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珩沉默了幾秒，語氣中透著淡淡的絕望。
“佳姐姐，她最近來江氏的次數在減少，我調查過，江氏即將啟動一個新的科研項目，她的工作重心都轉到那項目了。”
言下之意，未來他能接觸江以寧的機會會更少。
不用衛珩說，李佳然在江氏里也有眼線，清楚知道江以寧自西京郊投標結束后，出現在江氏的時間變短了。
之前衛珩還可以每天中午都能和她一起吃午飯，而最近幾天，兩人別說見面，連交集都斷了。
見著面都沒辦法拿下，就更不要說見不著面的情況了。
李佳然伸出雙手，捧住衛珩的臉，將他拉向自己，就著姿勢，隔著桌子，兩人額頭相貼。
距離瞬間拉近，她望入他的眸子里，看清了自己的臉。
“我們還有時間，阿珩，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么？我只有你了……”
投標只是第一步，后面整個項目從無變有，還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只要插足進去，李家就不算完全輸，往后有的是翻身機會。
衛珩同樣望著入李佳然的眼底，半晌，微啞著嗓子，重重地應聲：
“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李佳然璨然一笑。
“阿珩，你最好了！”
說著，仰起小臉，艷紅的唇在衛珩光潔的額頭上，用力印下一吻。
衛珩眉眼彎彎。
“只要能幫到你，我就高興。”
這時，服務員端著兩杯冰咖過來，兩人很自然地分開，端坐回各自的椅子。
喝著飲品，笑笑說說，兩人就像情侶一般。
直到杯子見底，衛珩推開空杯，動作自然地看了眼時間，順勢道：
“佳姐姐，我要回去了，出來太久，會引人懷疑的。”
李佳然心里不以為然，誰會在意一個掛職助理的去向？
面上不顯，貼心地點點頭。
“你是該回去了。”
衛珩招來服務員，刷單結賬，隨意將小票揉成一團，捏在手心里，回頭跟李佳然打招呼。
“佳姐姐，你一個人回去，要小心些，我先回去了。”
李佳然忽然開口：
“阿珩，這幾天，鳳家有沒有找過你？”
衛珩才剛起身還沒來得及邁步，動作一個卡頓，不過瞬間，他就回頭沖李佳然笑了笑。
“鳳家怎么可能會找我？”
李佳然也跟著笑了。
“也是。”
衛珩揮手。
“佳姐姐，我走了，回頭見！”
李佳然頷首。
“出去。”
人剛一離開，她臉上愉悅的笑容如同變臉魔術一般，瞬間消失。
她靜靜地坐在原處，視線一直停在衛珩消失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包包里突然傳出一陣急促的鈴聲。
她這才慢吞吞地收回視線，從包包里拿出手機，看也沒看屏幕，直接點了接聽。
“喂？”
李父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
“佳佳，怎么樣？”
李佳然輕嗤。
“談是談了，不過，不要抱希望就是了。”
手機里的聲音微微變調：
“衛珩真沒有成功？”
李佳然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
“不過，就是不知道，他是真失敗，還是裝假失敗。”
“什么意思？”
李佳然將自己對江以寧觀察得出的總結說了說。
“……總的來說，的確是一個挺難搞的女人，軟硬不吃，全憑隨心所欲。”
手機那邊沉默了下來。
李佳然自顧自地說著話：
“爸，對待江以寧的第一步就走錯了，我們太受鳳家的影響，沒有事先做調查評估。”
或者說，最開始關于江以寧的信息，他們都是從鳳家那里得到的，這就有了非常主觀的導向在里面。
如果江以寧真像鳳家口中那樣，只是個無依無靠，又沒什么能耐的養女，那怎么做，都不會有錯。
螻蟻而已，不需要花心思，因為有點用處，她就捏過來使用。
以至于和江以寧接觸的第一步，就埋下了隱患。
事實上，江以寧是她遇到過，最會畫界線的一個人。
不能跨過她的界線，什么利用，什么拿捏，都是笑話。
事到如今，連衛珩也無法扭轉局面。
“那，佳佳，你有什么想法么？或者，你的意思，是放棄從江以寧身上下手？”
李佳然輕輕笑了出聲。
“不啊！這么好的棋子，我怎么可能會想放棄？”
那個女人，身上的關系線全是寶藏呢！
江家、暮家、羅斯集團，還有這三家延伸出來的關系，稍微牽動一下，都不知道能拿下多少個西京郊項目了。
同時，她在各個領域還有著不少讓人眼紅的資源，什么盛梅林、陸謹……
從中拿出一個，就讓人唾涎不已。
何況，她都有？
懷璧其罪。
她活該就是被人分著吸髓的命。
李家想要吸上一口，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那……？”
李佳然垂下眼簾。
“爸，這事我們慢慢想辦法吧，目前首要解決的，還是西京郊留下來的那一爛攤子。”
江以寧，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拿捏到手，為自己利用的。
她想要的東西，就算是人，也絕對逃不掉！
李父的嘆息聲從手機里傳出。
“話是這么說……”
但西京郊那一攤，解決起來，并不比解決江以寧容易啊！
李父沒有像女兒那樣直接接觸過江以寧，又或者說，就算直接接觸了，他骨子留下的，一些根深蒂固的東西，還是會讓他做不到像女兒那樣重視江以寧。
一個黃毛丫頭，再重要也有個限度，怎么可能和他投資了幾十億的項目相提并論？
“爸，西京郊，我可能有辦法，你等我回去，帶著爺爺，我們好好商議一下。”
“真的？！”
“嗯。”
“那行！”
……
江以寧沒想到，前腳才剛從李佳然那里聽到馬曉翠的消息，后腳又從許茵特意打過來的電話里，又聽到一遍。
馬曉翠回鳳家，儼然成了西京郊投標后，最熱門的話題。
許茵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
“……你說這鳳家，到底圖什么，竟然又把人接了回去，據說啊，還要立她為繼承人呢！哦，這回是法律上的，說是要把之前鳳大小姐名下的鳳氏股分，全部過戶給她哦！不是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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