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四一大早，王妙妙親了親還在睡夢中的雙胞胎，就出發去密云了。
跟她一起去的還有秦詩安，司機送他們過去也就兩個小時的時間。路上兩個人聊了很多，秦詩安對燦陽食品廠能這么快速的發展起來表示出了極大的驚喜。
“只要上面的政策定性下來，華國人民是最聰明，最能吃苦耐勞的。大家都想過好日子，自然會努力的工作。”
秦詩安贊同的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下王妙妙，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王妙妙對改革開放以后華國的歷史的了解，局限于知道一些節點和大事件。至于這中間有多少彎彎繞繞和規定政策，并不能全數知曉。
秦詩安跟王妙妙是不一樣的，她能夠接觸到最核心政策的走向，機會和風險都能全盤掌握。
“你倒是很通透，政策是肯定不會變的，前幾年老百姓過得太苦了，現在上面就是希望大家的日子都能好起來。”
一路上她們又聊了很多，王妙妙也說到她年后會去一趟廣市，沿海地區后續的發展應該很快速。
“我發現你眼光總是很獨到，這些東西都是你預判的嗎？”
其實秦詩安對王妙妙還是很好奇的，這個姑娘總是有一些很新奇的想法，比如香茗居采用會員制，限量供應。再比如買下了燦陽，快速的拓展開銷售渠道，短短的一年時間，讓整個工廠脫胎換骨。
“也不能算是預判吧，很多時候是結合現在的政策和國情，大致做出的一些推斷。我平時沒事也會看一些經典的經濟案例，從中也學習到了一些。”
王妙妙肯定不能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對華國未來幾十年的發展了如指掌。只能真真假假的說一部分，真假難辨，才不容易被拆穿。
“你們這一屆的大學生真的了不起，不枉費國家花時間和金錢來培養你們。”
秦詩安沒有懷疑王妙妙的說法，畢竟誰也不能想到穿越這種莫須有的東西。于是把她的所作所為都歸功于讀了大學，眼界和學識與一般的人不同。
工作聊完了，繞不開的話題就是雙胞胎，秦詩安非常的喜歡他們，一年到頭總會給他們買幾件衣服，有什么稀奇的玩具也會買一份送他們。
原本她跟顧家奶奶關系就不錯，現在跟王妙妙之間又在合作，關系自然更進一步。
“你們有沒有想過再生個女兒？”
秦詩安若有所思的問到這個話題，王妙妙愣了一下，突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雙胞胎年紀還小，我暫時還沒想那么多。”
秦詩安點了點頭，雖然可以理解，但是臉上滿是遺憾。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雙胞胎長得很可愛，如果你能再生個女兒，按照你跟小顧的長相，女兒肯定會很漂亮。”
陽陽和燦燦才剛剛一歲，之前她還在上學，顧銘昊又在部隊，兩個人聚少離多，每次見面都是匆匆忙忙，也沒有時間去討論這個問題。
“是啊！當初是雙胞胎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一兒一女，沒想到是兩個兒子。”
秦時安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如果你們還想再生個孩子的話，就要盡快，過了今年怕是難了。”
王妙妙終于明白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1982年就要開始實行計劃生育，提倡晚婚晚育，優生優育。
顧銘昊又在部隊，自然是要遵守規定，秦詩安說的一點沒錯，如果現在不要孩子，過了九月份，就沒有機會再生了。
王妙妙對著秦詩安笑了笑，“謝謝秦姐，我知道了，過年回來的時候，我跟顧大哥在商量商量，這種事情我一個人著急也沒用的。你不知道上一次我生雙胞胎的時候，把他嚇得夠嗆，當時就說，以后再也不讓我生了。”
秦時安聽著王妙妙的描述也覺得蠻好笑，看得出來小兩口的感情不錯。
到食品廠的時候，是李一鳴來接的她們，廠房里的機器還在轟隆隆的響著，看得出來還在熱火朝天的生產，跟外面都在準備年貨的氣氛完全不一樣。
辦公室里面有供暖，一進來就感受到了溫暖，緩解了王妙妙快要被凍僵的四肢。
“這天氣，外面真的太冷了，沒有必要，真的不能出門。”
“是啊！這么冷的天，你還在食品廠守著，辛苦了！”
王妙妙話音一落，李一鳴連連擺手。
“你可千萬別跟我說這話，這工廠也有我一份，我們也都算各司其職。”
給她們兩人一人到了一杯熱水，幾個人坐下來，李一鳴就吩咐了一下自己的秘書去找鄭虹，把今年的財務報表拿過來。
就在他們閑聊的空檔，鄭虹拿著報表進來了，王妙妙不由得大吃一驚。這鄭虹跟之前印象里的姑娘壓根就不是同一個人了。
她本身就長得不錯，大大的眼睛，之前因為下鄉幾年的搓磨，看起來面黃肌瘦。這一年下來，整個就像脫胎換骨一樣，面容白皙，臉色紅潤，眼含秋水，最主要的是她整個人的氣場不一樣了，從唯唯諾諾變成了知性干練，已經頗有些女強人的氣勢了。
“王廠長，李廠長，這是今天的財務報表，進出項，利潤表都已經做好了，你們看一下，如果有任何問題可以再找我。”
把本子放下，她就準備出去，李一鳴從后面喊住了她。
“你也留下來一起聽聽吧，如果沒問題再回自己的辦公室。”
“哦，好的，李廠長。”
鄭虹的辦公室就在隔壁，按理來說李一鳴沒有必要讓她留下來，王妙妙抬頭看了他一眼，李一鳴難得的眼神回避了一下。
王妙妙心想，看來這李一鳴對鄭虹有了不一般的心思。只可惜目前看起來，鄭虹仿佛還沒有開竅，王妙妙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笑了。
賬本做的很漂亮，收支明細清清楚楚，結余也總價明明白白。一年的利潤非常可觀，不單單能夠賺回之前盤這個食品廠的20萬，盈余的錢足夠新廠房的建造。
看賬本花了兩個多小時，看完以后，王妙妙對鄭虹點了個贊。
“賬本做的不錯，清楚明了，鄭虹你也用心了。”
“不不不，王廠長，這個功勞我不敢領，賬本是財務的同志做的，我只是做了檢查。”
王妙妙跟鄭虹接觸的不多，李一鳴對她有了新的想法，她就不得不考量起來，現在看來這姑娘人還算踏實，也很有職場道德，至少不是那種攬功推過的人。
王妙妙笑著對她點點頭，李一鳴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等到鄭虹拿了賬本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他們三個人，王妙妙率先開了口。
“行，看來這一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我們商量一下，今年的盈利是用來分紅，還是用來投資新廠房？”
李一鳴沒有猶豫，直接選擇了用來投資新廠房，他看得出來，現在做生意時機正好，利潤豐厚。
秦詩安笑了笑。“你們做主就好，我沒有意見，一年就能回本兒，這也是我沒想到的。看來我跟著你們倆，這買賣是一本萬利啊！”
既然達成共識，那新一年的計劃就要商定了，王妙妙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新年的規劃，因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的兩個合伙人都不是目光短淺之人。
首先是新廠房投入使用，人員招聘，組織架構調配，原材料供貨需求，包括銷售渠道，倉儲和運輸等等。
計劃詳細周密，幾乎從原材料的放入到成品的出貨都有涉及到。不管是李一鳴還是秦詩安都非常的震驚，這絕對不是短短一兩天能做得出來的，而且還要結合食品廠現在的經營狀況。
秦詩安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妙妙，你這個可是花了心思的。”
“這里面只是我的想法，底能不能實施還得李一鳴這邊做確認。畢竟我對工廠的了解不如你，這些只是紙上談兵的一些想法。”
李一鳴已經拿著她的計劃書，在一頁一頁的認真翻看，兩條眉毛時而舒展，時而緊皺，王妙妙在對面看著，覺得非常有喜感。
“我在這邊待一天，明天再回去，你可以慢慢看，有問題的部分我們可以再一起修正一下。”
李一鳴這才抬起頭，發現王妙妙和秦詩安都在看著他，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看了一下表已經快要中午12點了。
“哎，都中午了，你們應該餓壞了吧？怪我怪我，怠慢二位了！”
天寒地凍，李一鳴也沒有安排她們去外面吃飯，一早接到她們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安排時食品廠的食堂單獨給他們做幾道拿手好菜。
食品廠的食堂也是去年新建的，原本的食堂又小，做的飯菜質量又差。后來在王妙妙的提議下，還建了食堂，畢竟六七百號工人吃飯，也是需要慎重對待的。
食堂里面已經幫他們做好了飯菜，兩葷兩素一湯，即使這么冷的冬天，菜色搭配的也很好看，奇思妙想用紅蘿卜，紅辣椒再加點蔥花點綴，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秦詩安拿起筷子，每一樣都品嘗了一下，微微一笑點點。“這個菜做的不錯，看得出來是用了心思的。”
能得到秦詩安一句夸獎可真是不容易，畢竟這是個見慣了好東西的主。而且對于吃的東西特別執著，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夸獎。
“說起這個食堂，還是得感謝妙妙，我們不僅節約了成本，還提升了飯菜的可口程度，工人們也滿意。”
秦詩安還挺好奇，到底王妙妙做了什么？
王妙妙當時心想如果自己招人做食堂，那么人工成本，食材成本，包括食品安全都需要自己掌控，還需要專門的人員來對接管理。
最后她想到了自己大學食堂，其實都是各個快餐公司招標進來，相互之間還有競爭，大家都會牟足了勁，提供最好的飯菜來吸引學生。
他們先是去找了國營飯店，希望他們能承接這個業務，但是國營飯店沒有承接過類似的業務，他們最多安排大廚去承辦婚宴，還都是別人排隊來請的。一聽說是自負盈虧，工人對飯菜還可以挑選，立馬就沒了興趣。
最后承接的人是密云的兩家私營飯店，每天提供一葷一素一湯。因為兩家比著做，所以飯菜的質量有保障。食品廠也不是不管不問，食堂衛生和飯菜標準逗納入了日常稽核的項目。
聽完這一系列的事，秦詩安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
“嗯，這樣確實挺好，有競爭才會有動力，才會去想辦法做到不可替代。現在我們這些國營單位，就是缺乏創新，缺乏動力，再這么下去他們肯定會被淘汰的。”
歷史的軌跡是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意志而被改變的，王妙妙清楚的知道，國營單位后續將被改組，出現失業下崗潮，原本那些端著鐵飯碗的人，要么另謀生路，要么一蹶不振。
吃完飯，秦詩安就跟著司機回京市了，王妙妙則留在食品廠跟李一鳴繼續檢討明年的計劃，等明天顧銘昊來了以后，一起回京市。
晚上住在密云招待所，王妙妙心里惦記著雙胞胎，一晚上也沒怎么睡踏實。天一亮就爬起來去了食品廠，跟李一鳴一起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食品廠明天就放假了，今天要發放福利，還有做安全宣導，很多事情要忙。王妙妙發現鄭虹真的是個好助手，很多事情經過她的手都被安排的條理清楚。
中午時分，顧銘昊就到了，小夫妻兩個有小半年沒見面了，眼神一觸碰，瞬間就是干柴烈火，旁邊的李一鳴感覺自己都要被點著了。
“我說你們倆，能不能給我這種沒對象的人一條活路啊！”
王妙妙笑了一下，在顧銘昊的耳朵邊上耳語了幾句，不知道為什么，顧銘昊抬起頭看了一眼，李一鳴瞬間覺得自己后背發涼。
“你不是已經有目標了？既然喜歡，那就追呀！這么婆婆媽媽的樣子可不像你。”
王妙妙在一邊看著笑，李一鳴一下就明白了，這王妙妙是個人精，通過這兩天相處，自己對鄭虹的那點小心思，估計被她發現了。
“害，哥們兒這不是還沒想明白嗎？這事可是人生大事，不能草率。”
“行，不逗你了，抓緊點兒時間，等著喝你的喜酒，到時候我跟妙妙肯定備一份厚禮給你。”
其實王妙妙還是很為他開心的，畢竟鄒曉雨對他造成的影響還是蠻大的。已經過去了四年，現在李一鳴終于能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對他來說是也一件好事。
定好了臘月二十六回京市，晚上他們三個人就一起吃了頓飯，兄弟倆喝了一些酒，天南海北的扯了一通。
“去他媽的！人生短短幾十載，就是得及時行樂！”
“對對對，及時行樂最重要，珍惜自己身邊的人，好好過日子才是真的。”
顧銘昊說完這句話，伸手拉過王妙妙，摟在了懷里。
王妙妙聽著他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能看得出來，已經喝多了。不過李一鳴現在是真的很開心，看樣子也打心底里放下了鄒曉雨，能重新開始也挺好。
白月光，朱砂痣誰更重要，其實主要看主人的心思在誰那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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