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在火車上。

  回程的路上,陸小小一直陪伴在父親的身邊。

  還別說,最近這幾天陸小小和春妞得到了老爺子的認可。

  老爺子時不時是能認出來陸小小的。

  再加上沈安安故意不往前湊,所以基本上老爺子對陸小小和春妞有很大的依賴感。

  尤其是小小的春妞,顯然緩和了老爺子的很多情緒。

  陸建國和陸啟明看著老爺子漸漸跟妹妹有說有笑,而且時清明時不清明的樣子,也覺得很欣慰。

  畢竟老爺子現在不光有時候能認出來陸小小,有時候順帶地還能認出來他倆。

  沈安安和霍承安兩人本來就非常識趣的到了臥鋪的另外一個車廂。

  正好他們買的票有兩個鋪位,并不是在一節車廂里。

  所以兩人主動去了那個車廂,給他們一家子留下了可以相處團圓的機會。

  回到縣里面下車的時候,沈安安和霍承安也避開了老爺子。

  只是簡單的跟陸建國和陸啟明進行告別,反正兩人的任務完成了,這回可以算是回家。

  兩人遠遠地看著陸家人一行人離開。

  看著老爺子離開沈安安略微有些傷感。

  那個對自己處處依賴,處處把自己當女兒疼的老爺子走了。

  感情上他們相處了幾個月,尤其是沈安安也把老爺子當成自己親爹一樣的照顧。

  霍承安拍了拍她的肩,知道自己媳婦兒舍不得老爺子,可是這會兒他們必須回歸自己的生活。

  兩人從縣里坐班車,直接回到了他們農墾區。

  兩人兒到家順路又買了不少東西,畢竟好不容易到了縣城一趟。

  肯定得多買一些東西,大包小包地回到院子里。

  卻聽到院子門口傳來了叫罵聲。

  “張秀英,你別以為你跑到這里我就找不著你。

  我告訴你再怎么樣,我也是你婆婆,我是沈安安的奶奶。

  怎么你們說走就走,拍拍屁股就走人?”

  “就是你攛掇我大孫女兒,對我們不孝順,對我這個奶奶不聞不問。

  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帶著我大孫女兒走了就沒事兒。

  我是你婆婆,贍養老人,那是你們的義務,那是國家法律規定的。”

  哎呦,別說這位還說得頭頭是道。

  顯然沈老太太那是在家里查過了法律,這才敢來的。

  沈安安和霍承安對視一眼,推開眾人走了進去。

  院子外面圍了一大圈兒的人,這會兒都指指點點。

  “哎呦,霍營長,你可算是回來了,無論怎么樣,老太太千里迢迢找過來。”

  “總要先把人安排下來,不論發生什么,總不能虐待老人呀。”

  “是呀,霍營長,老太太不容易,養大兒子不容易。

  你說年紀這么大了,肯定是指望著有出息的孫女兒和兒媳婦兒。”

  眾人不明真相,顯然被老太太煽動之下,這會兒動了惻隱之心。

  誰都覺得老太太比較可憐。

  畢竟老人是農村人,又沒啥收入。

  況且老太太風塵仆仆趕過來這一身的塵土,也不知道沈老太太是故意的,還是專門兒的。

  反正這一身的補丁衣裳讓人看了就覺得可憐。

  霍承安笑了一笑,

  “你們大家都趕緊走吧,這事兒你們不知道內情,其實我老丈人早就去世了。

  老太太一直跟著小兒子一起生活,也沒有道理說讓老太太跟著已經是寡婦的兒媳婦兒生活呀!

  你們也知道,我丈母娘是跟著我們兩口子一塊兒生活。

  我也沒有想到老太太這一次會來。

  難道說二叔那里不贍養老太太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肯定會養老太太。

  這事兒我們不可能不管。”

  話風一轉,直接就把臟水潑在了沈二叔的身上。

  果然老太太一聽這話立刻跳腳,

  “你放屁,你胡說八道什么?

  我們家兒子怎么會不孝順?

  不孝順的只有他們母女倆。

  你說說你們走了這么長時間,給家里寄過錢嗎?給家里寄過東西嗎?寫過信嗎?

  這不是不孝順,這是啥?”

  老太太跳著腳嗷嗷叫。

  眾人聽了這話,立刻情緒有點兒不滿,畢竟這個年代的人們對老人是相當孝順。

  這個年代實行的是無論對錯先答應老人。

  而且還帶有傳統的思想,帶有那種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傳統觀念。

  沈安安剛想開口,誰知道霍承安搶先一步說道。

  “奶奶這事兒怪我,這事兒真的得怪我。

  你們大家別誤會,不是安安不孝順奶奶,是我誤會了。

  我以為當初我娶沈安安的時候,老太太哭著喊著要把他們母女倆的房子賣了,村里面已經主動出面給他們主持了公道。

  說是兩家斷了聯系。

  不光是安安給老太太把這些年的贍養費都結算了。

  而且以后都一刀兩斷,原來是當初的事情沒弄明白呀。

  安安,你快回去。

  把當初的那一份兒村里生產隊長給寫的文書,拿出來瞅一瞅。

  是不是咱們給誤會?

  這一年沒給老太太寄錢寄東西,可能是咱們給記錯了。

  如果那文書上不是這么寫的,那咱倆可真是不孝順。

  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讓安安給您寄錢。

  我還以為當初的事情已經了了。

  原來還應該給您贍養費呀,來把文書拿出來,我看看一個月給多少,我這就補給您。”

  眾人一聽,立馬有點兒迷糊,

  “霍營長啥斷絕文書,啥贍養費呀?”

  “哦,我媳婦當初在村里的時候,老太太非要跳著腳把她們母女倆住的房子賣了。

  可憐我那個老岳丈呀,這過世還不到兩月。

  我也沒想到老太太和二叔會做得那么絕。

  簡直就是吃絕戶。

  可是當時我已經答應了我岳母入贅到沈家,給沈家當兒子,傳承香火。

  怎么也不能讓我老岳父這一脈給斷了根。

  可是那會兒我這兒去世的老岳丈已經和老太太還有小叔直接分了家,所以這房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賣。

  生產隊長和族里的長輩們出面就主持這一次公道。

  按照他們當年各自的事情做了調解。

  一次性補給了老太太贍養費。”

  “我是真不知道,原來當初沒有結清啊。

  都怪我沒結清,咱肯定得給贍養老人,無論到哪里,這都是優良傳統,咱必須履行。”

  眾人都豎起大拇指,

  “霍營長,你對我們還不放心呀,你這人是好人品行,絕對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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