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回神，神色興奮，視線在鳳素依和暮沉之間來回掃動，低哄哄地議論著。
“暮三爺以前從不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吧？果然是真愛啊！”
“還說暮三爺不會來！素依也太不自信了！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女神，為了愛情竟然這么可愛！”
“真是羨慕死了！天造一設的一對！”
“暮三爺真的好帥啊！我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他……”
地方一共就這么大，這些女孩子聲音再低，站在旁邊的鳳素還是能聽到的。
她能聽到，暮沉自然也能聽到。
那些話是什么意思，她清楚得很，都是些絕不能讓暮沉聽的話！
瞬間，她的臉色“唰”地蒼白了幾分。
昨晚才被拒絕，今天就讓暮沉聽到這種話，他會怎么想她？
狼狽、難堪、忐忑……所有可怕的負面情緒一而上，幾乎將她淹沒，讓她窒息。
如果暮沉當場揭穿她，她以后該如何做人！
鳳素依咬了咬牙。
不，他不會這樣做的！
暮沉不是隨便給人難堪的人……
何況，暮鳳兩家世交，他不可能致她于社死的境地，不然，他也無法跟她爺爺交代！
他應該會在事后才要求她對這些人進行澄清，這……也許是她的機會？
鳳素依一臉希冀地望著暮沉。
“阿沉，你來了？”
此時此刻，那些為了鳳素依而為難江以寧的人，早就將她拋之腦后，圍在鳳素依和暮沉身邊低聲起哄。
暮沉聲名在外，她們早有耳聞，倒也不敢說得太過，鬧得太大，低調地說了幾句祝賀的話，就想簇擁兩人去預定的包廂。
漢樓的大堂到底是公眾場所，怎么可以讓暮三爺被人圍觀？
然而，暮沉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一雙鳳眸冷漠幽深地睥睨他眼前的一切。
陰惻惻的，讓人頭皮發麻。
空氣漸漸歸于死寂。
神經再粗的人，也察覺到不對勁兒。
眾人的視線緊緊盯著他，大氣都不敢出。
鳳素依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褪了血色，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身體不能自控地顫抖著，聲如蚊蚋。
“阿沉……求求你……”
暮沉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隨即便將視線收回，再一次看向剛才那個一直針對江以寧的女生身上。
“說說看，你怎么教人做人。”
那女生被他身上散發的森寒之氣嚇到，腦子根本消化不了他的話。
什么教人做人？
為什么暮三爺會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盯著她？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暮沉沒有太多耐心等她從震驚中回到現實，微微偏頭。
“你來處理。”
一個穿著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男人從他身后站了出來。
“是，三爺。”
暮沉邁步走向江以寧，眉頭擰得死緊，卻一聲不吭。
江以寧硬著頭皮頂著他的注視，小臉寫滿無奈。
“我知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暮哥哥，你別這樣……”
就看他那眼神，她已經知道他想給她扣什么帽子了！
這會兒，就算她堅持說自己沒有受欺負，他大概是聽不進去的。
暮沉瞧她那小表情，險些氣笑。
其他暫且不說，對他倒是越來越大膽了。
大掌搭在女孩的頭頂，懲罰似的用力揉了兩下。
“……傻小孩。”
江以寧拍開他的手，退了一步。
“暮哥哥，我們要換個餐廳，可以嗎？”
暮沉同意了，“嗯，走吧。”
這種會讓傻小孩不愉快的餐廳，留著也沒什么用。
示意兩個女孩跟上，他率先往走。
周圍的人早就驚呆了，完全不能從眼前所見的畫面里回神，無意識地讓開了一條通道。
然后，眼睜睜看著暮沉帶著兩個女孩走出漢樓。
什么情況？
暮三爺不是剛與鳳素依訂了婚約嗎？
為什么會跟一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女孩走了？
這……也太讓未婚妻難堪了吧！
“素依，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暮三爺怎么可以這樣對你？”
“對啊對啊！太過分了，你們才訂婚……”
一聲清咳，打斷了這些議論聲。
“如果你們繼續說下去，我會代表三爺采取法律手段，起訴你們誹謗。”
眾人閉嘴看過去，這才發現這個男人沒有跟著暮三爺離開。
暮沉一走，沒有可怕的壓迫力后，記憶緩緩連接了起來。
可怕的死寂再一次降臨。
她們突然意識到，暮三爺根本不是來找鳳素依的。
他……從頭到尾都在護著那個女孩。
那個男人朝鳳素依看了一眼，一板一眼道：
“再一次聲明，三爺沒有與任何女人有過婚約，從前是，現在也是，如果你們不聽勸告，繼續散播謠言，那么就請靜候暮氏的律師函。”
所有人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鳳素依。
沒有過婚約？
那鳳素依說的話，都是假的？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鳳素依喜歡暮三爺是眾所周知的事。
又因為暮家和鳳家交情深厚，鳳素依本身也是個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名媛，加上暮三爺身邊也沒出現過什么女人。
久而久之，大家理所當然地以為，暮三爺和鳳大小姐是天生的一對。
哪里想到這一切都是鳳素依的自導自演。
人暮三爺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成一回事！
周圍的視線太過直白，只差沒把嘲笑說出口。
鳳素依極其難堪，一張臉紅白交錯，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兩巴掌似的，臉上火辣辣。
她沒臉再待不下去，轉身就走！
男人沒有阻止鳳素依的離開，而是在鳳素依離開后，其他人要散開前，邁步擋在一個人面前。
“程榆小姐，對吧？”
那女生臉色一白，心里惶然，甚至不想問他為什么會知道她的名字，只想趕離開。
“你……有什么事？”
“如果我沒有記錯，暮氏有幾個產品代理了給程氏企業，請你代為告知程總，暮氏代表不日將前往程氏，與之相談中止合作的事宜，另，會向程總請教，何為謙卑。”
男人表情極為正經，說完后，還給那女生遞上自己的名片。
“不……”
男人沒有理會她的抗拒，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交完名片，便轉身離開。
那張名片燙得她想要甩開。
可是，不可以。
她知道，要是甩開扔掉，后果會更嚴重！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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