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五面大旗已然立于明陽宮圍山一處,旗子下坐落著十幾處帳篷。

    不管是明陽宮內部也好,還是二狼山史云山的營帳也好,均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股新的人馬,正在這洛陽李家與天海仙教的戰場上安營扎寨。

    從那旗子上,碩大的一個‘張’字,也能知道是張雍杰所在。只是不知道這人從哪里拖了一支隊伍出來,也不知道他要搞啥。

    張雍杰親自前往二龍山,欲拜會史云山,但那史云山不肯相見,只是派人轉告,說什么事已至此,毋庸多言。

    很顯然這史云山已經不想聽張雍杰再說什么廢話了,張雍杰無奈,牽了追風寶馬,回到了圍山的營寨之上。

    這一連三日,雙方均未有大的動作,但從他們忙碌的景象,都可以看出來,他們都在為隨時可能爆發的第二輪大戰做準備。

    又過了兩三日,李家不斷的向燕云地區增派人馬,連部分華山派子弟也跟著到來,比如華山孫沖,華山錢揚等這些張雍杰都見過幾面的人物。

    對于洛陽李家而言,區區一個天海仙教都拿不下來,將來何以在江湖上立足?

    對于天海仙教而言,此戰若不勝,便徹底在江湖上消失,生存之戰,又豈能退縮?

    不知道這‘青龍會’到底還有多少人馬?他們是否能抵住洛陽李家的攻擊。

    青龍會一向顯得很神秘,張雍杰只知道青龍會不缺錢,但是青龍會的武力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有錢不代表著武力強盛,畢竟這個年代,不缺錢的組織多了去了。

    那三家四派,哪個門派能缺錢?就說那嵩山少林派,要想去那個地方當和尚,必須是舉人身份以上的才能去,你普通人想去當和尚,根本不可能。

    但這些江湖高手,有名的高手,卻是能數的過來的,不知道這青龍會連續幾年,到底網羅了多少能人。是否可以達到和洛陽李家叫板的地步?

    張雍杰覺得這青龍會,多半實力不強。如果他青龍會實力強盛,高手眾多,這‘上位’又何必躲躲藏藏,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黃昏時分,魯東鐵槍李玉堂來到圍山之上,拜訪張雍杰。

    張雍杰立于營帳之前,上下打探了一下李玉堂,冷笑道:“你不返回魯東養老,在這里湊什么熱鬧?”

    李玉堂白面如玉,冰雪冷傲,撿起一枚石子,朝著旁邊樹枝發射,那樹枝并不是小樹枝,還頗有些粗壯,應聲而斷。

    很顯然,李玉堂這招用意,是在向張雍杰展示自己雙臂的兩道制約已經消除。

    張雍杰皺眉,自己兩道制約內力強勁,想來當世之時,非大姐楊杉不能解除。這李玉堂的制約,是誰替他接觸的?

    張雍杰冷笑道:“你這是向我示威來了?”

    李玉堂淡淡答道:“小小伎倆,不敢在張少俠面前班門弄斧。”

    張雍杰問道:“那你是來做什么的?”

    李玉堂說道:“敝上邀請張少俠移步一敘。”

    張雍杰心想這人還找了幫手,想要對自己實施報復,但當今天下能勝過自己的又有何人?

    張雍杰冷笑道:“貴上是誰?青龍會上位?”

    王勝在一旁嚷嚷道:“我管你上面是誰?要想見到咱們大哥,必須喊他到這里來。”

    李得也跟著道:“是啊是啊,你那躲躲藏藏的主人,又有好大的架子?敢讓咱們大哥去找他?要想見面,讓他爬到這里來,拜見咱們大哥。”

    張雍杰雖然覺得王勝,李得二人的語言不甚禮貌,但也覺得很有道理,眼下大戰一起,青龍會上位勢必找自己助戰。

    而自己怎么可能給青龍會充當打手?想到這里,張雍杰當即說道:“我確實沒有閑情逸致,去見那阿貓阿狗,要見面,讓他到這里來。”

    李玉堂沉默半響,當即轉身離去。張雍杰冷冷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又想到這青龍會‘上位’既然能夠替李玉堂解除雙肩兩道制約,那這‘上位’的武力定然很高,不知上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這天夜里,張雍杰的營寨來了一位客人。王勝正率領著十幾人,正在和那人吵吵鬧鬧,張雍杰聽見嘈雜之音,出來一看。

    卻是一位頗具‘仙風道骨’的老人。張雍杰當然認識這人,招手道:“趙大哥,你怎么也來到了這燕云一帶?”

    沒錯,那老人正是趙千里,此刻見他步伐穩健,比首次相遇要年輕不少。

    趙千里呵呵一笑,說道:“張兄弟,老哥病好了,聽說你在這里,我便來找你了。”

    王勝見這人與張雍杰稱兄道弟,說道:“你早說和大哥是兄弟就行了,干嘛在這支支吾吾的。咱們還以為你是那青龍會的什么上位下位。”

    趙千里說道:“我說了和張兄弟是兄弟關系,你非要說老夫是什么上位,我能有什么辦法?你要說我是什么上位,還不如說我是張兄弟的叔伯,還比較靠譜一些。”

    那王勝當下呸道:“哎呀,你個老東西,竟然拐彎抹角的占兄弟們的便宜,竟然還想給咱們兄弟充當長輩。你是不是皮緊了,想讓咱們兄弟給你松一下?”

    張雍杰見王勝又是一陣夾渣不清,開始亂飆語言,當即揮手道:“不用再說了,這老哥我認識,也就四十出頭,平日里喜歡開玩笑。”

    說著張雍杰拉著趙千里進入營帳,王勝等人見張雍杰說這人才四十出頭,紛紛不大相信,跟著便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趙千里來到張雍杰的營帳,二人一陣噓寒問暖。張雍杰拿出一罐酒水,來招待趙千里。

    看著趙千里神采奕奕的樣子,張雍杰知道此刻趙千里不但病痛恢復了,而且連武功也恢復了。

    酒過三巡,趙千里才開始說明來意。只見趙千里說道:“張兄弟對老哥有再造之恩,這點老哥萬萬不敢忘記。”

    張雍杰還是一貫作風,連忙拱手道:“舉手之勞,老哥何必放在心上?”

    趙千里呵呵一笑,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情,老哥還需要張兄弟幫忙。”

    張雍杰回答道:“老哥請說。”

    趙千里這才站起身來,示意張雍杰跟著自己。兩人出了營帳,順著圍山的山脊,漫步而走。

    趙千里指著明陽宮遼宗殿,那座大殿此刻燈火通明,顯然天海仙教正在日夜備戰。大殿頂端兩面大旗更是在火把的照耀下,迎風招展。

    趙千里說道:“張兄弟可曾認識那大殿頂端的大旗?”

    張雍杰回答道:“白色旗子是天海仙教的,這黑色旗子是青龍會的。”

    趙千里點頭道:“對的,那面黑色的大旗是青龍會的。張兄弟你可曾知道,設計這面旗子的人是誰?”

    張雍杰不明其意,搖頭道:“這個不知,煩請賜教。”

    趙千里淡淡道:“這面青龍黑旗是老哥親自設計的,這青龍會也是老哥一手創建的。”

    張雍杰愣住,半響才說道:“難道老哥便是青龍會上位?”

    張雍杰上次替趙千里療傷之時,知道趙千里內力甚強,連自己都無法沖破他的內傷阻礙。

    大姐楊杉正在湘西血飲谷,萬萬不可能此刻出現在燕云一帶。

    如此算來,當下之人,也只有趙千里老哥才能替李玉堂解除雙肩制約。

    自己無意中相助了青龍會上位一把?如果當真是如此,張雍杰這心里可有點后悔了,畢竟這青龍會上位看著不像好人啊。

    趙千里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上位。”

    張雍杰皺眉,這趙千里這等功夫,居然也不是上位。能調動趙千里為其賣命,那上位當真是何等厲害。

    趙千里這時候說道:“張兄弟是否還記得,那日老哥說的買賣被人奪了的事情?”

    張雍杰答道:“這個記得,難不成這買賣,便是青龍會的生意?”

    趙千里點頭道:“確實如此,這青龍會是我一手創建的,承蒙會中兄弟看得起,稱呼我一聲‘大龍首’。”

    張雍杰覺得這事有點意思,這趙千里自稱青龍會大龍首,卻被那‘上位’給奪了家產。

    而上次到小京莊做客,這趙千里喜歡吟唱評書,自然也是從說書人開始混江湖的。他說青龍會是他一手創立的,也顯得十分可信。

    張雍杰想起自己有個愿望,那便是查清楚這青龍會‘上位’到底是何人,既然這‘上位’奪了趙千里的家產,那趙千里必然知道‘上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張雍杰問道:“當年你的助手,如今的上位,到底是何人,煩請老哥賜教。”

    趙千里卻搖了搖頭,說道:“我那助手的如意算盤并未成功,如今的‘上位’卻是另有其人。”

    趙千里這話清楚的表明了當年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那助手奪了趙千里的家產,轉眼又被旁人奪走了。這個旁人自然是‘上位’。

    張雍杰跟著問道:“那這‘上位’到底是誰?”

    趙千里搖頭道:“上位改變了青龍會整套制度,變成了上下單線聯系,而且互相之間必須要有唯一的切口,我追查到一定地步的時候,線索總是被中斷。”

    這話說的真有意思,就連趙千里都不知道如今這青龍會的‘上位’到底是誰?張雍杰動容問道:“為何被中斷?”

    趙千里說道:“比較高調的青雀使,黃鷹使寧愿咬舌自盡,也不肯透露上位是誰。其余使者仍然藏在暗中,此刻還不清楚是哪些人。”

    青雀使張雍杰知道,青龍會首次派人與自己接觸,在那秦嶺大山上相遇的便是這青雀使。

    而黃鷹使那就更出名了,那便是在長安大唐芙蓉園發布‘嘉靖英雄榜’的華濃姑娘了。

    張雍杰愣道:“你將她們都殺了?”

    趙千里淡淡一笑,說道:“老哥修煉的是童子功,又不開后宮,不殺她們,還有什么用處?”

    張雍杰想起這趙千里先前所言,練習那血飲谷的‘混元龍神功’,此刻又說修煉童子功,簡直前言不搭后語。

    看來這趙千里滿口胡言亂語,又好弒殺,絕非善類。張雍杰此刻心中已然升起一股怒意。

    那趙千里似乎沒有注意張雍杰的情緒,指著那明陽宮的黑旗說道:“老哥懷疑,那李大小姐李靈,就是上位座下黑鷹使者。而那天海仙教的教主蕭燕,這個,額,哎。”

    張雍杰本想發怒,但聽趙千里說起蕭燕,難不成這蕭燕也是青龍會的人物?

    這蕭燕妹子一向看來,就是個傀儡,沒有什么實權,怎么可能和那青龍會撤上關系?

    張雍杰說道:“據說李靈是上位的朋友,如果李靈是黑鷹使者,那也說的過去。蕭燕又會是誰?白鷹使者?”

    趙千里嘿嘿一笑,說道:“這個可就不好說了,這上位的直屬隨從都是一些年輕貌美的姑娘,這便有兩種可能。”

    張雍杰想了想,當即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上位’是一位年輕力壯的公子哥?”

    只有年輕力壯的公子哥,身邊才需要一群漂亮的女孩子,這個事情不難理解。

    趙千里并不否認,但又說道:“正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也不排除‘上位’本人便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所以才會習慣跟漂亮女孩子走在一起。”

    張雍杰一愣,說道:“難道你懷疑蕭燕就是青龍會‘上位’?”

    趙千里點頭說道:“對,我就是這樣懷疑的,但沒有什么證據。”

    張雍杰閉目沉思與蕭燕妹子交往的種種情景,萬萬不敢相信趙千里所說的話。

    但此刻張雍杰心中升起兩個畫面,第一個畫面便是當日在草原上,自己與蕭燕拜別的時候,蕭燕散發出的那種氣場。

    那種氣場,李靈身上也有,但蕭燕身上的氣場更加強大。沒有權力的傀儡,是萬難發出這樣的氣場。

    這第二個畫面,便是前幾日,青龍會的黑旗升起在遼宗殿頂端的時候,蕭燕和李靈一同站到遼宗殿頂端,發出攻擊的命令。

    若蕭燕妹子當真是個傀儡,她怎么可能會和李靈一起站到最高處?

    張雍杰一陣迷茫,雖然不知道蕭燕妹子到底和青龍會有什么關系,但很顯然她肯定也是青龍會中很重要的人物。

    張雍杰還在沉思,趙千里說道:“不知張兄弟可助老哥一臂之力,相助老哥奪回‘青龍會’。”

    張雍杰不能理解什么叫做奪回‘青龍會’。

    趙千里解釋道:“如今青龍會整套系統,包括人員,錢財通通另成體系。原來那一套體系和切口已然不管用了,你知道,沒有錢財,何來幫會?”

    張雍杰這才明白,趙千里此刻雖然已經恢復武功,但卻無法融入青龍會的核心,更無法順利掌握青龍會的組織網絡以及錢財銀兩。

    如此說來,趙千里的這個大龍首,如今就跟一個光桿司令一樣。

    不,至少還有魯東鐵槍李玉堂跟著這大龍首混江湖。張雍杰這才明白,這趙千里此刻是來拉自己入伙的。

    趙千里繼續勾引道:“如若張兄弟肯助我一臂之力,這青龍會二龍首,非張兄弟莫屬。而且我百年之后,這大龍首之位,自然也應當屬于張兄弟。”

    趙千里有攤手道:“上次張兄弟來小京莊一聚,應當知道老哥是無后人的,也不會有人同張兄弟來爭這個大龍首。”

    張雍杰聽見這趙千里竟然勾引自己入伙,這如意算盤打的真響亮,不禁啞然失笑,說道:“你咋不上天呢?這天上的月亮,你有這個本事摘下來不?”

    趙千里皺眉道:“張兄弟此話何意?”

    張雍杰冷冷說道:“說個不好聽的,當今之世,我大姐楊杉武功天下第一,小子雖然不才,也能充當天下第二,你又有幾斤幾兩?敢來拉我入伙?”

    說完張雍杰運起內力,一掌向那趙千里拍去。張雍杰因為不想跟趙千里這樣的人沆瀣一氣,所以說話說的狂妄一些,并不代表他真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二。

    那趙千里當即退后三步,只是閃轉騰挪,避開張雍杰的掌力,并不還手。

    趙千里嘿嘿笑道:“十年前,老哥親自發布‘嘉靖英雄榜’,那血飲楊杉當時才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你真以為她有多大能耐,能配稱的上天下第一?”

    張雍杰一愣,但并不松懈進攻,連連揮掌,對趙千里發動攻擊。

    趙千里雖然在躲閃,但張雍杰拳頭到處,均是貼著趙千里的身體而過,往往只差那么一分一豪的距離,便能重重打到趙千里的身上。

    但總是差這么一分一毫,始終不能接觸到趙千里的身體。張雍杰知道,偶爾一次兩次這般差之毫厘,還可以認為是趙千里運氣好。

    但招招如此,那足以說明趙千里武藝超強,絕非泛泛之輩。

    趙千里躲閃都不肯多花力氣,只要能達到目的便是。這需要極大的眼神,以及身體的靈活度。這等功夫,若看不出來精妙之處,那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那趙千里嘿嘿一笑,說道:“張兄弟,老哥能把楊杉吹捧起來,就能親自將她打落神壇。再過一些時日,老哥親自去血飲谷會一會這小娃娃,給你證明一下,她只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

    張雍杰連連揮掌,打向趙千里,趙千里又是一陣躲閃,始終不肯還手。

    趙千里又說道:“我瞧你這一手功夫,都比那楊杉耍的厲害些,嘿嘿。天下第一,除了輕功厲害些,還有什么真實的神功?”

    張雍杰被趙千里這話弄的心煩意亂,想來自己和大姐楊杉相識以來,很少見到大姐出手,倒是見過大姐輕功登峰造極。

    難不成大姐這盛名,真的是這青龍會趙千里吹捧出來的?難道大姐真實的武力并不強?張雍杰本來對楊杉的武力值充滿信心,但此刻經趙千里這樣一說,心中也有些發虛。

    畢竟有‘青龍會’這玩意的存在,這天下,高手說成是庸才,庸才吹捧成英雄也是常有的事情。

    又想到這趙千里武力甚高,還說要去湘西血飲谷找大姐楊杉的麻煩。

    張雍杰根本不能淡定,不行,這趙千里逼死了青雀使和黃鷹使,又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和在小京莊的時候,形同兩人,這人絕不是好人。

    自己竟然無意之中,相助這人逃脫大難,當真是該死之極。今天無論如何要親手將這人制住,重新關進狗籠子里面,以免他出來禍害江湖。

    這時候已到午夜,兩人戰斗的場地,雖然不能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但燈火星光照到此處,也只能用灰暗來形容。

    張雍杰尋思,這廝不知哪里學了這套身法,躲閃之間還頗為靈敏,必須想個辦法將這招破之,才能以雄厚的內力,將趙千里制住。

    王勝這時候正帶著十幾位兄弟巡邏,瞧見這邊有打斗之聲,當即打著火把過來查看。

    趙千里嘿嘿一笑,說道:“張兄弟,你對老哥有再造之恩,老哥曾經發誓,將來為敵之時,老哥一定做到三次不還手,算作報答。今天算是第一次,咱們來日再會。”

    說完趙千里終身一躍,向圍山外的懸崖峭壁躍下去。張雍杰大驚,這圍山的懸崖峭壁甚高,連自己都必須借助凹凸之處,在大白天才敢跳下去,這廝竟然在黑夜縱身一跳。

    如果不是故意找死,那就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炫技。張雍杰大怒,朝著山下喝道:“狗賊,有種你就三十次不還手。”

    那趙千里哈哈一笑,向上面喊話說道:“張兄弟你可真調皮,如果不是敵人,咱們兄弟之間,經常講些段子笑話,想來生活也會過的很開心呢。”

    王勝趕來,叫罵道:“這老東西是誰啊?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喲。敢跟咱們大哥稱兄道弟,還動起手來了,是不是耍長了。”

    張雍杰當下說道:“別罵人,這人還是有點厲害,你等切勿去招惹他。”

    趙千里跑了,張雍杰也并不放在心上。今天這廝只是勝在身體靈活上,要論真功夫,想來自己雄厚內力,也必然不能在他之下。

    借用趙千里的話說,自己能將他從病態之中拉起來,也必然能夠親手再將他按下去。

    這一夜,張雍杰輾轉難眠。在他腦海里,有兩件事情,讓他無法入睡。

    第一件事情就是蕭燕到底和青龍會有沒有關系?如果有關系,那會是什么關系?

    聽那趙千里的意思,他已然率先逼死了青雀使和黃鷹使。那他豈不是馬上就要去逼問李靈和蕭燕了?

    如此說來,蕭燕豈不是有危險?蕭燕這個小姑娘,雖然上次見她施展輕功,想來她也有點武功基礎。

    但若蕭燕能夠挫敗趙千里這個老油條,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這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這第二件事情就是趙千里所說,血飲谷楊杉的名聲,是他吹捧出來的。大姐楊杉的真實武力,和她的名氣遠遠不配。

    張雍杰在腦海中回想數次與楊杉相遇的情形,不但見到大姐楊杉的絕世輕功,而且那日在長江之中,大姐欲要殺自己的時候,只是輕輕朝水中一拍,便有江水沖天而上,落到船頭的時候已經成冰塊了。

    這等功夫,若沒有深厚的內力,豈能做到?更何況據司徒瑾老哥描述,大姐楊杉在襄陽城挫敗殘陽劍客。

    那大姐的武力必然在殘陽劍客之上,難不成這殘陽劍客也是浪得虛名之輩?

    左思右想,張雍杰覺得大姐楊杉絕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收拾趙千里肯定是搓搓有余。

    但轉念想到青龍會說書人那張能夠顛倒黑白的嘴,張雍杰還是影影約約有些擔憂。

    不管是從蕭燕妹子這邊來說,還是從大姐楊杉的角度來說。這趙千里本是籠子里的一條狗,是自己親手將他放出來的,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親手將這人制住,以免他危害江湖。

    想到這里,張雍杰下定決心,天一亮,便出去尋找趙千里,與他一決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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