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胡國豪,三十來歲,國字臉,濃眉大眼,胡渣子連著眉角,聲如洪鐘,是個中級廚師,也跟著老爺子會拉幾手二胡。

不過胡三爺是講究人,并沒叫自己單身的老兒子教導楚今夏。

楚今夏也是等胡國豪上班后才來胡家,只周末會見著,但也很少說話。

胡國豪目光清正,從不在楚今夏或者孫麗娘多停留,有時候孫麗娘也會陪楚今夏過來學二胡,看到胡國豪就順便請教一些腌菜的知識。

他也不會和孫麗娘多說話,嗡聲嗡氣讓她拿菜來,他幫著腌。

而且他對廚藝各種技能知識很小氣,根本不愿意教導別人。

每次菜拿來了,都不會讓孫麗娘打下手,收進廚房,忍著高溫,關著門自己腌,腌好了送出來給人。

暫時看著,還是挺正直的一個人,從來沒有任何不正經的眼光,絲毫看不出他對孫麗娘有覬覦之心。

所以胡國豪強了孫麗娘的事兒,是不是楚嬌嬌和吳宵光慣用的陰謀,要打一個問號的?

楚今夏覺得還要再看看,如果胡國豪是好人被吳宵光陷害的,那她就不利用他了。

她向來不會主動去陷害一個好人。

但胡國豪如劇中所發生的那樣,真的想強了孫麗娘,那她不介意一石二鳥,讓這兩個渣一起炸死。

楚今夏識譜,也會彈鋼琴,所以二胡上手也相對比較快,不到一周的時間,就能拉一段小曲兒了,就是聽著比彈棉花還刺耳。

每天清早,楚今夏吃完早飯提著二胡去胡家,楚老爺子都要說出差不多的笑話:“夏夏,你早上還去老胡家殺豬啊。”

楚今夏都帶著些不爽哼哼:“等著吧,我很快就不殺豬了!”我要殺人!

聽到的人都覺得小姑娘撒嬌,感覺好笑。

吳宵光每天還要上半天班,來了一周,啥好事沒輪上,話都沒和楚今夏說一句,但每天還真的要扶著向南向東兩個上廁所,倒馬桶,真就是夠夠的。

吳宵光很煩,很多陰謀都需要長時間的鋪設做套,然后才能絲滑地引人上當。

這需要時間。

可那些發號施令的人,卻不管這些,只要他沒有進度,就有人來催。

吳宵光很少來張鳳之家。

他爺爺就是張家的管家,后來伯父也成了張家的管家,但現在新社會了,不允許有管家這種職務,他就自謀生路。

但他還是沒有逃開。

成為游離張家之外,為張家干臟活的。

還不如管家。

“那件事,現在怎么樣了?”

“沒尸體就只能是失蹤案,只要嘴咬得緊,過幾天活動一下,還是有機會放人的。”

張鳳之驚訝了,“還沒有放嗎?不就是帶過去檢查嗎?楚家沒有打電話找人嗎?”

“他們有證據。”

“什么證據。”

“鄭緒東和王小草親熱照。”

張鳳之愣了一下:“他們,是這種關系嗎?”

鄭緒東很正直,王小草看起來溫柔賢惠,私下卻一起拍照片,真是會玩。

一想到王小草這樣又陰毒,又銀蕩的女人居然是嬌嬌的生母,張鳳之就有些不喜。

“還有在鄭緒東床下找到了王小草的血衣。”

“她的血衣,怎么會有她的血衣?”張鳳之真的驚訝了:“難道,真的是……”

不然無法解釋。

“那衣服讓李三牛指認了,就是那天王小草穿回去的,另外村子里的人也描述過她的衣服,應該就是這一套。”

張鳳之疑惑,“那天,王小草又回來了?然后鄭緒東殺了她?”

“不知道。”吳宵光沒辦法推測,但覺得王小草十有八九是死了。

“你的事辦得怎么樣了?”張鳳之也并不憎恨楚今夏,只是她擋了楚嬌嬌的路,只有她嫁人離開了這個家,楚嬌嬌才能和以前一樣,重新回到這個家,成為這個家唯一的受寵女兒,享受那本應該屬于她的無憂無慮的生活。

“她警惕性很高,對我不假辭色,我買了禮物送她,看也不看的就扔了我,出門都是跟著趙鐵柱和孫麗娘,估計憑我自己很難追上她。”

張鳳之也有些好奇,“嗯,給楚老爺子打個電話,我明天也要去看他。”

按理來說,楚老爺子出院,他就應該去的。

但是楚老爺子一年住院太多次了,所以周圍的人禮數就沒那么周全了。

一一

“你看看廚房里還有什么吃的。”

楚天一每周末都要回來看父母,最近他的生活質量明顯下降,有些饞了。

和汪明月楚嬌嬌兩個成年女人一起生活,居然都不如吃食堂。

畢竟餐餐吃食堂,名聲也不好聽,所以二個女人經常在家煮粥下面條給他吃,白面條對別人是美味,但天天吃,他真是吃得夠夠的,還不能對外說。

以前他相信楚嬌嬌上的廳堂下的廚房,現在覺得楚今夏說得對,楚嬌嬌確實撒謊了,和她那個親媽一樣,看著老實,滿嘴謊言。

不會做飯就算了,兩個成年女人,連三間屋子都打理不好,這就還叫賢惠?

楚嬌嬌還不如汪明月,不會干就說不會干,裝那個腔扮那個相,以后嫁人還不是要被發現,到時候更難看。

一回到家,聞到食物的香味,他就忍不住了。

聽說楚今夏脾氣見好,所以這一周汪明月也來了。

主要也是聽到張鳳之來,她心里打鼓,怕男人們心粗,把嬌嬌破相的事情抖落出來,到時候給張鳳之心里留下不完美的印象,那就不好了。

回到家,看到家里大變樣,奶雪小狗不認識她,“汪汪汪汪”,奶兇奶兇,對著她狂叫不止。

丈夫還讓她去弄飯,汪明月心里就十分不爽。

忍著氣,去廚房,打開鍋,鍋里還剩下一點飯,還有一些早上沒吃了的點心,需要添把柴火在灶下熱一熱。

這事以前是王小草的,王小草不在了還能叫楚嬌嬌。

現在家里明明還有一個鄉下女兒,卻是嬌氣的不行,居然這不做那也不做,又懶又饞的,還得讓她親自動手。

“我有媳婦有女兒又有什么用,什么事都要我親自干。”汪明月這段時間對楚嬌嬌也有不爽的地方。

明明燙傷的是臉和身體,怎么就那么嬌氣,什么事都做不了,都要讓她做。

她一個做媽的還要洗成年女兒的貼身衣服嗎?簡直離譜!

想把衣服讓楚向東帶回家洗,楚向東說不方便,趙鐵柱是男人,只洗男人的衣服,當然包括老太太的。

孫麗娘和楚今夏的衣服且都是自己洗呢。

汪明月氣極,家里請了個男保姆,簡直就是笑話,請保姆不洗衣服,請了干嘛的。

兩夫妻先湊合了一頓早飯,舒服地撫了撫肚子。

十來天了,今天終于是吃了一頓正經飯菜,新來的男保姆做的飯菜還真的很好吃呢,讓人都期待起中午那一餐了。

吃完飯,楚天下去看老爺子,汪明月去兒子屋子里看看兩個兒子的恢復情況。

雖然楚向北看著更慘,但事實上傷好了就沒事了,也不會殘廢,只是臉上會有一些疤痕,但因為是側臉,頭發能擋住,也不算太明顯。

這年代,男人臉上有個疤痕并不是大事,甚至有時還是光榮的事情。

“那個臭丫頭呢?”

“你聽,在隔壁拉二胡呢?”

楚今夏正拉得熱熱鬧鬧。

往往一聽她拉二胡,胡國豪就逃之夭夭出去鬼混。

胡三爺努力看譜,掩耳盜鈴。

只有孫麗娘一臉陶醉,點頭,正直的評價:“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