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二狗攥著一疊鈔票準備下車用他的一招鮮開路,一旁的程冬弈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轉頭對后座上的皇普蘭輕聲說道:“幫他拿件作戰服披上,那玩意能避彈。”
皇普蘭低應了一聲,彎腰從座椅下抽出個小號旅行箱打開,從里面取出件長風衣遞了過來。呼二狗咧了咧嘴,心里覺得沒必要窮緊張,但還是接過了風衣披上道了聲謝,這才施施然開門下車。
呼二狗下車后把手中的鈔票舉過頭頂,臉上帶著親和力極強的微笑朝幾個大胡子兵走去,嘴里還故作熱情的高聲喊道:“拉馬屎戴……”
對面的大胡子兵眼神閃了一閃,扣住扳機的手指開始微微內縮。車內的程冬弈已經感覺到了氣氛不對,頭也不回側身把手往后一伸。
程冬弈低聲道:“給我一把槍……”
皇普蘭說道:“在座位下的皮箱里有……槍。”
程冬弈彎腰從座位下方取出了一個四方皮箱,打開來一看里面擺著兩支很拉風的金沙鷹,還有幾個裝滿的彈夾,不用說這一定是皇普蘭特意備下的,這婆娘有時候還是挺細心的。
就在程冬弈把兩支槍拎在手中的瞬間,對面為首的大胡子兵已經扣動了扳機,噠噠噠——槍口閃出幾點火花,子彈無差別射在走近的呼二狗胸口,只見他仿佛是用盡最后的力氣把手中的鈔票呼一聲撒出,整個人仰面栽倒。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程冬弈一腳踹開虛掩的車門閃身沖出了車外,雙手交替抬起,兩支炫目的金槍閃出兩點槍焰,呯呯呯——六顆子彈呼嘯而出,不偏不倚擊中了六名大胡子兵胸腔,前胸進去是個酒杯眼兒,后背出來就成了個海碗窟窿,對付這種殺人奪命的大胡子兵決不能心慈手軟,出手就是霹靂手段。
程冬弈拎著雙槍站在原地,目光灼灼望著大胡子兵背后的兩輛翻斗軍車,他很清楚的看到車斗內裝著不下二十具尸體,男女都有,尸體下方還鋪著一層吸水土,想來是防止鮮血往下漏的,這也是他為什么下車就痛下殺手的原因了,這些尸體都是華人,有兩個口袋里還揣著第二代身份證,這幫禍害華人的大胡子兵死有余辜。
倒在地上的呼二狗揉著胸口一骨碌爬了起來,剛才的子彈都被有避彈功能的作戰服擋了下來,不過就算是這樣子彈的沖擊力像小錘子砸在胸口似的,痛得都木了,他丟掉鈔票純粹是條件反射式的舉動。
“我呸!一群兔崽子,老子給錢你們不要,偏要挨槍子,活該!”呼二狗對這些大胡子兵原本就沒有任何好感,撐死了就是個互相利用的關系,死了幾個也不會激起他半點同情心,這幫家伙平日里沒少干缺德事兒,今天只不過是遭了報應。
程冬弈快步上前,對呼二狗說道:“你去開車,我來搞定前面的路障。”說完把手槍往后腰上一捺,腳下一滑掠向了前方的那些尸體。
大胡子兵剛死未硬,血漿從胸口的窟窿里泊泊涌出,把地上的泥土浸濕了一片,程冬弈可顧不得這許多,彎腰伸手拎起兩具死尸的腰帶就是一甩。
呼呼——尸體帶著一溜鮮血飛向軍車,噗通一聲落進了車斗,無論是準頭或力道都掌握得恰到好處,程冬弈也沒辦法,只有挪開這些擋路的尸體車子才能過去,呼呼——又是兩具尸體被甩進了車斗,就在他拎起最后兩具尸體準備甩上車時從一具尸體口袋里滑落一個黃皮筆記本,封皮上還印著個十字叉棒骨,中間架著一圈黃豆大的銀白骷髏頭。
程冬弈揚手把尸體甩進車斗,彎腰撿起地上的筆記本,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封皮上的圖案,發現那圈小骷髏頭居然用的是浮雕的手法,指肚觸碰下頗有質感,默數了一下數量,不多不少正好十三個,但這圈骷髏頭給了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了,搜集的水晶骷髏頭不就是十三個嗎?現在他手上已經有五個了,還有八個也讓德古拉在收集,難道筆記本上的圖案會和十三水晶頭骨有關聯嗎?程冬弈皺眉望著筆記本上的圖案發呆,不知覺用上了透視之眼,腦海中出現了一幅幅走馬燈似的畫面。
畫面上的場景是一個黑森森的大教堂,最里面一座神壇上點著兩排閃爍不定的大白蠟燭,這里供奉的不是任何神佛,而是一根近兩米長的圓形柱子。
神壇下方黑壓壓跪著一大群人,跟龍門中拜巴蛇不同,這里男女老幼都有,不過大家都很虔誠的跪伏在地上,這群人都在膜拜神壇,看到這一幕的程冬弈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怪異起來,他發現每一個伏地膜拜的人頭臉前方都放著一個黃封皮筆記本,表面上印著骷髏頭圖案。
神壇頂端系著一根黃燦燦的金鏈子,比許多大佛寺中有錢人還愿時掛在大佛脖子上的還粗,都趕上鎖狗的鏈子了,最吸引程冬弈的是金鏈子垂下的弧形上掛著三顆水晶骷髏頭,他一眼就能認出這是真正的水晶頭骨,但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