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銘沉默了能有十秒鐘，然后笑著開口：“商總，要不……您先走？”
她自然認識商秉權是誰。
官家的孩子。
面子還是要給的。
商秉權向前走了兩步，到底是沒忍住回頭看了眼另一邊的周匪。
意外的是，周匪沒有露出任何不好的神情，他似乎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驚訝。
程罪的確知道了周匪的位置，但她沒選擇周匪，她讓商秉權走了。
直到程罪摘下眼罩，她與周匪的目光碰上。
女人的聲音非常自然平靜：“藍夫人，您之前說的還算數嗎？”
藍銘笑了，“當然。合同拿來。”
有錢人的生意場，就是由此決定的。
當看見那份合同出現在眼底，程罪才覺得這么久以來的應酬沒有白費。
她結實了那么多闊太，才牽上藍銘這條人脈。
今天的這場聚會，她就是要從藍銘手里拿走整個西區的廣告商位，并且是無條件劃分。
在程罪握住筆的時候，藍銘靠近她，語氣格外溫柔：“阿罪，簽了字，你前夫可就是我的了，你考慮清楚。你知道的，如果他翻臉，我有能力讓你們兩個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覺。”
這一刻，程罪再一次意識到，權力給人的無力。
周匪在看著她，沒有憤怒，只有平靜。
他們什么沒有經歷過？
縱然無數人在為他們之間的誰感到不值得，他們曾經歷的過那些，依舊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在剛剛周匪出聲提醒的時候，其實程罪就明白了什么。
他那一聲清咳，像是在說：我會留下陪你。
可是饒是程罪，也不得不在這個時候，面對藍銘的強勢而俯首稱臣。
這像極了從前他們面對風浪時的一幕幕。
他們誰也不是天生的能人，也有無奈，也有被迫，也有認輸。
可是這一次……
代價有點大。
但藍銘并沒有從程罪的臉上，察覺到一絲一毫的猶豫與為難。
這就很奇怪。
藍銘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姑娘有意思極了。
鋼筆帽被拔下，周匪清楚的看見昏暗燈光下的女人，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便簽了字。
藍銘的笑容加深，終于舍得起身，伸出手：“別辜負了我的產業。”
西區的廣告商管理權，說實話，是一塊肥肉。
可藍銘之所以能夠一個女人支撐起家業，正因為她獨到的眼光。
程罪這個人，可比那塊肥肉有價值多了。
足夠能忍，也足夠心狠。
這樣的人，才適合做她藍銘的朋友兼商業伙伴。
“謝謝藍夫人。”程罪笑起來。
交握的手分開，程罪拿起合同，從周匪的身邊走過。
她沒有分毫的停留。
周匪更沒有一個字的質問與挽留。
直到包房的門關上，門里門外都是安靜的。
商秉權遲遲沒走，他抽著煙，神色凝重。
當聽到腳步聲回頭時，他指縫中夾著的香煙險些掉地上。
商秉權走了過去，“你怎么……自己出來的？”
他原以為程罪會想辦法把周匪帶出來。
她不是愛那個男人嗎？
怎么舍得真就……
“程罪，你別開玩笑啊，藍銘那個人可是向來玩真的的。”商秉權語氣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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