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媛當時就邁不動腿了,所有的情緒都涌上心頭,讓她渾身無力。
她突然蹲在地上,可把南振給嚇壞了。
南振連忙丟下裝著牛蹄筋的塑料袋,跪在地上:“媽?媽你怎么了?”
楚秀媛搖搖頭,忽然就笑了起來,“你剛才說的什么,你再說一遍讓媽聽聽。”
年紀小的南振并沒有想別的,他媽讓他說他就說:“長大了我讓你跟爸過好日子,天天給你買白衣服讓你穿,下地干活的時候也穿白的,買好多好多,弄臟了就換別的。”
楚秀媛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兒子,心里的滋味說不上來。
“會嗎?你真會給媽買白衣服嗎?”楚秀媛問他。
南振使勁兒點頭,“當然買啊!我不給你買給誰買?”
楚秀媛本就漂亮的臉一笑起來更好看了,那時候她也沒多大,也就是如今程罪的年紀。
她摸了摸南振的腦袋,眼底閃爍著淚光,而那只胳膊處還有當年抽血失誤,導致多了片死肉,從而留下的一片淤痕。
“我兒子真孝順。”
“媽,我扶你回家。”南振攙扶著她,“是不是天太熱了?”
“嗯。”楚秀媛笑著應答。
“回去喝涼涼的水,緩一緩就好了。然后我讓我爸給你做牛蹄筋,今天吃白米飯好不好?”
“白米飯太貴了。”
“不貴,匪哥買了點,給我分了半碗呢,煮出來夠媽你吃了。”
那時候的南振很孝順,孝順到讓楚秀媛放下了所有的不甘與痛恨。
可是后來,南振離開了重望村。
他一年一年的不回來,也不會打個電話,只會打錢回來。
他的房間,她收拾了一遍又一遍,窗外的積雪下了一層又一層,他還是沒回來。
也沒有給她買白衣服。
-
南振是被別人用什么東西擦拭嘴唇的時候,弄醒的。
他睜開眼就看見楚秀媛正用棉簽沾著溫水,給他擦拭干枯的唇瓣呢。
四目相對,楚秀媛很局促,連忙撇開臉,“護士啊,他醒了。”
病房正好對著護士站,護士站的人趕緊過來。
今天剛上班的是個五十前后的女人,她一邊弄著頭頂的護士帽,一邊走過來:“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語氣挺隨意,仿佛早就見怪不怪。
南振現在只是沒什么力氣,胃倒是不疼了,便搖了搖頭。
那護士長看了眼藥液,調了調輸液的速度,就要走。
結果她突然一頓,盯著楚秀媛看了幾秒鐘,“是楚秀媛嗎?”
楚秀媛怔住,她抬頭看著對方。
護士長笑了:“你忘了,當年就我給你抽的血啊,侯麗。”
侯麗……
這個名字讓楚秀媛好多年都抗拒。
楚秀媛努力露出一抹笑意:“是你啊,好多年不見了。”
侯麗上下打量著楚秀媛,眼底的優越感一點都沒隱藏,嘴巴卻在虛情假意的寒暄:“你現在在哪高就呢?”
高就?
侯麗明知道楚秀媛當年嫁到了農村,還窮成過那樣,所以哪里還談得上在哪里高就?
這不明擺著是在給楚秀媛難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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