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在笑,但笑意不達眼底,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詭異又涼薄的感覺。
對上他這似笑非笑的眼神,周太后忍不住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從未想過,有一日會在她一手養大的兒子面前露怯!
“什,什么證據?”
周太后故作鎮定。
“朕,便是鐘四的人證。”
謝涼淮收起笑意,面色嚴肅道,“朕并非有意袒護鐘四。而是因為……今日朕出宮微服私巡,正是鐘四與朕同行!”
“什么?!”
周太后一臉的不敢置信!
平心而論,她自然更相信魏嬤嬤的話。
可謝涼淮既然這么說了……
“太后,今日的確是鐘四公子隨皇上微服私巡。”
簡堯沉聲說道。
平日里他只要出現在謝涼淮身邊,便是以尋常御林軍的姿態。
誰也不會想到,他是謝涼淮身邊最厲害最可怕的暗衛之一!
“這,這怎么可能?!”
周太后雙腿一軟,直接坐了回去,“魏嬤嬤不是說,他今晚還偷偷溜進了壽康宮?”
既然如此,鐘雁北又怎么可能與謝涼淮待在一起一整日?!
“朕也有此意。既然鐘四一整日都與朕待在一日,又怎么可能進了壽康宮?還會對魏嬤嬤一個老奴動手?”
謝涼淮語氣意味深長。
魏嬤嬤又不是什么身份尊貴之人。
即便鐘四進宮,又怎會獨獨挑了她動手?
謝涼淮冷笑一聲,“莫不是魏嬤嬤上了年紀,眼神不好使,看花了眼認錯了人?”
周太后立刻看向魏嬤嬤。
只見魏嬤嬤扒拉著殿門,死死不愿被拖下去打板子。
魏嬤嬤沖她瘋狂搖頭,這意思便是——奴婢絕對不會看錯!
但謝涼淮都這樣說了,周太后也不好當著他的面聽信魏嬤嬤的話,只得咬著后槽牙擺了擺手,“把這滿嘴謊言的老貨拖下去!”
魏嬤嬤嚎叫著被拖下去了,很快殿外就響起打板子的聲音。
魏姑姑跪在殿中,聽著自家老母親被打得慘叫連連,本想替她說話……
可又想起方才謝涼淮說的話,不禁也開始懷疑,她們今晚見到的人并非真的鐘雁北,而是有人故意冒充了!
“母后。”
見周太后沒有偏袒魏嬤嬤,謝涼淮心下滿意,面色也松緩了幾分。
他沉聲說道,“不日便是皇姑奶奶七十壽誕。”
“京城無人不知,朕與鐘家關系不睦。今日趁著朕微服私巡,便有人假冒鐘四,溜進壽康宮‘點火’,其心可誅!”
“皇帝,你的意思是?”
周太后這會子滿頭大汗。
她有些吃不準,今晚謝涼淮來壽康宮到底是做什么。
方才她還要派人去拖了鐘琳瑯來責罰,誰知他會出現得如此及時。
又一次及時出現,讓鐘琳瑯免受責罰!
結合前幾次,周太后心下已經不太相信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巧合?!
她捏著錦帕,一個勁兒地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寒冬臘月,母后怎么一個勁兒冒汗?”
謝涼淮眼神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周太后忙解釋道,“許是這炭火燃得太旺了吧!這門窗緊閉殿內密不透風,所以悶熱得緊!冬晴,趕緊打開窗戶透透氣。”
冬晴忙打開窗戶。
可外面魏嬤嬤挨板子的聲音,沒了窗戶的隔絕,聽著更是明顯刺耳。
周太后眉心一擰,又吩咐冬晴立刻關上窗戶。
謝涼淮這才說道,“若皇室在這個時候與鐘家鬧翻,必會影響皇姑奶奶壽誕。”
“皇帝言之有理。”
周太后眼下除了附和,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就怕……言多必失!
謝涼淮又說了幾句,她都點頭稱是。
“既然母后也這般認為,那么挑撥之人定要受到懲罰!否則會叫人以為咱們皇室沒了規矩!”
“皇帝說得不錯。”
“所以,為了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知道厲害,朕決定對魏嬤嬤加以懲罰。”
“皇帝說的是。”
周太后又點了點頭。
話剛出口,她就回過神了!
不對啊!
皇帝不是已經打了魏嬤嬤板子,懲罰她了么?
怎的眼下還要罰?!
“皇帝,你……”
周太后想改口,卻聽謝涼淮高聲吩咐,“既然母后也同意了……來人啊!將那老貨的舌頭割掉喂狗!朕看她日后還要如何挑撥是非!”
“如此也正好讓那些不老實的人瞧瞧,搬弄是非是什么樣的下場!”
魏姑姑一聽自家老母親要被割掉舌頭,立刻被嚇得身子癱軟著暈了過去。
魏嬤嬤一把年紀,也承受不住三十板子的重量,比魏姑姑先一步人事不省。
周太后也被嚇得臉色一變,“皇帝!”
謝涼淮這話她聽出了一絲“殺雞儆猴”的味道!
只是不知殺魏嬤嬤這只“雞”,到底是要儆哪只“猴”!
她結結巴巴道,“魏嬤嬤伺候哀家多年,你,你這責罰是不是,是不是太重了些?!”
“母后,朕可都是為了你好。”
謝涼淮臉色一正,語氣多了幾分嚴肅,“母后乃是太后,又到了該頤養天年的時候。那老貨為了一己私心,竟是敢挑撥母后對付鐘家。”
“若此事被皇姑奶奶知道,只怕那老貨命都不保!又豈是一條舌頭的事?”
“朕知道,魏嬤嬤伺候母后多年,母后心疼她也是應該的。”
謝涼淮冷哼一聲,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可母后如今本該耳根子清凈。那老貨再三挑撥,朕留她一命已是看在母后面子上!”
他這番話,說得極重!
饒是周太后臉上也過意不去了,有些難堪地收回目光。
她知道謝涼淮一旦下了決定,便是任何人都無法更改!
但若讓魏嬤嬤就這般被割掉舌頭變成啞巴,她如何甘心?!
“皇帝!”
周太后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攥緊了。
她強忍怒火,“今日你不在宮里,宮里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鬧得整個皇宮上下雞犬不寧!”
謝涼淮明知她想做什么,卻還是順著她的意思問道,“哦?母后,出什么事了?”
周太后深呼吸一口氣,這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你可知,鐘琳瑯畫了你的畫像,還取名為美人圖,在宮里上下售賣?”
“那幅畫像哀家也親眼看見了!真真是沒眼看吶!”
她面色陰郁,“哀家傳她問過話了,她說是得了你的允準所畫。皇帝,你怎么說?”
周太后在等謝涼淮的回答。
一旦他說“不知”,她便要讓鐘琳瑯那小賤人“好受”!
周太后緊咬牙關,“皇帝,你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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