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越微微側身,和她站成面對面的樣子。

他濃稠如墨的眸子盯著她白皙冷淡的臉,唇角揚起不知名的笑意:“你希望我匹配上,還是希望我不要匹配上?”

“如果匹配上我父親就有救了,我當然希望你匹配上。”

“我也希望我可以匹配上,比你還要希望。”

她聚精會神的眸光松動了些。

看來,是沒匹配上了。

男人看出她眼底的失望,緩緩道:“我已經動用了所有能夠動用的關系幫爸找腎源,你別太擔心了,透析也可以撐一段時間,我們還可以等。”

姜尋極淡地“嗯”了聲:“謝謝你,我回家了。”

說完,轉身朝地鐵口的方向走的。

盛司越擋在她身前:“我送你。”

“不用。”

“天黑了,不安全。”

她轉頭盯著他的眼睛,態度很堅決:“我說了不用,你非要讓我報警說你騷擾我嗎?”

男人看出她眼底濃烈的抗拒,再加上如此反感的語氣,眸色復雜了些:“你就這么恨我?”

“你如果不恨我,就別總違背我的意愿行事,讓我難受。”

“我只是擔心你。”

姜尋好笑地看著他:“我不需要,可以嗎?”

每次拒絕他都這么費勁兒,跟個牛皮膏藥似的纏著她。

讓她很煩。

盛司越沒再說話。

女人轉身走了。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一時之間有些無措,都說挽回需要死纏爛打,可如果你的死纏爛打已經讓對方感覺到厭煩,又當如何?

一道手機鈴聲打斷了男人的思緒。

他回神接了電話。

白特助的聲音傳來:“盛總,今天下午太太聯系了好幾個江城體量頗大的媒體,說有大料要爆給他們,據說太太特意要求,爆料發布的時間要在許小姐后天要參加的那個頒獎典禮之后。”

“具體是哪幾家媒體知道么?”

“知道,都查清楚了。”

男人看著姜尋離開的方向。

此時她已經進了地鐵站,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了。

既然耐心挽留毫無作用,那就換一種方式好了。

反正在她眼里,他早就罪不可赦,再多一條也無所謂了。

盛司越冷聲吩咐:“放消息出去,哪家媒體敢跟她合作,就是和我作對。”

“您這是要……和太太對著干嗎?”

“我需要向你交代?”

白特助意識到自己多嘴,連忙開口:“不……不需要,我馬上去辦。”

……

第二天早上。

姜尋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摸過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

電話是聯系好要爆料許心雯賭博的林記者打來的。

女人從床上坐起來,清了清嗓子才滑動接聽。

對方的聲音率先傳來:“姜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啊,之前跟您談好的合作我們這邊暫時接不了了。”

她面露詫異:“為什么?”

“明晚我們接了別的合作了,時間上不太方便,總之抱歉,有機會下次合作。”

對方就把電話給掛了,連和她多談幾句的意思都沒有。

姜尋覺得事情有點反常。

直到,后面第二第三個電話打過來,全是類似的敷衍說辭,她才確認,事情不是有點反常,是十分反常。

談好的三家業內主流媒體,兩個自媒體編輯,包括和許心雯是對家的兩個經紀公司……

一夜之間全都不干了。

女人正想著事到臨頭臨時變故到底是出自誰的手筆,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這一次,她沒有被動地等對方通知她不干了,而是直接反問:“不合作了是嗎?我理解,畢竟有人下了命令你們也拒絕不了,但我只想問你,是誰搞的鬼?”

“姜小姐,其實這件事很容易理解的啊,你要爆料的是許心雯,許心雯早起簽在誰的公司,做過誰的前女友,你難道沒聽說過嗎?說白了,雖然這些年許心雯和前東家看似橋歸橋路歸路,但她一旦有麻煩對方就站出來保她,明顯是舊情難忘啊。”

“好,我明白了。”

姜尋掛了電話。

所有人都知道盛司越是許心雯的前男友。

但卻很少有人知道她曾經是盛司越的前妻。

舊情難忘嗎?

如果盛司越真的對許心雯舊情難忘,這段時間總是跟著她身后的糾纏又算什么?

她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也大概猜到了那男人這么做的目的。

無論如何,她不允許任何人阻止她的腳步。

姜尋起床去了華盛集團。

這是時隔三年,她第一次出現在這座高聳入云的大廈里。

前臺小姐禮貌地問她有沒有預約。

姜尋說沒有,請她打電話問一問樓上的人是見還是不見。

對方大概是見她來勢洶洶,也沒敢懈怠,果斷打電話問了。

得到的回復自然是可以上去。

她搭乘的是總裁專用電梯,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頂樓。

白特助在電梯口等著她,見她上來,第一時間開口:“太太,盛總已經在辦公室等你了。”

“誰是你們家太太?我已經跟盛司越離婚了,整個華盛集團除了他本人,沒人比白特助更清楚了吧?”

“是……姜小姐,請。”

白特助捏了把冷汗。

從來沒有見過太……姜小姐這么厲害的樣子。

看來盛總昨天讓他辦的那件事,是觸到了她的逆鱗。

總裁辦公室門口。

白特助推開門,姜尋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

辦公桌后的男人抬起了頭。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對上,一個眼中有怒火,一個嘴角有笑意。

他像是專門在等她,好整以暇得很。

白特助不動聲色地退出了辦公室。

盛司越從辦公椅上起身,走到沙發處站在姜尋面前:“來找我?”

“裝什么裝?”

“之前見面你大多數時候不都是對我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么?怎么今天看起來不太高興,我得罪你了?”

她冷嗤:“裝著不盡興,又開始明知故問了?”

他眉眼溫柔地看著女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阿尋,你還是和三年前一樣聰明。”

后者毫不客氣地暗罵:“你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無恥。”

“無恥有什么不好?這段時間我在你面前表現的那么紳士,也沒見你多看我一眼,如今我不過稍微無恥了一下,你就主動找上門來了,對我而言,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