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所不知。”
魏嫣兒低聲道,“娘娘被打入冷宮這三年,皇上與鐘家險些決裂!如今皇上更看重周家。而周家……與鐘家素來是死對頭啊!”
這句話鐘琳瑯倒是沒有懷疑。
周太后的言行舉止足以表明,周家與鐘家不睦。
而她也聽錢花花說起過,自家老父親鐘政軒在那些個大臣眼中,就是個十足的大奸臣!
不過她并未放在心上。
雖還未恢復有阿爹阿娘的記憶,但她鐘琳瑯護短!
打從心眼里相信自家老父親絕對不是什么大奸臣,大反派!
脾氣古怪一些就是大奸臣了?
說話不夠圓滑就是大奸臣了?
不喜與人來往就是大奸臣了?
位高權重難道就是大奸臣了?
純屬無稽之談!
阿爹若當真是大奸臣,只怕整個夏和王朝早已顛覆!
太上皇也就不會如此信任阿爹,不會這般放心地讓阿爹輔佐謝涼淮了!
她斂眉,似乎是在認真觀察杯中的茶葉,“哦?然后呢?”
見鐘琳瑯態度淡淡,魏嫣兒心下有些吃不準她到底在想什么,卻還是咬牙說道,“我聽我們家王爺說,周家要策劃算計魏國公。”
“讓皇上徹底失去對魏國公的信任呢!”
“嫣兒,多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我是后宮妃嬪,這宮里有規矩,后宮不得干政!”
鐘琳瑯這才抬眼看向她,語氣幽幽,“本宮雖擔心阿爹,卻也做不了什么!”
“你也知道本宮剛剛被皇上從冷宮放出來,倘若不知安分,只怕明兒就又要被打入冷宮了!冷宮三年,本宮可真是怕了,不想再回到那可怕之地呀!”
魏嫣兒仔細地打量著她的神色變化。
見瞧不出什么不對勁來,便也只以為她是當真不敢參與前朝之事。
不敢是一回事,可心里會不會怨恨周家、會不會與謝涼淮生出隔閡……
也只有鐘琳瑯自個兒知道了!
總之,她今兒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魏嫣兒收回目光,又擠出一絲笑意來,“是了!都是嫣兒糊涂了!明知后宮不得干政,卻還與娘娘說這些,都是嫣兒思慮不周!”
“不過嫣兒也是一片好意。我是暗中聽到王爺與大臣商談此事,心下擔憂,這才特意來告訴你。”
她眼珠子一轉,轉移了話題,“嫣兒倒是心疼娘娘。”
“想當初娘娘是多么嬌貴的一朵花兒啊!這花朵自然要在皇上的呵護下才能盛開得更加艷麗!在冷宮那陰寒之地,又怎能開得出花兒?”
魏嫣兒也端起茶杯,“倒也不是嫣兒挑撥離間。”
“只是當初皇上分明是喜歡娘娘的。為何又會狠心把娘娘打入冷宮?”
鐘琳瑯只當沒聽明白她的話外之音,還故意問道,“那你說是為何?”
“自然是因為皇后在皇上跟前吹耳旁風了!”
見鐘琳瑯“上鉤”了,魏嫣兒忙放下茶杯,“說起此事……聽說皇后娘娘已有身孕!他日若她誕下皇子,那就是太子!”
“娘娘到時候處境堪憂啊!”
鐘琳瑯撐著額,“是啊!那你說怎么辦?”
“這……嫣兒不好說。”
魏嫣兒輕笑一聲。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鐘琳瑯,“娘娘想要穩固地位,便只能永絕后患了!”
聞言,鐘琳瑯眼神微微一閃。
這皇室中人,果然一個比一個狠毒啊!
雖說周皇后并不是當真有孕,可魏嫣兒分明是在暗示她,讓她除掉周皇后“腹中之子”,并讓她永遠都無法再為謝涼淮生孩子!
這魏嫣兒瞧著是個單純善良的,沒想到一開口就要置人于死地!
鐘琳瑯心下暗驚,面上卻不動聲色,“你容本宮想想。”
她唉聲嘆氣,“本宮就是個棄妃!能做得了什么呀!”
說著,她有些惆悵地捏了捏眉心。
“你身后有鐘家啊!還有什么好怕的?”
魏嫣兒又道,“更何況,都說一孕傻三年。有孕之人本就癡呆!尤其是皇后!”
提起周皇后,她語氣中滿是不屑,“嫣兒倒也聽說了昨晚之事。皇上隨口說要將娘娘接出冷宮算是責罰,皇后居然還拍手贊成!”
“呵……娘娘你說,這不是癡呆是什么?”
鐘琳瑯:“……”
這女人還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她總算遇到了一個比她還敢說的人!
盡管昨晚周皇后能憨憨到那種地步,是鐘琳瑯也沒有想到的。
可魏嫣兒這般肆無忌憚地嘲諷周皇后……
看來這榮王府與周家,也有些“故事”啊!
魏嫣兒在鐘琳瑯耳邊吹了一陣子風,見她神色有些疲憊了,這才起身告辭。臨走前,說明兒還來陪她“說話”。
鐘琳瑯只希望這女人明日不要再來。
陪她說話是假,攛掇她對付周皇后是真吧?!
她若在宮里與周皇后干上了,只怕鐘家與周家也會在前朝干上吧?!
鐘周兩家,可是朝中文官巨頭!
他們若是撕破臉皮,只怕整個前朝都要經歷一場血雨腥風!
鐘琳瑯又不是個傻子!
魏嫣兒這般拙劣的挑撥離間,她會聽不出?
她低低地嗤笑一聲,撐著額頭打了個呵欠,“珍珠,你去瞧瞧姜小魚把金寶帶哪兒去了?怎的這個時候還沒回來?”
“是,娘娘。”
珍珠前腳剛走,送魏嫣兒出宮的袁素素便回來了。
“娘娘。”
她上前服了服身,壓低聲音說道,“方才榮王妃暗示奴婢,讓娘娘與皇后娘娘爭寵呢。”
鐘琳瑯頗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這位袁姑姑,給她的感覺實在是不同!
她的氣質很特別,比尋常宮女有氣勢多了!
而且……
她明擺著對她充滿了敬意與善意!
“娘娘,恕奴婢多嘴。不管是皇后娘娘也好,榮王妃也罷,亦或是宮中其他妃嬪。如今娘娘剛出冷宮,地位不穩,只有明哲保身才是安穩之道!”
面對鐘琳瑯的打量,袁素素面不改色,目光沒有半點閃躲,“娘娘只有站穩腳跟,日后方能無憂!”
鐘琳瑯瞳孔一緊。
道理她都懂。
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她耳邊提點這些!
原本她還在糾結,該如何安置金寶。
畢竟這里是承歡殿,不比冷宮偏僻清凈!
如今,多少雙眼睛盯著承歡殿?
單是承歡殿內伺候的宮人,便不能這般隨意地將金寶帶在身邊!
她原想著尋個什么理由,將金寶的存在合理化……雖說有謝涼淮撐著,他也承認金寶是他的兒子,可龐志遠暗中提醒過她。
說謝涼淮另有打算。
在他還未向周太后說明此事之前,最好別讓周太后知道金寶是她和謝涼淮的兒子!
否則,只怕后患無窮!
她皺了皺眉剛要說話,便見珍珠去而復返,“娘娘,皇上來了!”
“不過皇上瞧著臉色奇差,明顯是帶著怒氣而來!”
“什么?”
帶著怒氣而來?
鐘琳瑯一愣。
她今兒剛出冷宮,還沒見到他的面兒,沒惹這狗男人啊!
不知又是誰招惹了這位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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