姜致則沖上去揪住男人的衣領把他按到了墻上,眼底盡是怒火:“盛司越,你身為丈夫,我妹妹落海的時候你在干什么,給你的情人頒獎么?”

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是狡辯。

更何況,他也沒有解釋的心情。

從來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男人,此刻臉上全是挫敗。

他無力地落下三個字:“對不起。”

姜致冷笑:“對不起?事到如今你就只會說這三個字嗎?你太可笑了,我告訴你,阿尋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讓你陪葬!”

說著,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再次收緊。

孟靜姝過來拉他:“阿致,先等等看手術怎么樣吧,車禍也不是盛總想看到的。”

男人松開了他。

盛司越頹然地靠在墻上,也沒有去整理自己的亂掉的領帶。

他偏頭看向一旁正慌亂無措的白特助,嗓音出奇地冷靜:“車禍是意外嗎?”

“撞了太太車的那個司機酒駕,已經被警方控制了。”

“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我查清楚。”

“是。”

又過了五分鐘,盛老爺子也過來了。

他狠很地瞪了盛司越一眼:“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好,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廢物的丈夫嗎?”

后者一語不發。

過了很久,一小時,兩小時……

“手術中”三個字,終于滅了。

手術室門開,一個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第一個迎上去的是姜尋的媽媽徐知秋:“醫生,我女兒怎么樣了?”

“傷患懷有四個多月的身孕,家屬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