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話,永寧伯夫人眼睛一翻,人就暈了過去。
喬婉急忙上前用力掐了永寧伯夫人的人中。
永寧伯夫人緩緩地緩過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兒子,兒子。”
到了這會兒他們要是不跟過去看一眼,的確有點兒說不過去。
喬婉急忙命人扶著永寧伯夫人朝世子的艙房趕去。
慌慌張張的沖進了艙房里,只看到擺設奢華的床鋪上。
12歲的男孩兒在躺在那里面色蒼白,嘴唇發青,整個人已經沒有了呼吸。
永寧伯夫人沖上去,顫抖著雙手摸了一下兒子的鼻孔底下。
“兒子,兒子,你怎么能就這么走了?你怎么能不等等娘啊?”
永寧伯夫人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喬婉因為被永寧侯夫人攥著,手腕死死攥著,從來沒有松開過。
所以也被扯到了床前。
看著瘦弱的少年躺在被褥之間,喬婉伸手過去摸了摸少年的脈搏。
用力的按壓下去,她隱隱似乎覺得還有非常微弱的律動。
又急忙伸手翻了一下少年的眼皮兒,看這個樣子,少年應該是暫時性休克,而并不是真的咽氣。
喬婉一把掰開了永寧伯夫人的手。
“夫人,你最好是收了哭聲朝靠邊兒讓一讓。世子爺還有救。”
剛才還哭的撕心裂肺的永寧伯夫人,聲音立刻壓啞在了嗓子里。
“你說什么?顧夫人,到了這會兒你可不能開玩笑。”
“夫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在下祖上也算是行醫積德之人。
您快快讓開。”
喬婉幾乎是一首就把永寧伯夫人從床榻旁邊拉起來,往后一推,也沒管她摔不摔倒,人就一撩裙子翻上了床鋪。
喬婉開始心臟復蘇術。
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這會兒氣喘吁吁被強行拉來的船上的老大夫以及他們隨行帶的兩位大夫。
他們第一次見過有人居然這么操作,而且如此粗魯。
“哎呦顧夫人,你這到底是要干什么?
人都已經沒氣兒,為什么就不能讓逝者安寧?”
“真是有傷風化。”
顧聿安狠狠的回頭,眼神狠厲的盯著眼前的三位醫者。
“閉上你們的嘴,這是我夫人祖傳的急救法。別耽誤了她救人。”
就在這時,只聽到床上的少年傳來了微弱的一聲咳嗽。
喬婉這才松開了雙手,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
顧聿安急忙掏出手帕遞給喬婉。
喬婉這才翻身下床。
“兒子,兒子,你終于醒了。”
永寧伯夫人急忙趴在床前。
用手握緊兒子蒼白瘦弱的手。
看著兒子緩緩睜開的眼睛,不由得驚喜交加。
這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已經沒了呼吸,居然還能被人硬生生的救了回來。
旁邊的三位大夫這會兒眼睛都瞪直了。
不知道該說什么?
喬婉擦了汗,又讓人拿了一杯茶咕咚咚灌下去兩碗茶才算是緩過來。
這急救的法子雖然管用,可是施救者的確是需要瞬間爆發力爆棚。
顧聿安溫和的又給喬婉倒了一杯茶。
“夫人,咱們回去吧。”
人他們救過來,其他的事情他們已經無能為力。
喬婉點點頭,兩人正準備帶著自家的丫鬟婆子回房,誰知道剛才一副囂張模樣的李德福,這回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兩人面前。
喬婉聽到他每次跪地都不由得后槽牙疼。
主要是這膝蓋她嚴重懷疑會磕碎了。
“李大人,你這是何意?”
這位李大人還真沒完沒了了,喜歡跪,還是特別喜歡跪他們倆人。
“顧大人,顧夫人,剛才都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得罪了二位。
真沒想到,原來顧夫人居然是神龍見尾不見首的隱世高人。
是小人的錯,小人剛才居然還動了小心眼兒。
顧大人,顧夫人,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求你們,哪怕你們怨恨小人,想殺了小人,打小人板子都沒問題。
求兩位救救我們世子爺!”
不得不承認,這個李德福還真是一個赤誠之人。
雖然有些小心思,但是真的是那點兒心思看的是一清二楚。
還算是個恩怨分明之人。
顧聿安嘆了口氣,直接把人扶起來,
“李大人,當時我們說的話,你也在場,你應該知道。
這決定權不在我們手里,在你們夫人手里。
而且這事可大可小,你和夫人是否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李德福順間無語。
誰能說他們能承擔起這個責任?
世子爺是伯爺的命根子。
永寧伯府和其他國公府不一樣,永寧伯雖然妻妾成群,可是他們家百年以來都是單傳,每一代只會有一個兒子。
也就是子息稀少。
到了永寧伯這一代,那就更可憐,只有這一個兒子,連女兒都沒有。
永寧伯已經年過六十,相當于這是老來得子。
這孩子生來就娘胎里比較弱,年方12就跟個藥罐子一樣,成天需要吃藥。
永寧伯把這孩子捧在手心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這么精心養著,養到12歲,還是病病歪歪眼瞅著快堅持不下去,永寧伯是特別擔心自己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
遍訪天下名醫,可惜大家一致的意見就是沒有法子已經是油盡燈枯。
兩口子回到房里。
應書清已經跟顧聿安把永寧伯府的情況說明白。
“顧大人,如果這個藥真的能把世子救過來的話,也算是大功一件,也算是我們攀上了永寧伯府。
要知道永寧伯這個人豪爽,有義氣。
嗜這個兒子如命,如果咱們救了他的命根子,想必永寧伯對于大人以后的處境,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老應,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是什么處境,雖然我們需要靠山。
但是我并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利用永寧侯的這個嫡子來和永寧侯攀上關系。
要知道是藥三分毒,誰也不能保證這藥吃下去人就一定能夠活過來。
如果沒活過來,我們豈不是結仇?
這也是我為什么堅定的和夫人站在一個態度上。
要得他們自己來求,他們自己愿意去吃。
我們做父母的不能用這種事情去博人脈,人應該有底線,而我的底線是不傷及老弱婦孺。”
顧聿安知道應書清現在有多著急,不光應書清,老杜,李保田他們每個人現在都擔心的晚上睡不著覺。
面臨前途莫測,大家雖然愿意舍命護著顧聿安,可是護著和能護住是兩回事。
“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情上我們不插手,順其自然。”
應書清忽然有些慚愧,這么多年自己為了所謂的百姓曾經做過多少喪良心的事情,連自己都數不清楚。
可是大人無論什么時候依然能夠保持清醒。
當初自己選擇顧大人,不就是因為顧大人的這份良心嗎?
“好,咱們什么都不要做,還按咱們原來的計劃來。”
顧聿安吩咐下去,回到了房里。
在他們走后,誰也沒有發覺李德福悄悄的從窗子上翻身回到了頂層。
永寧伯夫人的房里,李德福把剛才聽到的話說了一遍。
“夫人,這就是那位顧大人和那位應大人從頭到尾說過的話。”
“我也沒有想到這位顧大人居然就是新上任的閩地四省海事都督。”
永寧伯夫人能走到現在,自然也不是一個單純無知的人。
總覺得他們一上船,老大夫就把顧夫人那邊有救命秘藥的事情傳達給他們,有些過于巧合。
在他們的心目當中,巧合的事情往往都是人為的。
當然救自己兒子的命,這是必然要做的,這是他的命根子,可是在做這個之前總要知道對方給他們設了什么套,對方有什么求。
這個所求他們又能不能做到?
這才有了開頭那一出,還別說,喬婉看的分明也的確是兩個人一唱一和設了這個圈套。
就是為了看清楚這位顧夫人和顧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當然兒子突然發生了生命危險,這件事他們是沒有料到的。
更沒有料到顧夫人居然出手相助。
重要的是這位顧夫人出手了,而且顧夫人做的很好。
準確來說顧夫人應該是很有本事,如果沒有醫治人的本事,不敢這么魯莽的上前。
永寧伯夫人今天差一點兒痛失愛子。
這會兒緩過來自然會派人去查看。
“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位顧大人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他應該是已經知道這個四省海事都督的風險,在這個情況之下居然還能保留本心。
這樣的人是一位端方君子。”
“可是夫人你要小心,咱們伯爺在朝中一向中立。
這也是皇帝陛下看中咱們伯爺的緣故,如果因為這位顧大人牽扯進了這場合恐怕并不是伯爺所愿。”
“行了,你的話我明白,可是現在柿子是這種情況,我們還有的選嗎?如果我們不跳進來躺這趟渾水。顧夫人能全心全意的幫我們嗎?”
到底永寧伯夫人還是心有余悸,生怕喬婉并不用心。
“夫人,你想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
李德福有點不明白了。
“求要還是要求的,不過我倒要看看他們兩口子是不是像他們所說的無所求!”
永寧伯夫人淡定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可是聽到床鋪上兒子傳來的急促的呼吸聲還是心沉了下來。
兒子的這個情況好不了,連隨行的大夫都說了兒子目前的這個狀況根本沒有希望能夠熬到自己娘家。
雖然只有三天的水路,可是對于他們娘倆來說這是煎熬。
喬婉在房里把葡萄哄的睡著了。
這才回了自己房里,結果剛一走出老太太的房門,就看到永寧伯夫人跟著身邊的丫鬟就等在自己門口。
“永寧伯夫人,您這是難不成世子病情又有了反復?”
喬婉唯一能想到對方這么急切的來找自己,只可能是為了那秘藥。
“顧夫人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決定賭一把。”
喬婉猶豫了一下,這藥的使用方法,雖然可以教給別人,可是到底任何人使用沒有她自己經驗豐富。
世子的身體并不比老太太強多少,這孩子從娘胎里身子就弱。
可以看得出來,雖然精心養著,可是古代的這種條件即使精心養著孩子,沒有適當的鍛煉身體,反而越發的虛弱。
除了這種藥水兒,還可以配合其他的手段。
但是這個肯定得根據病人的情況來決定。誰都不如自己了解。
雖然猶豫了一下,喬婉還是說道。
“永寧伯夫人,既然如此你決定冒險。
我親自給世子服藥,這藥的用法有些特別,如果在用藥過程當中出現一些風險,作為醫者我多少還能有幾分手段。”
永寧伯夫人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了感激之色,其實人家原本不必做到這個程度。
“顧夫人,無論這一次的結果如何,我都非常感激你,感激你全了我這一片慈母心懷。”
喬婉徹底嘆了口氣,
“你別這么說,我也有一個女兒,我知道當媽的心情。
如果我的女兒得了重病,我為了她可以對抗全世界,哪怕犧牲我自己的性命。”
為了給葡萄續命,他們兩口子才出現在這里,如果不是為了葡萄,哪有這個世界上的葡萄?
“顧夫人,謝謝你。”
喬婉先回房間里,假裝拿出了瓷瓶。
和永寧伯夫人帶著丫鬟婆子來到了世子房間,世子已經服用了安神藥睡著。
12歲的少年,瘦弱的躺在被子里,讓人看著有點兒心酸。
喬婉認真的對永寧伯夫人說道,
“夫人,我要給世子服藥,不過請夫人清空這房里的人,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希望夫人可以冷靜。”
旁邊的丫鬟婆子,包括李德福都有些猶豫。萬一這房里出了事兒,他們都不在身邊。
永寧伯夫人甚至連考慮都沒有,直接點點頭。
“可以,你們都出去吧,這房里只留我和顧夫人兩人。”
“夫人,這不合常理。”
李德福卻有些焦急,對他們伯爺心有所測的人不是沒有。
雖然他們已經調查過這位顧大人和顧夫人,但是萬一這外二人深藏不露,心懷叵測來接近夫人和世子。
對他們痛下殺手的話,自己連救都來不及救。
“李德福,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永寧伯夫人眼角眉梢透出的威壓,瞬間就讓李德福垂下了眼睛。
“是屬下明白,這就帶人出去。夫人,我就在門外,萬一有什么事,您喊一聲就行。”
這話是說給喬婉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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