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杰生性多疑,自從當年自己被那李玉堂調虎離山之后。五年來,張雍杰一直堅守龍臺大本營,除了一些作戰任務,基本沒有脫離本隊。

    由于張雍杰武力超群,倭寇方面無一人能與之匹敵,所以這五年來,倭寇也曾經想過若干陰謀詭計,企圖將張雍杰調離本隊,然后以身懷武功組成的突擊隊,企圖給尖刀軍重創。

    但是張雍杰堅決不離開大本營,若不是服部千元之流,經常躲在扶桑三島,行無定所,依照張雍杰的脾氣,肯定是要主動出擊的。

    所以這次嚴世雄以蕭燕同趙千里決戰為由,企圖將張雍杰帶離本隊。張雍杰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本著絕不離隊的原則,將嚴世雄給控制起來。

    時間就在呼吸之間流走,張雍杰的思想卻一直在想假如倭寇今夜當真前來偷襲,是否可以根據此事實,來證明嚴世雄有問題。

    其實換著其他人,這根本不是問題。管它嚴世雄是真有問題,還是假有問題。只要倭寇今夜前來偷襲,直接將嚴世雄給處決就是了。

    畢竟天下哪里有這么巧的事情,但是張雍杰深怕冤枉一個好人,所以每件事都力爭將事實調查清楚,有任何疑點都不肯輕易出手。

    這個個性,也給張雍杰帶來了很多麻煩,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張雍杰雖然頂著邪俠的名聲,但是他內心一點兒都不邪,他想做一個好人。

    倭寇果然于幾個時辰后,大舉前來偷襲,由服部千元親自帶隊,玄空和尚,楊興等人參與,一共三百多名武林高手,朝著湖城大本營進攻。

    湖城城防已經向四面八方示警,大戰毫無預料的爆發。張雍杰憤怒的站起身來,看了看嚴世雄,想看他作何反應。

    嚴世雄此刻并未什么反應,表情一如既往。既未做什么驚恐的表情,又未做什么驚喜的表情,讓張雍杰難以判斷。

    張雍杰思考一番,將嚴世雄的外衣撥了下來,穿到自己身上,然后一掌將嚴世雄打暈,并且動用內力,給他全身加重了幾處大穴,讓嚴世雄徹底動彈不得。

    張雍杰將自己的外衣,套在嚴世雄的身上,方才扛起嚴世雄的身體,往湖城方向奔去。

    張雍杰行動故意惹眼,他想將此等情形故意透露給倭寇看,想看看倭寇見到此等場景是什么反應。

    張雍杰快步混入倭寇附近,抵著舌頭喊道:“不好了,張將軍受傷了。”

    倭寇之所以屢次偷襲尖刀軍,其主要作戰目的是為了消滅尖刀軍的有生力量。畢竟這一支軍隊,大部分人是由武林人士組成的,普通軍士不是其對手。

    所以一般情況下,他們見到張雍杰,都會躲的遠遠的。但是這次情況就不同了,他們見到一人穿著張雍杰衣服的人,被人抗在背上,生死未知,紛紛向這邊靠近,都企圖親手取得張雍杰的性命,好建功立業。

    也不說殺死張雍杰了,就算拿著張雍杰身體的任何一塊部位,服部君定然重重有賞。

    這就好比當年劉邦和項羽,烏江一戰,有人只搶奪了項羽一條大腿,都拜將封侯。

    張雍杰通過這種方式,本意是想看看倭寇方面是否有人勾結嚴世雄,畢竟自己此刻穿著嚴世雄的外套,若嚴世雄真當勾結倭寇,那必然有人會出言叫停嚴世雄,前來和嚴世雄接洽。

    如果真有這個人,那嚴世雄勾結倭寇的罪名那便坐實了。

    張雍杰催動‘幻影兩千’,迅速的在戰場上四處奔走,但倭寇方面并無一人向嚴世雄搭言。

    反而是尖刀軍將士,見到張雍杰有危險,紛紛往這邊涌入,給了張雍杰不少的麻煩。

    看起來這嚴世雄并未勾結倭寇,今天的事情只是巧合罷了。

    但張雍杰多疑,想到,此刻雖然沒有任何倭寇和嚴世雄搭言,但也不能輕易洗脫嚴世雄的嫌疑。

    畢竟這世界上的事情復雜至極,萬一嚴世雄并未親自和倭寇接觸,而是派了幾個中間人呢?

    畢竟當年唐馴的事情,東窗事發,就是因為唐馴親自和別人聯系。

    如果這嚴世雄也勾結倭寇,他必然學乖一點,必然找一個中間人,不會再傻乎乎的直接聯系倭寇。

    張雍杰將嚴世雄的身體扔給一名尖刀軍將士,喝道:“將此人待到后堂,嚴加看管。”

    那尖刀軍將士這才發現,張雍杰和嚴世雄的衣服穿反了,當即舒緩一口氣,聽從張雍杰的命令,將嚴世雄背離戰場。

    但那些倭寇并不清楚這回事,紛紛向嚴世雄方向涌過去,企圖殺掉‘張雍杰’建功立業。

    見此情況,張雍杰又呵斥一群兵士,繼續保護嚴世雄。自己則跑到一處樓角,從高空往下尋找,企圖找到倭寇方面的重要人物,然后給予斬殺。

    雖然尖刀軍舉著若干火把,將城頭照的通亮,但畢竟是夜晚,加之倭寇方面清一色的夜行衣,想要辨認誰是誰,那還真的有點為難張雍杰了。

    張雍杰只好迅速跳入戰團,左劈右砍,一陣揮舞,先把這群倭寇殲滅一個是一個,至于誰是誰,那倒沒有關系,反正他們都是倭寇,多死幾個也無所謂。

    張雍杰抖擻精神,一陣混戰,已然消滅十余倭寇。就在這一剎那,張雍杰晃眼間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武功身法十分勇猛,但又認不出來那人是誰。

    張雍杰迅速移步過去,與之對掌。那人帶著一個黑色頭套,只露出兩只眼睛。

    普通倭寇都是露著臉的,畢竟反正都是倭寇,還怕人認出來不成?但這人卻帶著一個頭套,看起來他特別害怕泄露自己的身份。

    張雍杰當即判斷這人一定是個漢奸,否則他沒有必要帶著頭套。張雍杰這一生,最痛恨漢奸,如此遭遇,豈能放過這人?

    張雍杰當即運起排山倒海的力量,向那人推去。那人迅速翻身,躲過張雍杰這一掌,跟著拔腿就往城外方向奔跑。

    服部千元,玄空和尚和楊興等人的武功,張雍杰是知道的。他們三人雖然武力很強,但是我尖刀軍也有大明白大俠等數千好手,真當怕那倭寇的雕蟲小技嗎?

    眼下這戴著頭套的漢奸,急速向城外逃跑,自己若是去追,又要脫離大本營。

    不過無所謂,既然這倭寇屢次想要自己脫離大本營,那自己索性就脫離大本營好了。

    只要能夠將這名漢奸除掉,那也無所謂了。

    而且你看這名漢奸,行動迅速,顯然不是泛泛之輩。就憑他這一手輕功身法,能夠與自己比肩,那就不是簡單人物。

    那人一陣狂奔,當即躍入太湖,欲要從水里遁走。張雍杰冷笑一聲,這人知道自己‘幻影兩千’的輕功身法,缺乏水里的關鍵一環,所以他想要從水面逃走。

    不過沒有那么容易,張雍杰當即從岸邊,一掌下去,將一根樹木批倒,迅速將那樹木的枝葉去掉,扔到太湖水里,自己則飛身停留在那樹木之上。

    張雍杰用樹葉急速催動獨木舟向前趕去,待天亮之時,已然接近太湖中的一處島嶼。

    這處島嶼名叫三山島,是太湖內部比較著名的島嶼。那帶著頭套的漢奸,卻不再逃跑,矗立在三山島上等待著張雍杰的到來。

    他為什么不繼續逃跑?難道前方有埋伏?張雍杰想到了這點,但是他現在殺心已起,管他什么埋伏,即便是龍潭虎穴,也要親手結果此人。

    張雍杰飛入岸邊,一掌拍向那人,那人繼續躲閃,偶爾抽拳回擊,兩人交手數十回合,那人跳出站圈,抬手示意停戰。

    張雍杰喝道:“你有屁快放,今天你是死定了。”

    那名帶著頭套的漢奸揭開頭套,卻是趙千里本尊。張雍杰冷笑道:“果然是你,如今這天下,也只有你才能和我交手數十招。”

    據嚴世雄所說,這趙千里此刻在長江入海口的一處小島上。但趙千里卻參與了偷襲湖城尖刀軍的行動,這證明嚴世雄說的是假話。

    雖然也有可能是青龍會情報搞錯了,因此這事仍然不能成為嚴世雄勾結倭寇的鐵證。

    但是這事情,件件指向嚴世雄勾結倭寇,張雍杰此刻真的懷了殺心,無論如何要將那嚴世雄除掉。

    趙千里淡淡一笑,說道:“張老弟,你我數年不見,別來無恙?”

    張雍杰冷笑道:“我比你年輕,肯定是你比我先死。”

    趙千里將手一揚,說道:“當年你可以和我打成平手,這話是不錯,不過今天,你可就不是老夫的對手了。我本不想與你計較,但你撞見我在服部君的隊伍當中,因此,今天留你不得。”

    張雍杰怒道:“你怕是說反了,你勾結倭寇,叛國通敵。并且攻擊大明軍隊,你已經連犯數條大罪,怕是留你不得。”

    張雍杰又道:“此刻我只需逃跑,將你勾結倭寇的事情上報部堂大人,你就要步那血飲楊興,玄空和尚的后塵,流浪扶桑三島。從此大明萬里江山,將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這確實是一句實話,這也是趙千里今天下定決心要除掉張雍杰的原因。

    張雍杰頓了頓,又笑道:“但是我今天卻不會離開,我將要親自將你送上西天。”

    趙千里笑了笑,方才說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就在這時候,島上又閃現出七人,來到這邊。張雍杰橫掃這七人,非常好。

    這七人中,有王以清,王以安,還有皆殺。這三人張雍杰是認識的,他們都屬于蕭燕的人馬。

    再細眼一看,竟然還有李宏達,李宏達是張雍杰的師弟,他竟然也出現在這邊。

    蕭燕,李靈兩人也露面,二人一白一黑,來到了附近。蕭燕在對陣趙千里的經歷之中,是從來不露面的。今天她親自現身,這證明青龍會的斬首行動已經到來。

    蕭燕負手,環顧左右,方才對張雍杰說道:“張兄,幾年不見,你過的還好?”

    張雍杰笑了笑,道:“勞煩蕭姑娘掛懷,這幾年也真當是難為你了。”

    當年部堂大人嚴令軍營當中不能有女人,所以張雍杰萬般無奈之時,也只有對蕭燕灑手不管。

    這幾年,每次聽說蕭燕躲躲藏藏,張雍杰的心里都十分難受,覺得自己對不起蕭燕。

    張雍杰就沒有當年守襄陽的郭大俠那個命,能夠帶著老婆孩子一起住在襄陽城,甚至還有府邸。不但能抱著老婆孩子熱炕頭,還能受萬人敬仰。

    人和人畢竟是不同的,張雍杰守龍臺這幾年,雖然老婆唐妍也曾經來看望張雍杰過幾次,但每次停留都不超過三天,這是軍營里的規矩。

    唐妍尚且不能逗留在尖刀軍,那蕭燕,李靈之類的人物那就更不能了。所以,張雍杰無法保護蕭燕,這幾年蕭燕能夠挺過來,全靠自身的本事了。

    蕭燕道:“張兄,那嚴世雄確實是叛徒,你這個人疑心重,但是心太軟。這樣不好,你如果不想動誰,你就不要去懷疑他。”

    張雍杰道:“你怎么知道嚴世雄是叛徒呢?”

    蕭燕道:“三年前我便知道了,這嚴世雄已經投靠大龍首了,我之所以留著他,是因為叛徒往往也是有用的。”

    叛徒在某種時刻,當然是有用的,只需要向叛徒傳遞錯誤的消息,同樣能夠正確的使用。但是在這之前,必須知道誰是叛徒。

    就拿此次來說,蕭燕之埋伏人員在三山島,企圖將趙千里掉出來,完全是利用了嚴世雄,傳達出錯誤的消息。

    當然,蕭燕也不是神,她無法準確的知道趙千里一定會來這個島上。她能夠知道的是,這趙千里必然來到太湖附近。

    而這個三山島,只不過是蕭燕選擇的一個中間位置,一旦時機有利,蕭燕將親率眾人,殺向趙千里所在的位置。

    趙千里哈哈大笑,說道:“蕭上位,李軍師。你二人躲藏這幾年,就連老夫都無法準確的找到你們的蹤跡,今天為何敢于現身?”

    蕭燕輕輕一笑,道:“大龍首說笑了,你老人家三番五次召晚輩前來,晚輩若是不來,豈不是太不給面子?所以這次親率青龍會眾人,前來探望大龍首。”

    蕭燕,趙千里兩人在此,看來歷史七年的青龍會白龍會之爭,要在今天分個勝負,畫個句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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