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罪縱然不懂太多，心里卻也明白，外公外婆是在告訴她，她的血非常寶貴，輕易不可以給別人。
因為一旦她出了事，沒有人可以救她。
“外公外婆。”
小程罪攥著小手，“他是我在重望村第一個朋友，也是一直陪我玩照顧我的哥哥，我不想讓他死。我可以……”
“救他嗎？”
可以嗎？
可以救他嗎？
-
采血室。
程外婆摸著外孫女軟軟的小臉兒，“囡囡，害怕就不要看，一會兒就好了。”
可小程罪并沒有躲避視線，眼睜睜看著護士姐姐拿著有點粗的針頭，扎進了她的胳膊里。
那鮮紅的血順著透明的小管往外流。
疼嗎？
只是扎的第一下疼，抽血的過程并不疼。
沒多久，那護士就抽了針。
小程罪好奇：“阿姨，那一點點就夠了嗎？”
她覺得周匪那么大的個子，就那么一點點血，夠他用嗎？
可她也很小只，如果都抽走，她也會死掉的吧？
護士長猶豫著看了眼那兩位來頭不小的老人，“小姑娘，的確不夠。所以我們需要再抽，你怕不怕？”
“不怕，辛苦阿姨快一些。”小程罪立馬把自己的小胳膊伸了過去。
抽了整整五管血，具體多少cc小程罪并不知道，她只記得站起來的時候眼前有點花，不過并沒有倒下。
她按著棉簽就往手術室那邊跑。
小程罪記得爸爸也來過這里。
爸爸進去過幾次，但最后一次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里是個不夠幸運的地方，她不喜歡。
“囡囡，你喝點糖水。”程外婆端著一杯糖水跟過來，一口一口的喂給她喝。
遠處。
小縣城的院長面見程外公的時候，腰都快彎成九十度說話了。
程外公擺擺手：“不用這樣，當平常人。”
院長顫顫巍巍道：“程老，咱們這小縣城哪有那么多這種血啊，大城市也未必有那么多，這……”
“我知道。”
程外公看了眼那邊自己心疼不已的小外孫女。
他嘆口氣，“馬上就會有人過來送血。我只要求一點，這兩個孩子的血型，務必保密，但凡有人知道了消息，這就是你的責任。”
院長立馬連連保證。
程外公已經盡力了，如果還不夠，那就是這孩子的命了。
等的久了，小程罪實在沒撐住睡了過去。
程外婆給外孫女蓋好被子，與老伴在走廊椅子里低聲說著話。
“這小子去給人打工拉磚，結果那磚廠手續不全，存在安全隱患。周匪進去沒多久，那磚墻全倒了。那磚廠老板說，這孩子就是為了賺點下學期的學費。”
程外公長長的嘆氣。
其實他明明可以來跟他開口的，但這小子沒有。
沒多久，周匪就被推了出來，身上的傷不少，但都是皮外傷，就是被壓的久了，有些失血過多，胳膊還骨折了，需要養一段時間。
這事兒因為有程外公私下出面，磚廠老板哪敢耍無賴，工資和賠償款一筆都給了。
不過程外公留了個心眼，沒有準備把這筆錢給周匪的那個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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