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壽康宮內——
聽完小太監回話,周太后面上不見半點驚訝,反倒是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皇姑母的壽誕的確是在下個月。”
鐘政軒行事素來狂妄,我行我素,不把謝涼淮看在眼里……
她也是知道的!
“皇帝將鐘琳瑯打入冷宮,本就是為了讓鐘政軒面上難堪。也讓鐘家知道皇室才是主宰,他們鐘家不過是為皇室做事而已。”
一句話:謝家是主子,鐘家是奴才!
“太上皇信任鐘政軒。”
周太后冷笑,“偏偏皇帝一登基便打他的臉,鐘政軒忍了三年,想必也忍夠了吧?”
“哀家知道,鐘琳瑯可是他的掌上明珠!鐘政軒對她的疼愛,甚至賽過了四個兒子。”
因此方才小太監的話,她一點都沒有起疑!
鐘政軒對謝涼淮的態度,素來不恭不敬不當回事!
朝中大臣也分三派。
一派是謝涼淮親信,一派以鐘政軒為首。
另外一派,則是保持中立態度,既不過分討好謝涼淮,也不主動親近鐘政軒。
雖然謝涼淮才是皇帝,可他不過是個剛剛登基三年的新帝,勢力還不穩。
而鐘政軒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甚至大有壓過謝涼淮的架勢,身后又有太上皇與安定皇長公主撐腰……自然有傲氣狂妄的資本!
因為鐘琳瑯被打入冷宮三年,他對謝涼淮的怨恨加深,所以如今這囂張的態度更是變本加厲!
“他們明爭暗斗了三年。這一次哀家倒是要瞧瞧,他們之間又會‘鹿死誰手’!”
周太后冷笑著,緩緩倚靠在榻上,“既然皇姑母的壽誕將至,哀家這個侄媳婦自然該準備一份‘厚禮’才是!”
她面色晦暗不明,瞧著心里已經有了算計。
……
冷宮。
自打知道鐘政軒進宮后,鐘琳瑯一顆心便七上八下,怎么也安定不下來。
她雖然失憶了,但是阿爹他們沒有失憶啊!
為何這三年多,他們都沒有進宮探望過她一次?
想起那天夜里鐘雁西進宮,卻被謝涼淮給支開……想必阿爹阿娘和幾位哥哥不來冷宮探視她,也是謝涼淮這狗男人下的令吧?
但她心里仍有些失落。
錢花花也被打入冷宮,她的父兄卻想盡法子偷偷摸摸給她送銀子。
她身處冷宮,卻無依無靠,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謝涼淮不準探視她,他們就不能偷偷摸摸地來嗎?!
想到這里,鐘琳瑯到底是忍不住,打算溜出冷宮偷偷去見見阿爹。
將金寶托付給錢花花后,鐘琳瑯熟門熟路地翻墻打算離開。
哪知剛騎在墻頭上,便見謝涼淮環著雙臂守在墻下。像是早已猜到她會翻墻溜出冷宮似的,因此早早在這里蹲點。
這不,當場抓了個現行!
這冷宮的墻……是否太矮了些?
謝涼淮瞇著眼睛,對身后的御林軍吩咐道,“命人將冷宮的墻,再筑高二十公分!”
“不!五十公分!”
瞧著這女人方才竟能輕而易舉的爬上這面墻……
謝涼淮冷冰冰的補充道。
他倒是要瞧瞧,這女人今后還如何翻墻!
“靠!”
鐘琳瑯罵罵咧咧地跳了下去,“不給人活路啊!”
謝涼淮這狗男人,簡直是把她往絕路上逼!
她不能再翻墻出去,便只有一條后路了——金寶每日進出冷宮,便是從后墻下的狗洞鉆出去。難不成她也要鉆狗洞?!
謝涼淮從門口背著手進來了。
鐘琳瑯不想搭理他,風風火火要進殿內躲著他。
就怕他發現端倪,知道她想去見阿爹!
“鐘琳瑯,站住!”
見她眨眼間就上了臺階,謝涼淮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過來。”
過來你妹!老子又不是條狗!
——鐘琳瑯在心里唾罵。
奈何,他是君,她是妃;他是夫,她是妾!
帝王之命大于天,夫君之令大于地……鐘琳瑯惹不起他!
于是只能一邊在心里唾罵,一邊咬牙切齒地擠出笑意,慢吞吞地走到謝涼淮身邊,“不知皇上又有什么吩咐?”
“你方才翻墻是要去作甚?”
謝涼淮好笑地看著她,全然沒有方才在御書房與鐘政軒針鋒相對的陰鷙暴躁模樣!
“臣妾不過是覺著冷宮太憋悶了。”
“所以想溜出去散散心?”
“不!臣妾只想坐在墻頭吹冷風,醒醒腦!”
鐘琳瑯才不承認她要溜出冷宮呢!
她輕哼一聲,“臣妾可是被皇上囚禁冷宮的棄妃!棄妃豈敢隨意離開冷宮?這大冬日的,冷宮的風也比其他地兒更涼,坐在墻頭才能看得更高更遠,吹更涼爽的風!”
她不敢隨意離開冷宮?
她溜出冷宮的時候還少了嗎?!
知道她死鴨子嘴硬,打死也不會承認想溜出冷宮做什么。
謝涼淮去牽她的手。
感受到他大手的溫熱,鐘琳瑯像是觸電似的,猛地縮回了手,目光警惕起來,“皇上這是想做什么?”
“臣妾可沒有擅自離開冷宮!總不能因為臣妾騎墻,就要叉臣妾去砍頭吧?!”
謝涼淮:“……誰說要砍你的頭?”
“朕是那般暴戾之人?”
“難道不是?”
鐘琳瑯瞪他。
那天夜里他來冷宮第一次就威脅要砍了她的頭,還拿金寶和她母家上下性命威脅她呢!
謝涼淮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有些心虛理虧地垂眸,不放棄地又一次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在手心搓了搓,“瞧你這雙手,冰的跟棍子似的。”
“朕給你捂捂!”
鐘琳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抽回手,板著臉,“不需要。臣妾多謝皇上一片好意。”
許是怕謝涼淮還要抓她的手,鐘琳瑯便將兩只手塞進袖子里,那模樣宛如在街頭與人拉家常的老大爺。
謝涼淮只看了一眼,沒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朕這會子過來,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皇上有什么吩咐直說便是,反正臣妾一個小小棄妃,也不敢反抗。”
鐘琳瑯的語氣仍舊不冷不熱,仔細一聽她這語氣還帶著“刀子”呢。
“固執!你就是頭驢!”
謝涼淮有點生氣,手指戳了戳她潔白光亮的大腦門兒,“日后好生與朕說話,不可這般陰陽怪氣,話里藏刀!”
“臣妾遵命。”
鐘琳瑯拖著語調,敷衍地服了服身。
謝涼淮見她難得順從一回,心頭有氣也發不出,便沉聲道,“明兒把金寶借給朕一日。”
“朕今日答應過他,要帶他去玩雪。”
這事兒方才金寶已經說過了。
這幾日謝涼淮是怎么對金寶的,鐘琳瑯也都看在眼里,相信他不會害金寶。
但她沒說答應,也并未拒絕,只蹙眉問道,“還有什么事?”
直覺告訴她,謝涼淮要告訴她的第二件事……應該與阿爹他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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