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珊咽了咽口水，“你……”
她自然是不知道程罪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對于她的道來，阿珊一點防備都沒有。
哪成想……
阿珊咬了咬牙：“你別嚇唬我！你這么做，只會提前害死周匪！”
“不要緊。”
程罪笑了，“其實你不清楚我有多恨周匪，我恨不得他趕緊去死，跟著陳敬憐一起去死。如果你這么做了，反倒是替我背鍋了。但我向來討厭別人威脅我，冤枉我。”
阿珊徹底愣住：“你……你想讓周匪死？”
這怎么可能？
那些年周匪跟程罪兩個人那么難，都沒有放開彼此的手，一路從卑微的底層走到了今日。
“你騙我！”
“我干嘛要騙你？我跟周匪談過離婚，這件事周家有些人是知道的。何況他放棄過我，我有多恨，你知道嗎？”程罪這時慢慢坐下來，對于周圍的幾個打手，絲毫不在意。
“你再把視頻打開我看看，讓我過過癮。”
見阿珊不動，程罪干脆自己打開她的手機。
那明顯是一部新手機，都沒有設置密碼。
程罪很容易的就重復觀看了那段視頻。
畫面中，周匪的樣子她甚至沒勇氣看第二眼。
把手機扔下，程罪起了身。
“你去哪兒？！你不能走！”阿珊忽然大喊。
打手第一時間過去抓程罪的肩膀。
“啊——”
一聲凄厲的哀嚎響起。
緊接著，阿珊的睫毛猛地一顫。
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她麻木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指尖上，是血。
程罪居然……
居然……
折扇的尖端還嘀嗒著鮮血，她就站在倒下的幾個打手中間，黑色的大衣替她遮擋住了身上的血跡。
“你還有孩子，我不弄殘你，帶我過去找周匪。”程罪的語氣是通知。
看著那幾個被強行挑斷手筋的幾個人，阿珊怕了。
這個程罪怎么會這么可怕？！
還有，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孩子其實沒有流掉的？
-
“在……在這里……”
同一家酒店，不同的房間。
程罪并沒有魯莽的敲門，而是看著阿珊。
燈光透過來時，阿珊看到了女人眼角沾著的血跡，冷魅可怕。
“里面都有誰？”
阿珊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女人笑了下，問：“陳敬憐？”
阿珊的瞳仁一震。
看著他的反應，程罪用舌尖舔了舔唇角。
她朝著走廊里的燈看了下。
“叮咚——”
-
兩分鐘后。
程罪看到了陳敬憐。
那股子血腥味更濃了。
看來周匪遭罪的時候是在阿珊的房間，之后又被挪到了這里。
房間里。
陳敬憐就坐在沙發里，周圍一個個得打手站在那，看起來不太好對付。
想來這里面有人在幫陳敬憐。
陳敬憐看著程罪，眼底都是惡毒，“跪下。”
都是這個女人！
一切都怪這個女人！！！
程罪很清楚陳敬憐能干出來什么。
眾目睽睽之下，程罪對于殺了她母親的女人，彎曲下了膝蓋。
“咚。”
后面的阿珊有些意外。
程罪好像真的不意外這里的人是陳敬憐。
難道她們之間……
“啪——”
巴掌聲拉回了阿珊的注意力，她微瞪著眼。
正前方，程罪挨了陳敬憐的一巴掌。
她被打的身子微歪，嘴巴里都吐出了一口帶著血絲的口水。
程罪抹了一把，然后又跪了回去。
陳敬憐心里有多惡毒，她很清楚。
她今天要是想把周匪全須全尾的帶走，罪是一定要遭一番的。
看著她那樣淡定，一點害怕服軟的樣子都沒有，陳敬憐就恨的不行。
她突然撲過去，死死的掐住程罪的脖子：“你怎么不去死呢？你為什么非要擋我的路呢？！你還把我放在那樣的房間里羞辱我？！程罪，你該死！你跟你那個媽一樣的該死！！！”
陳敬憐像是瘋了，大吼大叫：“我在里面四年，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這都是拜你所賜！我兒子身體那么差，也是拜你所賜！！！”
程罪被掐的有些喘不過氣。
她完全有能力在這個時候弄死陳敬憐，但她不能。
她還沒看見周匪，她動了手，以陳敬憐的性格，很可能借著這個機會弄死周匪的。
“我出來……之前……跟周暮說出來找你……”程罪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陳敬憐猛地一松手，像是受了驚一樣。
程罪得了自由的呼吸，狠狠地喘著氣，她笑著：“你弄死我吧，我在周家待的每一天都覺得窒息疲憊，弄死我，我也算解脫了。倒是你……”
“還有你心心念念的周暮，會不會因為我的死，還有得知你的惡毒，而發瘋？”程罪好像一點都不怕惹急了陳敬憐。
她像是特別希望惹急了陳敬憐，這樣陳敬憐所有的怒火都會發泄在她的身上，而不是再去折磨周匪。
陳敬憐嘴里碎碎念著一堆東西，隨后突然捏住了程罪的臉頰，“你想救周匪是嗎？”
“你現在就把掌家權給我！把你名下的股份轉讓給周暮！我就放了周匪！”
陳敬憐信誓旦旦，一點都不害怕事情敗露。
因為以周匪對她的信任，即便程罪說這件事是她做的，周匪都不會信得，反而還會覺得是程罪故意針對她！
程罪抿唇。
終于知道了陳敬憐弄這么一出是為了什么了。
程罪打開了陳敬憐的手，“合同你應該準備好了吧？拿出來，我簽。”
陳敬憐看她一眼，吩咐人：“轉讓合同給她。”
合同一拿過來，程罪毫不猶豫的簽了字。
陳敬憐趕忙拿起來看了看，雙眼放光，隨后她又說：“之后回到家，家里的事必須聽我的！”
程罪抬頭，“周匪在哪？”
聞言，陳敬憐把轉讓書遞給了自己人，于是緩緩坐下，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想見周匪啊？”
“給我磕幾個頭，再說一句是你媽活該落得那個下場，我就讓你見！”
這話……
后面的阿珊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陳敬憐利用了。
磕頭？
不等程罪動作，陳敬憐的人就已經過來了。
程罪沒讓他們動手，慢慢的直起身子。
那一刻，沒人能看清女人眼睛里的光有多暗。
“咚。”
阿珊突然就閉上了眼睛。
看著程罪真的對著自己磕了頭，陳敬憐挑眉：“說話！”
程罪的手指狠狠地摳著地板縫隙，這一刻，她心中藏匿多年的恨徹底瘋魔，順著四肢百骸猶如萬軍過境，將她僅剩不多的心軟留情，盡數清除。
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讓她心軟的事了。
再也不會……
半晌過后，她閉上了眼，平靜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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