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綿綿帶著梁婷一起，見過好幾個導演，對方也聽說過梁婷的作品，這幾年在內地流行的比較火的港片，不少都是梁婷親手操刀的，沒想到是個這么有個性的女攝影師。
國內的女攝影師不多。
“久仰久仰。”今天見面的導演很熱情，跟梁婷聊作品。
除了聊婚姻，梁婷跟誰都能侃侃而談，一點也不露怯，她現在追求的不是收入，對進電影制片廠沒什么想法，但目前能接到大的項目，還真需要有制片廠的背景，梁婷之前在海城也不是沒有找過，但那邊的電影事業發展并不成熟，暫時沒什么機會。
“我手里剛好有個片子，你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試一下，像你這樣拍過電影的攝影師，我們還是很需要的，你也知道嘛，內地的電影市場剛起來，我們很多攝影師都沒什么經驗。”
電影這玩意兒，跟小說一樣，再優秀的作品擺在面前，也要人能夠模仿才行。
也不是沒人研究過她的風格，但真的執行起來，才發現很難模仿。
出了聊天的地方，梁婷總算是大出一口氣，從二十歲開始，被人喋喋不休的問婚姻狀況，戀愛狀況，總算是有一次跟異性聊天，對方只關心她的作品，這算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了吧。
見梁婷走了，導演跟制片也聊起梁婷。
“聽說還沒結婚，這個年紀沒結婚的女人，是不是怪怪的。”制片看著梁婷的背影，可是覺得陪同來的那個女人更不好對付。
有些劇組是制片比較強勢，但有些劇組導演更有話語權，就比如說今天的這位導演，他沒好氣的說：“在你眼里，就只分男人和女人，可在我眼里，只分能拍的出好作品，和不能拍的出好作品的，就算她不想跟制片廠簽約，我還是想用她。”
“我這里是沒有問題，但投資人那邊你搞定，還有制片廠那邊，也很難過的。”
“只是個攝影而已，犯得著這么大的動靜嗎，我保證那些煤老板送來的人能拍出好片子，總要給我一些選擇的空間吧，你們的手不要插的太長了。”
制片負責統籌規劃，但這位實在是一言難盡，對電影的操作一無所知，他又是要擔任起至少一半的制片職責，如果連攝影都要用指定的人，這部片子索性不拍了。
送走制片人以后，導演摩挲著桌子，桌面上還留著一張名片，磨砂的底子，做的非常漂亮，一般只有港臺的大老板才有閑心把個名片做的這么花里胡哨的，導演剛想隨手丟進垃圾桶里，卻在無意中掃到了對方的名字。
這一看，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柳綿綿。
是他知道的那個柳綿綿嗎？
————
四月三十號，衛寧才從學校過來。
她先去了一趟小舅媽住的酒店，看小舅媽試妝，回來就跟媽媽繪聲繪色的說：“小舅媽穿的婚紗真的好漂亮，聽說是從國外訂回來的，就是化的妝不是很滿意，今天小舅媽試了幾套才定下來。”
試妝當然要穿著婚紗試，才有感覺。
當下的妝容偏濃郁，唇要勾出來唇線，口紅的顏色也偏深，眼睛擦的亮閃閃的，綠色的眼影，這邊的妝容跟著港城那邊的走，小舅媽找了幾個港臺明星穿婚紗的照片，要化妝師按照照片上的參考，結果化妝師也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設計去給新娘子花。
最后把化妝師氣跑了，新娘子也氣的不行，她就沒見過這么有性格的人。
“要不，我試試吧。”衛寧躍躍欲試的。
“你......你會？”
大妹家的這個姑娘，陳婉倒是很喜歡，膽子也很大，跟人說話從不拘謹，有一說一，就是個孩子想玩，陳婉現在也不是玩不起，就讓衛寧給她畫。
衛寧也是從小看多了這些，小時候就喜歡跟衛甜玩這些，高中畢業以后，柳綿綿更是送了一套化妝品給她，她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化妝，還買書專門研究過。
她想試試新娘妝。
參考著照片里面明星的樣子，衛寧就開始給陳婉打底，陳婉是演話劇的，五官輪廓本來就好，加上這個年紀皮膚其實也不錯，衛寧上手很快，打底、畫眉、腮紅.....因為要上舞臺，腮紅的顏色要比日常妝容深一些，但顯得陳婉的皮膚更白了。
只是在上眼影的時候犯了難。
如果涂藍色，未免太艷麗了一些，所以衛寧在給陳婉帶上假睫毛，刷好了睫毛膏以后，對著鏡子就問她：“舅媽，你看怎么樣？”
鏡子里面的女人面色紅潤，皮膚白皙，鼻子挺拔，妝容看上去一點都不濃，但加深了陳婉五官的美感，她本來也是個美女，但是個沒有多大特點的美女，這個妝容讓陳婉頓時有了自己的特色，人也大氣起來。
陳婉驚呼：“你學過化妝嗎？”
衛寧：“沒有專門學過，但我自己會給我自己化妝。”
陳婉就更驚訝了：“剛才那個化妝師還是我拍婚紗照的影樓的了，當初拍照的時候我就不是很滿意，他們化的妝總給人感覺——”要不是她自己結婚，都想自己給自己化了。
她語言沒有別人那么豐富，組織不起來那些話。
但衛寧很快就知道了：“跟流水線出來的一樣的是吧。”
大舅媽這么好看，結果影樓里面拍出來的她也沒有多好看，究其原因，影樓里面的化妝師，都是統一跟學校學的，化出來也是千篇一律，剛才化完，陳婉都懷疑那不是自己。
“我就是在想，眼影用什么顏色呢，我覺得藍色和紅色直接涂眼皮上，不適合你。”
“那你有自己的想法嗎？”
“我想試試中西結合，也用紅色，不過大片在眼尾出暈染，而不是單純的涂一層上去，慢慢的往外頭那樣暈開，我覺得那樣比較適合你。”
衛寧看過很多歐美雜志，也看過很多中式妝容，她覺得陳婉的長相比較大氣，跟當下流行的眼皮子上面涂藍色的妝容一點都不搭，但看剛才陳婉對化妝師的堅持，非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又怕小舅媽不樂意她自作主張。
其實陳婉哪里是反感化妝師自作主張呢，她就是覺得化妝師把她跟別人，化的沒一點區別而已，當時對著鏡子里的那張臉，她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
“你來，你做決定。”陳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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