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軒朝他掃了好幾眼，眼神淡淡的，帶著上位者的壓制。
這就是領導，真正的領導，一句話不說也能讓人感覺到了他不爽。
偏偏這個時候，衛寧還要告狀：“爸爸，剛才就是這人搶走咱們家的包廂，要不是我吃飽了我肯定不會讓！還說是什么大老板下面的呢，大老板了不起嗎，就能隨便搶人家的位子嗎？”
馬上輪到柳綿綿買單，收銀那邊早就收到了老板的通知，這一頓都要給她免了，柳綿綿瞧了后面站著等待的衛軒一眼，笑著說：“那怎么行，你們送來賠罪的雞跟青菜我收了，但其他的我不能收。”
收銀也沒有辦法做決定，于是只能把老板喊過來。
這一桌子菜都是雞啊豆腐什么的，攏共也沒幾個錢，老板見柳綿綿是真心想自己付，衛局不接受請吃也是出了名的，就叫收銀把錢給收了。
衛軒卻盯著走掉的那兩人一直看。
“我覺得那人有點眼熟，是你們單位的？”等回到家里，孩子們也都歇下了，柳綿綿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那個女人叫她覺得不舒服，而那個男的看上去也很奇怪。
更讓她覺得難過的是，從北京回來以后她的記憶力也越來越差了。
哪怕王家琪現在不養病，她也很難去做以前的工作。
衛軒：“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個港商的業務吧，他們單位想走我的渠道在濱海開廠，但手續不正規，工商方面查過他們幾次，他應該是認出我來了。”
以衛軒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不把這人放在眼里。
而且越是位置高的人，越是不喜歡跟這些人計較，能少一事則少一事，自從衛軒擔任這個部門的一把手以后，行事也越發低調，寧可得罪人也絕不讓這些人鉆到空子。
“哼，也就是個業務，不知道的我還以為是個大局長呢。”柳綿綿調侃道：“你看到他那一桌吃了什么沒，就他倆吃一頓飯，竟然花掉上千塊，果然是公款吃喝好哎，不過吃的都是人家單位的錢，就是替這老板心疼。”
這年頭的上千，那可是普通人倆月工資啊，一頓飯就嚯嚯掉了，剛才他們家就吃了人家的一個零頭，柳綿綿都心疼，得虧還是老板送了兩個菜的，不然真養不起這幾個小祖宗。
衛軒卻垂著眸子，目光中有異色閃了閃，剛好對上她那雙眸子。
柳綿綿生出幾分羞意，把臉撇了開來。
“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局長白當了，還沒個業務過得好。”
“哪能呢？”柳綿綿淡淡的道：“我并不覺得那叫過得好，我覺得自己吃喝都不錯，不至于羨慕那種人，酒肉穿腸過，又不能在身上留一輩子。”
吃喝公款，雖說不是國家的，但單位真查起來怎么辦？
今天吃喝是爽了，難道真的不會擔心某一天被人告發了？
這件事情沒在衛家人腦海中留下什么印象，因為沒過多久就是過年，像往年一樣要辦年貨，柳綿綿給北京那邊的父母寄過去一些干海產，也收到了更大一箱子的東西，歐女士把自己想得到的，能寄過來的東西，恨不得打包一起寄過來。
聽說她之前的工作黃了，歐女士還打電話過來：“要不然你來北京吧，媽媽給你安排個工作，你看慧慧現在干的不也挺開心的嗎？”
唐慧一畢業就進了單位，順風順水，小日子過得很愜意。
一想到大女兒從小就歷經波折，歐女士的心就跟被刀子剜了一樣，恨不得把這個女兒放在自己的羽翼下，好好的呵護她保護她。
柳綿綿也知道媽媽的好意，她當然不可能拋下一大家子去北京。
其實歐女士問之前，也沒有想過女兒會同意的，被拒絕也是她預想之中的事，就在這個時候衛軒出事了，某一天晚上下班后，衛軒就沒回來，剛開始全家人還不太在意，直到半夜衛軒還沒回來，柳綿綿覺得不對，讓衛子義騎車帶著她去單位找。
結果單位的門衛見到她跟見了鬼一樣，恨不得躲起來讓她找不到。
那老頭，平常看見她老遠過來，就眼巴巴的給她開門的，今天見她跟見到瘟神一樣。
“老王頭，衛軒去哪了？”
“你別問我，我不知道。”老王頭連連擺手，恨不得離她遠遠的。
柳綿綿一看就不對勁，衛軒在這個單位干了這么多年了，她雖然很少來單位找他，但單位里的人至少是認識這個局長夫人的，頭一次見到人是這個樣子看她，她柳眉倒豎：“衛軒在單位里頭藏了個女人是吧。”
老王頭一愣，又連連擺手，不過到底看柳綿綿人好，平常連個局長夫人的架子都沒有，左右掃了一眼見沒人，就把柳綿綿拉去一邊說：“晚上的時候，就剛才，來了一大群人進去了，沒過多久就把衛局長帶走了，我不知道是哪個單位的，但看見穿了制服......”
柳綿綿心里一個咯噔。
衛軒這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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