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家娘娘神色如此嚴肅,珍珠心里已經開始打鼓了。
她大抵是猜出,自家娘娘有什么事想問她……
“娘娘,什么事?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珍珠一臉懇切。
她是鐘琳瑯乳母的女兒,與她自幼一起長大,兩人雖是主仆,卻勝似親姐妹。珍珠的話,鐘琳瑯從來沒有懷疑過。
這幾年她雖失去記憶,但珍珠說她是因為在御前失儀,又用頭撞墻所以才會失憶。
鐘琳瑯沒有懷疑過。
關于她的娘家,珍珠也不過是寥寥數語就應付過去。
每每說起此事,鐘琳瑯都會頭痛欲裂不忍再想,因此也沒有懷疑過珍珠的話。
眼下見她一臉真誠,鐘琳瑯遲疑著,到底是問了出來,“此前我從未認真詢問過你,我母家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爹娘何在?可還有兄弟姐妹?”
果然是這事兒!
珍珠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娘娘,為何今晚突然想問這事兒?”
“先前每次說起此事,您都頭痛欲裂,奴婢真真是不忍再提!”
“鐘三公子是誰?”
鐘琳瑯又問。
珍珠的臉色,這才有了明顯的變化!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鐘琳瑯,“娘娘,您怎會知道三公子?!”
鐘琳瑯聽明白了——
珍珠稱呼的是“三公子”,并非“鐘三公子”!
還有什么好說的?
今晚去承德殿,還故意避開她的人,一定與她有關!
或許,是她的哥哥或者弟弟?
鐘琳瑯腦子里亂成一團亂麻,卻還要故作鎮定,“今晚在承德殿,我見到了他。是皇上請他進宮,所以我倆打了個照面。”
她不露痕跡地觀察珍珠的神色變化。
只見她兩只手無意識地攥緊了,眼底的慌亂清晰可見!
“那,那你們可說話了?鐘三公子說什么了?”
珍珠已經反應過來了,不敢再說“三公子”。
自家娘娘心思縝密,她比誰都清楚!
“他……關心我的近況如何。”
眼下主仆二人各懷心思。
鐘琳瑯緊緊盯著珍珠的雙眼,“他到底是誰?與我有什么關系?為何會這樣關心我?我見著他,心里總有一股子奇怪的感覺。”
“鐘三公子……”
珍珠咬了咬牙,到底是真假參半,“鐘三公子是魏國公府的三公子!”
“娘娘還未進宮前,與鐘家幾位公子關系還算不錯!因為娘娘是鐘家旁支一脈。奴婢也與您說過,老爺與夫人早年病逝,便只有娘娘一人了。”
“鐘家幾位公子,是鐘家嫡出,但是對娘娘這位堂妹也還算關切!”
沒有謝涼淮的同意,她怎敢說出鐘琳瑯的真實身份?!
三年前因為柳大將軍一事,自家娘娘與皇上一夜決裂!
如今這件事還沒調查清楚,倘若娘娘提前恢復記憶……
珍珠倒是不怕被謝涼淮砍頭。
她怕的是,鐘琳瑯想起當年之事會痛不欲生,會再一次與謝涼淮同歸于盡!
這樣的后果珍珠不敢想象!
畢竟如今,還多了個金寶……
她咬緊牙關,盡量做出一副平靜的模樣,“說起鐘三公子,奴婢也好幾年沒見過了。娘娘今晚見著三公子,他可好?”
珍珠試探著問道。
“都好。”
鐘琳瑯的回答也天衣無縫,“原來我也是鐘家人。”
她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她本不想懷疑珍珠的話。
但此刻,珍珠說的話她只能信五分!
她若真的只是鐘家旁支一脈,周太后又豈會同意讓她進宮就被尊為貴妃?!
若鐘三公子只是她的堂兄,還僅僅是“對她還不錯”的堂兄,今晚謝涼淮為何讓鐘三公子回避,不敢與她相見?
即便只是遠遠的一眼,她心里也能泛起波瀾……
足以說明,這位鐘三公子于她而言,不僅僅只是堂兄這么簡單!
周太后與謝涼淮都說她出身名門。
若真如此,又豈會只是鐘家小小旁支一脈?
對于她的身世,鐘琳瑯心下已經有了答案……
她瞥了珍珠一眼,只見這丫頭明顯不敢與她對視——她心里有鬼!
她相信珍珠不會害她。
不敢說明真相,許是另有苦衷!
眼下她之所以心虛慌亂,許是因為在她的身世上說了謊,所以才會這般心虛害怕而已。
鐘琳瑯輕笑一聲,“你可知,今晚承德殿發生了什么事?”
見她主動轉移話題,珍珠還以為她是信了她方才的話,心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趕緊問道,“娘娘,不是說皇上中毒了嗎?”
“眼下如何了?”
“壞人活千年!”
鐘琳瑯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他是暴君,背負了多少條人命?他這樣的人啊,命硬得很!怎么會輕易出事?”
如此,便是說明謝涼淮已經無事了。
珍珠舒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皇上若是有事,自家娘娘在宮里便是孤苦無依,要做個寡婦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堂堂皇后竟會做出這般下三濫的事!”
鐘琳瑯冷笑一聲,“看來明兒,有好戲可以看了!”
……
翌日。
周皇后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坤寧宮的床上。
見這里是坤寧宮不是承德殿……昨兒夜里發生的事襲上心頭,周皇后忍不住皺眉坐了起來,“秋菊?”
剛一開口,便覺得腦子劇痛難忍,后頸也痛得厲害!
她一陣眩暈,靠坐在了床頭。
“娘娘,您醒了?”
進來的人并不是秋菊。
“陳嬤嬤。”
周皇后撐著額頭,有氣無力地問道,“秋菊呢?”
“娘娘,早起太后娘娘派人前來問話!那會子您還沒醒,秋菊便被太后娘娘的人帶去了壽康宮,這會子還沒回來呢!”
陳嬤嬤道。
對于周太后,周皇后是發自內心的畏懼!
周太后不僅僅是她的婆母,更是她的親姑母!
她向來嚴厲。
不言茍笑,心狠手辣。
昨兒夜里,周太后還威脅她若再不能懷上龍胎,便要接她的庶妹進宮替她“分憂”……
對于周太后,周皇后是又敬又怕又恨!
可昨晚她到底有沒有如愿成為謝涼淮的女人,她自個兒也不確定!
她的記憶,終止于給謝涼淮寬衣。
在之后的事兒,便記不得了……
見她眼神飄忽不定,陳嬤嬤便知她在擔心什么,忙笑著寬慰道,“娘娘您放心吧!昨晚啊您已經如愿了!想必很快就能懷上龍胎!”
聞言,周皇后神色一喜,“你說什么?!”
“娘娘有所不知,昨晚您被承德殿的人送回來時,落紅也被送回來了。秋菊方才便是帶著落紅,去給太后娘娘回話了!”
有落紅?
那便說明——她當真成了謝涼淮的女人?!
當真得了謝涼淮的身子?!
難怪她方才醒來,就覺得周身酸軟不已……
周皇后又驚又喜,這點子劇痛也算不得什么了!
她剛要說話,秋菊便腳步匆匆地回來了,“娘娘,太后娘娘有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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