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一輛嶄新的26自行車,不由得愣了一下。

  “媽呀,你在哪兒買的自行車啊?這供銷社居然還有自行車賣呀。”

  張秀英丈夫以前有一輛鳳凰牌的28大杠,不過那個自行車早就已經老舊得不行。

  自從丈夫出事兒以后,那輛自行車也被沈二叔推走了,下落不明。

  這會兒看到這么新的自行車,立刻眼睛放光。

  “媽,這自行車正好有我手里有錢,有票就趕緊買了。

  多虧霍承安當初給我留下的那些票,不然的話我也買不了。”

  霍承安當然不讓地成了救星。

  “小霍可真不錯,也多虧給你留了這些票和錢,要不然咱們娘兒倆來了還真是一窮二白。”

  可是張秀英心里心疼啊,她知道女兒手里還有老太太他們賠償過來的300塊錢。

  可是一輛自行車至少也得280,也不知道這里物價是多少錢。

  但是她也知道,肯定一分錢不剩。

  可是到底是家里置辦了一個大件,這東西用得著。

  總不好說孩子,以后他們娘倆就要在這里落腳,多個自行車肯定出門方便。

  “對了,媽,還有這是白菜。

  副食商店里每個禮拜二才有其他的東西,別的什么都沒有了,只有白菜。”

  沈安安把那一袋兒白菜搬下來,放在墻角的木板上。

  張秀英見了白菜又驚又喜,

  “哎呦,我還說呢,咱倆吃啥呀?

  沒想到你就弄來了這白菜。

  白菜好,大冬天的誰家還不是白菜蘿卜呀?”

  “對了,娘已經找來席子,打聽了一下,這里就有木匠,可是木匠打家具得要木頭,咱們也不知道到哪兒去弄木頭。

  要不然先等幾天,等到小霍回來,到時候他能想辦法。”

  這年頭兒木頭不是隨隨便便就有的,木匠給打家具可不是,在木匠家里,還得管吃住。

  算得上是一個大工程。

  沈安安打聽了一下木匠家在哪里,準備一會兒吃完飯自己去看看情況。

  木頭什么的肯定有難度。

  總不能處處都靠霍承安,霍承安不在,他們母女倆就什么都做不了,那可不行。

  沈安安做飯的手藝一般,和母親兩人炒了一個白菜,又做了面條兒。

  認真地說,這會兒調味料也不夠,油也不多,省吃儉用之下做的這飯菜味道確實不怎么樣,白菜像是水煮的。

  也就能吃出來一股醬油味兒。

  吃完了飯,張秀英忙著在家里收拾屋子。

  得把窗簾掛上,還得把屋子里都收拾一遍,地面也得平整一下。

  張秀英把女兒趕了出去。

  屋子里的地可都是黃土地,不平整一下,走在哪里都是坑坑洼洼。

  把地夯實了,上面鋪上一層磚,到時候才方便,要不然遇到個下雨下雪,恐怕屋子里也會泥濘的,不能走路。

  干這個活兒,張秀英心里有數。

  看著母親干活兒,沈安安也沒在這里停留。

  說認真的自己也算是被父母嬌生慣養長大的。

  他們地里的活兒,她這個當女兒的上輩子沒干過。

  后來去了上京城就更沒有干過,所以總體來說她真的屬于十指不沾陽春水那類型。

  這活兒就算她想干也干不了,所以干脆一點兒干自己擅長的。

  出發之前把自己買的白糖裹了一兩在油紙包里,把紙包揣在懷里,直接按照母親交代的地址去找木匠。

  按照地方找到了地窩子跟前,其實他們這個整個宿舍區全部都是地窩子。

  其實林林總總加起來起碼住了有100多戶人家。

  這還是一個地方看遠處應該有不少這種地窩子的宿舍區。

  按照地方找到,沈安安站在外面放聲問道。

  “金木匠在不在啊?”

  一個女人在里面答道,

  “哎呦,誰找我們家老金啊?”

  撩開簾子就走了,出來和沈安安一打照面兒,兩人都愣住了,女人又驚又喜地說道,

  “哎呀,同志你怎么在這里?”

  旁邊一個小家伙兒也撩開簾子,抱著母親的腿。

  愣愣地望著沈安安,一看到沈安安突然想起來什么,用手指了指嘴,笑瞇瞇地說。

  “甜!”

  居然是剛才沈安安給上了胳膊的那一對母子。

  就在這時,身后一個憨厚老實的男人走了出來。

  “誰找我呀?”

  看到沈安安有些面生,問道。

  “同志,你找我干啥?我就是金木匠。”

  沈安安急忙說道。

  “金同志,我是新來的,這不是家里缺點兒家具,想找您……”

  金木匠一聽這話說道。

  “同志,真不好意思,我這打木匠的活兒都排到明年。

  今年實在是排不上,你要是能等呢,那你就等一等。

  還有我這打家具木頭的自己準備,工具我來準備。

  還有就是得包一天三頓飯,的白面饅頭管飽。

  另外就是打一套柜子要十斤白面,按照數量,這個糧食會有增加或者減少。”

  “金同志是這樣,我家也抹不開地方,您看能不能您在這里打好我們直接抬走。

  當然您這一天三頓飯的糧食我們也可以給您供應。”

  金木匠一聽這話為難地說道,

  “那可不行,這是規矩。

  一向都是我在誰家干活,在誰家吃飯,你看我們家這的窩子也捯飭不開。”

  沈安安一聽這話有些失望,

  “那金同志我回去跟我媽商量商量,然后再來找您。”

  話還沒說完,女人上去就給了男人一巴掌,當然不是扇在臉上,是拍在胳膊上。

  “同志,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你懂啥呀?

  你知道眼前這位女同志是誰呀?”

  “這是誰呀?難不成是你家啥親戚?”

  金木匠有點好奇,媳婦兒一向是比自己還難說話。

  “滾,這是咱兒子的救命恩人!”

  “今天我不是跟你說了,咱兒子出去胳膊脫臼。

  差一點沒把我給急壞,連吳大夫都說得去找跌打大夫,你又不是不知道跌打大夫過去起碼有十里路。

  我要是帶著孩子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再說跌打大夫治病,你又不是沒見過那人要受老罪。

  當時有人給咱孩子就那么一下就把胳膊上了。

  我跟你說的那人就是眼前這姑娘。”

  金木匠一聽這話,吃驚得瞪圓了眼睛,不由得臉上擠出了笑容。

  這會兒跟剛才的態度有點兒天壤之別,熱情地招呼著。

  “哎呀,原來是救命恩人啊,快快快,屋里坐,屋里坐,有啥話咱屋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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