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昊陽,那魔氣越是嚴重,到最后,天地間彷佛都被渲染成了混沌的世界。
風堯在那一片魔氣環繞中,見到了他的師父。
“昊陽,你身為神界之首,竟然和魔族同流合污,今日,就是你伏首的時機。”
什么?魔族,同流合污?
風堯感覺自己好像聽錯了,這又是怎么回事?
“堂堂神界戰神,竟然以身墮魔,這天道,終究是留你不得。”
風堯看到了平時都不怎么常見到的眾神君,可是卻聽不懂他們的話。
什么叫堂堂戰神,什么以身墮魔?
他們說的,到底是誰?
前方漫天的魔氣中,有身影轉過身來。
風堯腦中一片空白,那身影,是在燎原山日夜陪伴他們的身影。
是將他點化成形,教他牙牙學語,傳功授業的師父。
可是現在,他卻站在了眾神的對面,頭上有著墮魔的標志。
他感覺自己喉嚨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一聲都發不出來。
“昊陽,只要你交出魔氣之源,滾出神界,今日還能饒你一命。”
幾個神君在叫囂著,風堯卻覺得他們那么聒噪。
師父只是不屑和你們動真,要論靈力,只怕你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昊陽在魔氣中搖了搖頭,哈哈大笑起來。
“這世間本沒有天道,公義可言,既然如此,又何必為神?”
“魔氣之源是不可能給你們的,如果想要,就自己來拿。”
神君們都躍躍欲試,卻又不敢上前。
昊陽戰神的威名響徹四海,誰又敢輕易嘗試。
“眾位,我們一起上,今天如果讓他逃脫,那六界都是一場災難啊。”
昊陽卻不屑一顧,他掌中翻涌,一陣黑氣涌起直沖天際。
頓時天地變色,海水倒灌,整個世間都變得一片灰蒙蒙的。
“上者無德,眾神無心,今日,我就要翻了這沒有公義的世間。”
風堯什么都想不了,他只能睜眼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最愛世間的昊陽,連一只鳥都不舍得傷害的昊陽,怎么會舍得讓世間都顛覆。
霎時間,到處一片鬼哭狼嚎,一片慘狀。
眾神君們再也忍不了了,他們一涌而上,紛紛施展靈力,想要阻止他。
風堯這才知道,原來神魔大戰,株的,卻是曾經的戰神。
那場大戰,足足打了幾天幾夜,天地都為之變色。
上神之怒,六界俱滅。
后來神界重洗,昊陽所化的魔氣之源被稱之為煞魔。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六界提及此事都為之色變。
那一戰,魔氣之源好像徹底消失,可是后來魔族出現的卻越來越頻繁。
神界和仙界在大戰中損傷根基都無力插手,最終讓魔界在六界中有了立族之地。
這些都是以后的事,風堯不知道那些天他是如何渡過的。
他能力太弱,甚至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昊陽看著不遠處的風堯,神情沒有變化。
“風堯,萬物隨緣,神魔之分,開天便有,我們師徒的緣分也到此為止了。”
風堯跪了下去,像當初他離開燎原山一樣,朝著昊陽磕了三個頭。
其中的意思,他們都知道。
昊陽看著他,嘴角帶著一絲笑。
“我回不去了,替我看看燎原山的晚霞,是否還像以前一樣美。”
“神君,你連我們都不要了嗎?”
一聲稚嫩的聲音響起,風堯心中一驚。
他赫然回頭,竟然是赤炎,他找到了這里。
隨即,他想通了,赤炎本就是魔族,對于魔氣格外敏感。
他能順著氣息找到這里,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他此時出現,卻不是個很好的時機。
眾神們對魔族本就避之不及,昊陽身邊卻一直待著魔族。
難道他的入魔之心,早就有意?
風堯第一個想法就是要護住赤炎。
師父讓他替他看看燎原山的晚霞,那燎原山的人,便一個都不能少。
他還未動,龍吟匕首已經飛起,化身一道結界,將赤炎罩在中間。
眾神一見龍吟匕首,頓時消除了對付赤炎的心。
如今只要昊陽跑不了,一些小魔物,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大礙。
赤炎開始拍打著結界,卻怎么也打不開。
他急的在里面團團轉,連聲呼叫著。
風堯終于知道昊陽臨走前為什么將龍吟匕首交給他,讓他必要時交給赤炎。
原來他早就打算好了一切。
可是,卻什么都沒有給他留下。
但是,如果他們都能平平安安的回到燎原山,那么現在的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風堯掌心靈力而起,龍吟匕首動了,帶著赤炎朝著燎原山的方向而去,很快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了。
他也該回去了,或許,什么都不會發生。
昊陽解決完這里的事,也會回去。
他們還會像以前一樣,這次,他應該會多留些時間。
反正妖族的事都不重要了。
還有夕夢,那個傻鳳凰等不到他們估計會氣的哭鼻子。
身后魔氣靈力漫天飛,神魔大戰一觸即發。
可是,風堯邁向燎原山的步子卻非常堅定。
快了,就快到了。
他心中這樣想著,越發迫不及待使出靈力,朝著燎原山而去。
天邊火紅的晚霞消失了,變得和往常一樣溫柔,在夕陽下閃著光。
然后他在山頭,看見了一只火紅的鳳凰,在天上飛舞著。
那鳳凰飛了一會,似是累了,收起翅膀,落在一人的肩頭上。
那人轉身,臉上帶著和熙的笑容,在逆光中看向風堯。
“回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
昊陽看著風堯,神情中竟然有些興奮。
鳳凰飛了下來,化成人形。
“風堯,你總算回來了,神君已經答應收我為徒了。”
風堯呆呆的看著他們,有些緩不過神來。
“嘿,怎么了你,怎么跟丟了神樣?”夕夢將手伸在風堯面前,晃了晃。
風堯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赤炎從殿內出來,目光有些畏懼的看著風堯。
這時,他才終于相信了眼前的一幕。
師父還在,燎原山也如常,那些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最近這些天來的事,可能只是他的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