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并不豐盛，只是鄉下特別尋常的菜，對于小程罪來說，已經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可不知為何，小程罪卻覺得這頓飯非常美味，她吃的十分開心。
“囡囡，你一直笑什么？”程外婆看她一直在笑。
小程罪抬起小臉兒，單純的心思不知遮掩，實話實說：“他在這里吃飯，我覺得很開心啊。”
周匪吃飯的動作一頓。
程外公不由得再一次看向面前的小少年。
明明才十五歲的年紀，卻足夠有擔當。
他們老兩口在重望村住了這些年，也算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
程外公倒是沒說什么，只道：“既然囡囡開心，那有空了，就多留周匪在家里吃飯。”
“好啊。”小程罪一口答應。
周匪放下筷子，很鄭重：“謝謝程爺爺程奶奶。”
“這么客氣干什么，快多吃點兒。”程外婆特意給周匪又添了一碗飯。
飯后。
程外公讓他們兩個去找小伙伴玩耍，但周匪沒走，而是在院子里忙著什么。
小程罪跟過來蹲在他旁邊，看著他拿著錘子對著小板凳叮叮當當。
“程爺爺年紀大了，這個小板凳不太穩，萬一散架了摔著了，很危險。”
那時候的小程罪只覺得這個小哥哥真厲害，什么都會。
“秋天風大，一會你早點回？”小程罪問。
“好。”
幫程外公修理好小板凳，周匪跟她告別便走了。
結果小程罪回去才發現他的外套沒拿，她趕緊拿起來追了出去。
可這人長腿走的太快，小程罪只能跑去他家。
說起來，來這里幾個月，她還沒有去過周匪家里。
站在那個木門外，小程罪剛要敲門，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道女人的呵斥聲。
“你能不能多干點活兒？給你弟弟買點帶油水的？你看看你弟弟瘦的！每天閑著就多找活做，也不知道你這塊爛泥怎么就那么心大的。”
這……
這是在說誰？
周匪嗎？
周匪有個弟弟她是知道的，不過沒見過。
她也不讀書了，一直在家里被外婆教習知識。
村里的老師還沒有外婆知道的多，外公說去了也沒用。
女人的埋怨充滿了戾氣：“不是大姨說你，你都這么大了，也該想想自己的出路，每天不求上進以后怎么辦？哪有姑娘會愿意嫁給你？”
之前那些話周匪壓根沒往心里去，直到陳敬憐的最后一句，讓他陷入了失神中。
他的眼前，莫名其妙閃過那個小精靈跌進泥坑的一幕。
院子里后面的聲音，小程罪沒再聽見，她抱著衣服失神的往回走。
-
夜晚。
蠟燭再一次亮起來。
“外公外婆。”
“怎么了？”程外婆還在擦拭一些東西。
小程罪趴在圓桌一邊，小聲問：“周匪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聞言，程外婆透過眼鏡的上邊看她一眼，“你還沒去過他家里嗎？”
村子里的孩子們經常去誰家玩一陣子。
“沒有呢。”
程外婆想了想，“具體的我跟你外公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他大姨把他跟他弟弟拉扯大的。父母從沒出現過，孩子也挺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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