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忍不住輕顫了下，呼吸急促了些。
“我知道了！”
女孩回答的是知道，而非拒絕。
這個答案顯然取悅了暮沉。
他喉結上下滑動，俯身湊近，埋在她的頸窩。
“這么乖。”
江以寧又顫了下，縮著肩膀，又羞又窘。
“……暮哥哥，熱。”
即便是晚上，七月中的天氣，可不就是炎熱么？
更別說，她整個人被包裹在他的懷里。
聽到她這話，暮沉笑了聲，終于松開了她。
他偏著頭看她，像是在思考什么，半晌，壓著嗓音問道：
“等涼快了，再讓哥哥抱抱？”
江以寧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覺得，暮三爺這人，孤傲清冷，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高不可攀。
不管跟誰，始終都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界線，包括她。
哪里想過會有這么一刻。
提這種要求的時候，他為什么不會臉紅！
他不臉紅，但她想臉紅啊！
太羞了！
“……不要！”
暮沉輕輕嘆了一聲，那模樣像是十分遺憾似的。
但，他還是沒有死心，拖長腔調，緩而慢地繼續問道：
“那……就當寧寧可憐可憐哥哥，也不行嗎？”
江以寧終于是忍不住了。
“你怎么這樣！”
暮沉笑了起來。
難得爽朗的聲音在花園里回蕩。
不過，他沒有笑太久，他家小姑娘快要惱怒了。
牽過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心，他放輕聲音說道：
“好了，不逗你了。”
兩人往回走。
就在江以寧腹誹身邊男人突然變了那多，暮沉忽然開口問：
“剛才的電話，是深城那邊的人？”
那通電話里，江以寧說的話不多，聲音冷淡，還提到了收養。
應該是明家現在僅存的那個人——明傾函。
江以寧點了點頭，沒有提明傾函要去明家的事，挑著些跟他說了。
“對，明傾函，他說他出院了。”
暮沉自然是知道她不想提明家，便沒有繼續問下去，換了一個話題。
“今晚，寧寧要回星河悅府么？”
江以寧僅思考了一秒，便重重地點頭。
“要回！”
那著急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她呢。
暮沉心知，小姑娘還是有些被嚇到了。
雖然不至于會逃跑，不過……慢慢來吧。
他家小姑娘還小。
“哥哥陪你回去。”
江以寧：“……”
小姑娘瞪著眼睛沒有說話，顯然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暮沉抬手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
“想什么，哥哥只會陪你到家門口。”
江以寧狡辯。
“我什么也沒想啊，我知道是送到家門口！亂想的是暮哥哥！”
暮沉好氣又好笑。
小姑娘膽子越來越大，還敢反咬他了。
……
回到家，跟暮沉說了晚安后，已經十一點了。
江以寧沒有立即去洗漱，換了居家服，抱著手機想了幾分鐘，然后點出表姐賀蘭澤的微信。
輸入一行字，看了又看，改了又改，始終都沒能把自己想表達的問題寫清楚。
反而透著一股怪怪的感覺，既像炫耀，又像欲蓋彌彰。
最后，她把手機扔開。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上午，江以寧回到江家大宅。
剛進門，就看到江子謙坐在客廳里喝茶。
本來沒打算理會他，不過，奶奶溫知晴坐在他對面，江寧以還是走進了客廳。
“奶奶。”
“回來了？好玩嗎？”
溫知晴一見她，臉上便露了笑意，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去。
江以寧有交代過，去給朋友過生日。
溫知晴便以為小姑娘是去參加朋友的生日派對。
不知怎么的，江以寧突然就有些心虛，微微垂下腦袋，試圖遮掩開始發燙的臉頰。
“好玩。”
溫知晴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就好，以后多些跟朋友出去玩。”
自從深城回來，小姑娘就變得鮮活不少，小表情多，也變得愛笑了。
果然讓孩子多接觸同齡人，才會變得更活潑。
“嗯。”
對面的江子謙找到機會，立即跟江以寧打招呼。
“以寧妹妹。”
有長輩在，江以寧不好不回話。
“你好。”
江子謙樂呵呵地笑著，“堂姑奶奶，以寧妹妹剛回到家，還不熟四九城，不如讓我帶她四處走走？”
溫知晴偏頭看了眼身邊的小姑娘，沒有替她接下這話。
江以寧淡淡道：
“表姐會帶我到處玩，而且，表姐會方便一些。”
溫知晴點頭。
“嗯，也對，小蘭放暑假有時間，正好前些天，阿嵐還特意拜托我，讓寧寧看著小蘭一些，別讓她玩得太瘋，最好監督她多練練琴。”
賀蘭澤暑假過后便大三，已經簽入了一個知名樂團，畢業后就會成為那個樂團的鋼琴手。
等歷練歸來，再接父親賀嵐的衣缽。
她學音樂，天份是有的，人卻經常人來瘋，難定性。
賀嵐對她要求不高，只希望她在音樂上，和江以寧一樣，能靜下心來。
“好啊。”
溫知晴柔柔地笑了。
“寧寧真乖。”
被拒絕也在預料之內，江子謙只道，“的確是蘭澤妹妹帶以寧妹妹會方便些，是我唐突了。”
他頓了頓，朝江以寧看了眼，猶豫片刻，道：
“堂姑奶奶，以寧妹妹也回來了，是不是該——”
說著，又停了下來，似乎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下去。
江以寧抬起眸子。
溫知晴淡聲道：“那事我會跟阿燃談一談，有結果之后，阿燃自然會向公布。”
“好的，我會轉達。”
“嗯。”
江子謙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借口，很快起身離開。
等人一走，江以寧便問：
“奶奶，是不是江氏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公司底下那些人認為我選了繼承人，就該讓人出來做點事。”溫知晴說著，突然冷冷地笑了聲，“我選擇的繼承人，跟他們有何干系，輪到他們來質疑？”
聽到這樣，江以寧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也不能怪溫知晴生氣。
江氏雖然是溫知晴和丈夫一手創立，但雛形出來沒多久，她便將公司交到老大江正賢手上，不再過問任何跟醫以外的一切事務。
后來，二子因意外過世，她便連醫療相關的事務，都一并放下了。
一個人遠飄他鄉，收養了江以寧，將近二十年，對江氏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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