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
眾人辭別主家離開。
葉盞卿挽著江澈胳膊出了正門,剛出去就跟許悠悠打了個照面。
見著兩人挽住的手,許悠悠冷嗤一聲,“江澈,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不好吧?”
“悠悠!”許知天低聲呵斥了一聲。
許悠悠不情不愿的收了聲,一雙眼睛卻毫不收斂的打量著兩人,眼底全是嘲諷。
江澈拍了拍葉盞卿的手,語氣聽不出來什么異常,“走吧。”
葉盞卿點頭,轉身跟著他離開。
“也不知道嵐意到底看上他哪兒了,什么貨色都往身邊攬。”
“陳嵐意看上我哥哪兒你去問陳嵐意不就行了?”
江澈明白葉盞卿是在維護自己,被手心微縮。
葉盞卿冷聲反駁,眉目泛冷。
許悠悠被嗆了一嘴,頓時有些惱火,自己女兒被駁了面子,許知天臉色也有些難看,他看向江澈,江澈清雋如畫的臉上神情很淡,淡淡的看著許知天,眼底沒有波瀾,絲毫沒有要打圓場的意思。
無奈之下,許知天只能呵斥一聲,“悠悠,說話沒輕沒重的,快跟葉小姐道歉。”
“爸!”許悠悠不滿的叫了一聲。
“道歉!”許知天呵斥。
許悠悠咬唇,狠狠瞪了一眼葉盞卿,提著裙子轉身離開,“我才不會跟她道歉!”
許知天看向兩人,無奈道:“這孩子說話沒沒輕沒重,但心眼是不壞的,就是被我慣壞了,葉小姐還請不要往心上去啊。”
葉盞卿神情寡淡,不予回應,許知天臉色尷尬,轉頭看江澈,江澈神色淡淡,開口道:“失陪了。”
如此明顯的不買賬讓許知天下不來臺,但無法,相較于根系盤根錯節的四大家,他這個榕城土皇帝就顯得虛多了。
大家進水不犯河水是最好,要是真發生什么碰撞,還真不一定是誰倒霉。
心里雖然不舒服,也只能佯裝無事的揮手跟他告別。
江澈葉盞卿轉身回到車上,主動安撫道:“沒事,短時間內許家并不能威脅到我們什么。”
葉盞卿點頭。
之后也就沒再說話了。
事實上在兩人解除婚約之前,兩人之間的話就不多,解除婚約之后又盡量避免碰面。
漸漸地,兩人之間的話更少。
為了避免尷尬,葉盞卿索性靠在窗戶椅背上看著窗外的街景。
車內暖氣充足,街景一點一點劃過,晚上沾染的那點酒氣一點一點麻痹著大腦,隱隱間,葉盞卿竟然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緩緩閉上眼,小憩起來。
江澈坐在一側,眼角注視著葉盞卿的睡顏,看著她卷曲的長發溫柔的靠著臉頰,好看的側臉折射著窗外斑駁的植株,目光緩緩掃到她飽滿的唇形上。
想到先前在花園看到的那一幕,清潤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郁色。
這種感覺很奇怪。
他雖然在慢慢的接受葉盞卿已經長成一個女人的事實,但眼看著她跟別人擁吻,他心里就感到格外的躁郁。
看著葉盞卿的唇,他忽然生出一個荒誕的想法。
她原先是屬于自己的!
這個想法乍一出來,頓時讓江澈嚇了一跳。
如同當初發現她身著單薄長裙在秦家病發時如出一轍。
看著葉盞卿在自己眼前毫無防備的睡顏,江澈眼底一片晦澀,他緩緩伸出,脫下自己外套,罩在葉盞卿身上。
葉盞卿睡得淺,因為身上的動靜醒過來,迷蒙而戒備的看向對方,在看清是江澈之后又安定下來。
江澈幫她掖了掖衣角,“睡吧,到家之后叫你。”
葉盞卿緩緩睡去。
“開穩點。”
江澈吩咐了一聲。
“好的。”
司機應下。
江澈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葉盞卿。
車子緩慢的行駛,晚間的涼風撲打在隔音極好的玻璃上,車內一片安靜。
“到了,江……”
江澈看上葉盞卿安靜的睡顏,抬手打斷司機的話,司機識趣噤聲。
默了默,準備叫醒葉盞卿。
但衣兜里的手機卻先她一步。
葉盞卿皺著眉,緩緩睜開眼,對上江澈的啞然,把外套還給他。“你電話響。”
江澈接過外套,掏出手機,是陳嵐意的來電,手機震動著,兩秒后自己掛斷。
接著信息發來,問他什么時候回去,孩子想爸爸。
江澈垂著眸子,給她回信。
【馬上。】
收回手機,看向稍顯迷茫的葉盞卿,“到家了,我送你上去。”
“不用,我……”
江澈率先打開門,下了車。
葉盞卿看著他的動作,啞了聲。
兩人并肩走在小區里,刷卡進了大門,葉盞卿看著江澈一副要送她上樓的架勢欲言又止。
江澈溫聲道:“我看著你安全到家就走。”
葉盞卿想說不用,但看江澈一副不容置喙的樣子,也只能接受。
進了電梯,兩人安靜的各自站立一旁。
氣氛在無聲中凝滯為尷尬。
葉盞卿握著外套看著電梯顯示屏里不斷攀升的數字,期待著早點到家。
江澈輕輕看了她一眼,緩緩出聲問道:“跟我在一起讓你不自在了嗎?”
葉盞卿握著外套的手驟然一松,對上江澈那雙清潤的眸子,微微抿唇,緩緩點頭,“嗯。”
江澈眼底閃過一絲黯然,手指骨節泛白,“沒想到有朝一日咱們之間也會變成這樣。”
葉盞卿心頭酸澀,“咱們之間應該保持距離,以我們曾經的關系。”
江澈注意到,葉盞卿說的是曾經。
他臉上的笑有些蒼白,電梯門緩緩打開,葉盞卿緩步出去,江澈跟在她身后,看著她掏出鑰匙轉開門鎖。
葉盞卿握著門把手,轉頭看向江澈,江澈明白自己已經沒有逗留的理由了,微微一笑,“早點休息,我走了。”
“嗯。”
葉盞卿輕聲點頭。
江澈笑了一下,轉身進入電梯,葉盞卿沒急著進去,靜靜的看著江澈的身影,兩人隔著電梯遙遙相望,江澈眼眸輕閃,電梯門緩緩合上,隔絕了葉盞卿的臉。
幽靜的電梯里,江澈眼眸輕垂,心里被酸酸漲漲的情緒充斥著,讓他一會兒想到葉盞卿,一會兒想到秦捷。他是個頂聰明的人,在跟自己較勁了幾分鐘后,他不得不逼自己承認這種心里的那種心情,叫做嫉妒。
汽車停在青山公館。
陳嵐意聽見聲音,立刻從樓上往下跑,管家跟在她身后,憂慮的道:“陳小姐,小心肚子,小心肚子!”
陳嵐意充耳不聞,臉上掛著笑撲進一身涼風的江澈懷里,“你兒子不想你你都都回來是嗎?”
江澈擁著她,看著她光著腳站在地板上,眉頭輕蹙,“怎么不穿鞋?”
陳嵐意把臉貼著他的胸膛,“著急見你。”
江澈眉眼輕垂,手掌覆上陳嵐意的后背,將她緩緩抱起來,朝著樓上走。
陳嵐意靠著他,嘴角掛著的笑一直沒下去過。
江澈抱著陳嵐意進房間,將她放在床上,轉身給她打了盆水,卷起手臂上的袖子,將她的腳放進去,小心的揉搓著。
他五官清雋,皮膚白皙,如畫的眉眼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卻能讓人感覺到一股溫潤的氣質。
陳嵐意看著他,笑著道:“要是讓外人知道堂堂江氏總裁居然會這么伺候一個女人,估計眼珠子都得驚得掉下來。”
江澈輕聲道:“你懷孕本來就辛苦,我做這么不算什么。”
陳嵐意瞇著眼睛笑,“只是因為我懷孕嗎?”
江澈幫她擦干凈腳,起身將盆子里的水倒掉,陳嵐意看著他沉默的背影,笑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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